第一百四十八章 敬请期待

寝殿——

阎蓓尔伸着小胳膊小腿儿舒舒服服的在大床上打了个滚儿,从床头开始,一口气翻了四个。计划着准备翻完最后一个的时候,背下好像碰到了一坨软乎乎的东西,她赶忙轻身越过。

万万没想到,翻过火了……然后身体一轻,就——

“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迎面的那种。

“……”

接下来,某人在床底下一阵口吐芬芳……

乱七八糟里仅仅能分辨出一句——“洛洛,我操你大爷!”

床上,与被子颜色混为一体的洛洛一动不敢动。

阎蓓尔坐起来,从床沿边探出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堪堪挂在身上。

“嘶~”

揉揉肩膀的疼痛,阎蓓尔嘟着圆圆的肉包子脸,咬着下嘴唇欲哭无泪。“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洛洛歪着耳朵跳了两下,坐在床沿边、蹲在主人面前,几乎与阎蓓尔对视。

“你看!”阎蓓尔好无淑女形象的拉下挂在右肩膀上薄薄的外衫。奶声奶气的指责着自己的契约灵宠,“都是因为你!”

或许是这几日在别人那儿伺候来伺候去,回来还要安慰大男人。姑姑、哥哥、好朋友的遭遇让她不得不坚强起来,她得站起来去照顾那些人。哦对,还有北宿和帝绿色时不时的施压。

渐渐的,阎蓓尔掩盖了自己刚到这里的天真烂漫、见谁不爽都想怼一番的样子。

可在自己灵宠这里,她想撒野一次了。

于是这次,稍微有点疼就哭天喊地的。奶子气的吵吵个不停。

小姑娘没有那么坚强的,不是生了气就要报复回去,不解了气就没完没的。她会哭会闹,却每次都在成长。

这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该有的无忧无虑,惹是生非。

至少,她阎蓓尔是这样的。

洛洛看着主人,那白嫩光洁的肩头上明显有一团粉红。

那样子可怜又可爱。

跌倒瞬间,人们会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就算阎蓓尔再奇葩也不例外,但唯一不同的是,还未伸出肩膀就已经代替脸着了地。

或许是帝君财大气粗,他的床也比一般稍高,刚好够小丫头跪坐在地上时露出肩头。

洛洛不能说话,洛洛只是个小兔子。

它只能伸出山竹似的小爪子,用软软的粉色肉垫碰碰主人的鼻尖。

像是在道歉,也像是在安慰。

帝还休只“浪费”了一刻钟,他进来时见到的就是——

一只歪着耳朵的小兔子把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放在主人鼻尖,而它的主人眼角还有些潮湿,脸颊微红,圆润光洁的肩膀红彤彤的,有些擦伤的痕迹。

阎蓓尔余光瞥见师父进来,眯着眼睛瞪着洛洛。赌气道:“我师父来了,看我不告你的状!”

帝还休快步过来,把小丫头从地上抱起,放在床上。还不忘责怪了句:“地上凉,不要坐在地上。”

“我这不是跟我们家小洛洛闹着玩儿呢。”阎蓓尔笑嘻嘻,瞥着洛洛。

“哦?”帝还休很感兴趣,一边找着药水一边看似无意的问道:“玩儿什么呢?”

“我们在打个赌。结果它赢了。”

找到了药水,拧开,用棉布沾了沾。

“那赌注是什么呢?”帝还休站在床边,垂着眼,认真地帮阎蓓尔擦拭着药水,一边故意转移注意力继续接话。

“没有赌注。不过赢者是要捐儿点东西的。就跟我们家乡中彩票了就要捐款一样。”

“所以它捐了什么?”

阎蓓尔笑眯眯:“捐毛,铺地毯。”

下一刻,洛洛跳下床回了自家主子之前住的那个屋子。

阎蓓尔在身后笑的开怀。然后笑声戛然而止,“嘶~”

帝还休把被子往阎蓓尔那边拉了拉,躺了下来。在小丫头额前落了一吻,闭上眼睛。

阎蓓尔看着他,睡意只有一丁点儿。人在睡前安静的一段时间里,总会想起些过往。她想到了他们“伪婚”的那次。

她踮着脚尖问那个男人:“师父说……我们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啊?”

