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霄刚开始也只想当一个只效忠于皇上的纯臣而已,但是就是七皇子出事的时候,京城里面专门来消息说要他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七皇子,最好可以将七皇子和苏青的事情给掩盖住,以免传出什么对七皇子不利的话来,让七皇子的名声受损。
宋启霄在得到消息以后就知道皇帝这是硬将他送上了七皇子的船,还是只能上不能下的那种,皇帝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给七皇子添加筹码,添加以后夺嫡的资本,皇帝只在乎自己的儿子,哪里管得了臣子同意还是不同意呢,要是家里有背景的皇帝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是像宋启霄这种,根本不需要考虑,皇上肯用你,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按照道理来讲,大雍朝已经立了太子,而且太子的地位稳固并没有一些明显的过错,皇帝却是这样行事,在不少人看起来这样做难免会有国本之争。
皇帝不仅对七皇子这样,对于其他的几个皇子也是这样,早早就封了王而且给他们手中留了相当一部分权力,如此一来五皇子那位太子也只是在礼法上面要高于其他皇子。
而实际权力上并没有什么优势,民间很早就有传言说立五皇子为太子并非当今圣上自己愿意的,只是当年皇帝式微而皇后娘家的权利正盛,这才立了五皇子为太子。
不仅如此帝后二人虽然已经成婚数十载,皇后娘娘膝下除了一个早夭的小公主,就只剩下五皇子一人。
这五皇子排行第五虽说是嫡子可是并非长子,他前面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哥哥,这么多年皇帝一点儿也不吝啬表现出自己对于其他几个儿子的喜欢。
在刚开始的时候皇帝还可以对五皇子有几分父子温情,但是因为五皇子年龄越大,和自己外家走的越来越近,皇帝就越来越不喜欢五皇子了。正因为五皇子感觉到自己父皇对自己的态度不如以前,就对自己外家越来越亲近。
这次两位皇子一同巡视陇西这件事情来说,本来五皇子为兄长,又是太子应该事事以五皇子为主才是,但是皇帝这次却让七皇子写奏章,反而将五皇子给搁在一边,看起来五皇子就像是出门旅游一样。
皇帝的心意才是臣下所需要遵循的,皇帝非要宋启霄成为七皇子的人,难道他还能说不吗?
“舅舅皇帝这是明显要把我给七皇子用,你说说我能够说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拒绝,要是这个样子我恐怕还没有成为皇帝的纯臣,就会被认为是□□的了。”宋启霄苦笑道。
他的这个身份干的好了以后有泼天的富贵等着他,要是不好的话充其量只能是七皇子成长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哎,你自己也当心一些,七皇子现在年龄小,皇帝对他有着舐犊之情,那一日等到七皇子成长为他几位哥哥那样了,恐怕皇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父母一般都会偏心比较弱小的子女就是皇帝也不例外。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宋启霄说道。
“舅舅我是生意人官场上面的事情,我不如你,可是你们这里要是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无论是钱还是人,你都尽管提,我绝对不会推脱的。”呼延舅舅承诺到。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同时呼延玉青也和她舅妈在一起说话。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孩子的事情,当在得知宋启霄说出了四十无子才纳妾的话,呼延舅妈摸着呼延玉青的手道:“青青,你可真是好福气,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吧,启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没准儿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有好消息了呢。”
呼延舅妈拉着呼延玉青的手道:“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一点,还让你母亲抱在怀中呢。”呼延舅妈用手比划出一个小娃娃的大小。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中虽然你受过不少苦,现在好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呼延姑妈一边说一边就想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闺蜜,就是呼延玉青的母亲。
“好了,好了,舅妈您别哭了,坏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呼延玉青安慰道。
“我现在只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和京城那边也没有什么干系,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时间一长呼延玉青连忠勇勤伯府人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反而是以前,母亲为她唱歌,父亲握着她的手写字的样子,经常会梦到。
“那群人哪有你说的那样,他们的脸皮厚的简直无法想象,当初那么对待你,老爷也明言和他们家断了这门亲戚,可谁知他们家老太太过七十岁的生辰,竟然还要你回京去给他祝寿。”
说起来这事情呼延舅妈就是一肚子火,本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两边互不干扰,可谁知今年忠勇勤伯府哪根弦搭错了,帖子上面写的更是令人讨厌,上面些老太太已经年龄大了,想起自己这个孙女,希望孙女可以回来看看他这个老人家,害怕哪一天她走了,连孙女的面也见不到了。
还提到自己经常抱着大儿子的宝剑,摸着儿子用过的东西在不断哭泣,这个大儿子就是呼延玉青的父亲。
比起自己可以理直气壮讨厌的二叔二婶,对于忠勇勤伯府的这位老太太呼延玉青在感官上要更复杂一些。
这个老太太曾经疼爱过她,在她小的时候也曾将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听,也曾专门让自己的小厨房为呼延玉青做好吃的糕点,也曾经抱着她“宝儿,宝儿”的哄着。
呼延玉青也曾经认为她是老太太的一颗掌上明珠,可是这一切在自己六岁的时候戛然而止,父亲没了,母亲随父亲而去。
在呼延玉青小小的心里祖母应该是最爱她的人,她向祖母伸出小手,希望可以得到回应,可是祖母的怀抱已经被二叔家的妹妹所占据了,她只能无措的站在那里,然后被奶娘抱走。
然后她就感觉到祖母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祖母了,知道她被舅舅接回陇西,祖母也未曾出面。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呼延玉青说了一句话。
“在我看来你都不需要理会那边的人,只是你舅舅非要让你自己做决定,看看到底要不要回去看看老太太,说那毕竟是你父亲的亲娘,有些事情他们可以无情无义,可是咱们却是人,却是有情义的。”说起这话呼延舅妈就是一肚子火,她真的搞不懂和那群人还有什么情谊可讲。
“你说你那舅舅,总觉得情谊大过天。”呼延舅妈说道“不过我觉得老太太现在都这么大了,说不定就是指望着再见你最后一面呢。要是你不愿意也没有人会逼迫你,就是京城那里也说不了什么的,毕竟当时的事情很多人都是见过的,所以你不必逼自己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不用考虑我和你舅舅的感受,更何况现在还有女婿在呢,他们家也欺负不了你。”
呼延舅妈是个直性子但是心里却十分善良,一方面讨厌忠勇勤伯府里面那群人的做派,一方面也是真的害怕老太太临死也见不到自己的孙女,毕竟老太太中年丧子已经是够悲惨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呼延玉青当然知道自己的舅舅、舅妈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专门从京城接回来,还对自己这么好,十几年来就如一日。
“这件事情我想和相公商量一下。”呼延玉青说道。
“好,好你们慢慢说。”
“好了,咱们不提这件事情了,我记得女婿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如今在书院念书,是不是快要科考了。”呼延舅妈还记得宋启源。
“对对,翻过年就要考试了,和相公读书一样厉害呢。”呼延玉青说道,呼延玉青虽然对诗书了解的不够多,但是也知道自己小叔子每月考试几乎都是甲等,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你说这宋家的祖宗是做了什么好事,怎么文曲星都投到他们家去了,老亲家如此,咱们姑爷如此,就连这个最小的也是如此。”呼延舅妈惊叹道。
她自己也有儿子,比起让儿子当商人来讲,呼延舅妈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科举出士,摆脱商人的身份。
虽然说在当朝商人的地位已经大大提升,可是还是按照工农士商的顺序排在最后,尽管他们家财万贯,也总希望从满身的铜臭气换成墨香味。
奈何这个儿子是在是不争气,从小只要拿出书本就想睡觉,反而算盘没有人教,打的比谁都快,比谁都好,最终还是子承父业,在经商的这条道路上越奔越远。
“那孩子今年多大了。”呼延舅妈问道。
“年龄还小,母亲疼爱小叔远胜过疼爱相公,总是希望小叔以后可以生活在她的身边。”
呼延玉青一听,就知道自己舅妈这是想要给自己的小叔做媒了,赶快给否定了,要知道自己丈夫已经远离父母了,要是小叔也留到陇西恐怕两位老人该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