男人没有立下什么承诺,只说了四个字——

“敬请期待。”

至于期待些什么,阎蓓尔不明白,但跟他在一起很安稳,嗯……至少是目前。夜色里,他看不清帝还休的脸庞,但清爽的气息让阎蓓尔沉浸其中。

慢慢的,思绪就开始飘散。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答案,好像在玩这个游戏一开始她就知道男主是这个男人,自己和这个男人绝对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轰轰烈烈吗?

并不。

反倒躲躲藏藏的,比如那次“伪婚”。

她没有在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候慕名而来,被风风光光的明媒正娶。反倒在一个不起眼的天界角落里,背着所有人偷偷嫁给了那个,那时拖着一身病骨、地位岌岌可危的帝还休。

只因为她要嫁的不是一直放在口中骄傲的天地共主,而是帝还休。

阎蓓尔描绘着男人的腹肌,她知道这个人现在很忙、很累。她不是没有脑子,也不是只会闯祸。

她也知道自己师父遇到了些麻烦。但如果他不想说,她就慢慢等,等他需要自己的时候。

系统唯唯诺诺:“小主……”

阎蓓尔毫不客气:“老子正抒情呢,死一边儿去。”

“你都闲的没屁放开始抒情了,该是休息好了吧?那这……下一个任务……”

阎蓓尔叹口气:“安排吧。”

系统直接了当:“怀孕。”

“……”

沉默许久,系统道:“你没有把人类繁衍的奥秘整明白吗?”

这才将阎蓓尔拉回,她缓缓开口:“不是,你认真的吗?”

系统认真道:“嗯。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开的。”

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以后,反应迟钝的她硬生生在心里憋住了声能把震响帝君殿的一声:“WC!”

“不是吧?怀孕啊?”

“嗯。”

“你搞错了没有?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嗯。啊不是——”系统慌忙改口,:“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小主,没有搞错!”

“我……”

系统一改平日“温婉贤淑”的样子,突然怒气冲冲道:“你再让我布置一个任务给你解释半天,我他妈踹死你!”

阎蓓尔哪儿受得了这气?虽然明知道这玩意儿在使际降法,她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左臂上!

“啪——!”

这清脆的巴掌声惊动了帝还休,他睁开眼侧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没……”阎蓓尔有点心虚的看着他,把耷拉在脸上的碎发拨开,“有个蚊子嗡嗡嗡的叫,我刚把它拍死了。”

“嗯。”帝还休揽住小丫头的腰肢,注意着她肩头的擦伤,将她整个人埋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的话要蛰也是蛰我,喝了我的血它就死了。”他顿了顿,好像没什么可说了。

“所以,小鬼快点睡吧。熬夜就长不高了。”

或许是睡的不太醒,他声音磁性的不行。

阎蓓尔闻着男人身上的气息,也不管什么怀不怀孕。在这暧昧有蛊惑的怀抱里,清醒度一点点降低……

阎蓓尔伸手捡着散落一地的瓷碎片。语气像在唠家长。

明知故问道:“我觉得北宿可能看不到。”

“我又不是做给她看的。”帝安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声音低落。

“他也看不到。”

帝安乐抽了一声气。看向窗外,“等熬过这一劫,谁给的爱我都不要了……”

阎蓓尔继续收拾着:“你还要等他吗?”

帝安乐没有回答,而道:“这些瓷片不是我弄的。”

不是她?

阎蓓尔猛地一惊,转过头去。这才注意到她的状况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

就像有些……后怕?

阎蓓尔大步冲了过去,急切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转念一想,既然这些东西不是她弄的,是不是就说明——

“有别人进来过这里?”

“嗯……”帝安乐缩了缩,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他们想抢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