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人生到处都是巧合,宋启霄在听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想要安慰严斌但根本无从下口,整件事情就像是一个人前面是虎后面是狼,严彬要是不答应,老太太因为得不到医治出了事情,宁王府不会放过他。

做了保人,就像现在这样也不会被宁王府放过,不管做与不做都是错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又不是严彬导致的,不是严彬让天气这么热,也不是严彬让杨老太太睡地上的,可是严彬就必须为这件事情负责,来承担后果。

只能深表同情,严斌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错的地方,可是结果却是错的,这件事情严彬、杨家、那个大夫没有一个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严彬因为这件事情被调到一个荒凉的小县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离开那里,很可能一辈子的才华就只能淹没在平凡的岁月当中。

杨家老太太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虽然一朝富贵,可从未借着身份地位,欺压过,甚至报复过原来欺负过他的人,这次却丢了性命。

那位大夫,一生当中救人无数,本来可以受到众人的尊重,因为杨老太太这一个人,临了,却落了一个庸医害人的名声,而且被流放到了外地,不知道何时才能重归故里。

这三个人都不是恶人,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良善之人,却落成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叫人感到惋惜。

严彬越说越感到委屈,刚开始只是小声啜泣,最后声音不由大了起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我的笑话,说我是想巴结宁王,现在这样就是没捉着狐狸,惹一身骚。”

“想巴结宁王的人多了去了,但当时站出来给杨老太太做担保的就我一个,他们当时谁站出来了,现在开始说我这不应该,那不应该的,难道非要我当时看着老太太死吗?”

“还有的人说我应该把那个大夫砍头,这样才能平息宁王府的怒火,这件事情才能消停了,你说我要是这样做了,还算是个人吗?”

“不是,不是。你不是没砍他吗,现在县令的位置也保住了,好好干,地方虽然不好,可是稍稍整顿一下,就能焕然一新,也容易烊千玺出业绩,有的人一开始分到好地方,一辈子都是个县令,有的人虽然开头不好,最后做到二品以上的也不在少数。”宋启霄安慰道。

“你不知道为了保住这次位置,我家里将一半家产都拿去打点了,这才换到现在这种局面。”

“这么多,你到底是皇上亲自选的县令,这群人怎么敢无缘无故的就将你贬下去呢。”

“皇上外选的的县官多了,哪里记得上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或者说有谁敢替我这个人说什么,被贬就贬了而已。”

慢慢宋启霄发现严彬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仔细一看原来是睡着了,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醉了,还是哭累了。

“砰砰”传来两声敲门声。

“是谁?”宋启霄扬声问道。

“奴婢,是夫人跟前的小红,夫人差奴婢来问问老爷,您和严大人这边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小红在门外说到。

“不用进来了,回去和夫人回话我一会儿就回内院去。”

宋启霄看着严彬的样子觉得这种情况下,要是让下人进来看到这个场景,肯定是不行的,没办法只要自己做回小厮伺候这位大爷一次。

养尊处优的久了,偶尔干一回体力活也是蛮累的,宋启霄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醉的不省人事的严彬给拉到床上。

后来又捏着鼻子,帮严彬脱了靴子。

这才出了房屋门,对外面的下人交代了几句,回内院去了。

因为刚才宋启霄派人来传过话,这时碧霄院还亮着灯,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耀眼。

看着明闪闪的亮光,宋启霄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还没有进门。听见屋子面传来小姑娘说话的声音。

呼延玉清还不到二十岁,也可说得上是一句青春年少,很多时候还有着小女儿的心性,在外面是一个端庄的同知夫人,回到家里也喜欢和其他人随便聊聊。

“严大人应该是咱们家大人以前的好朋友,我很少见到大人这么高兴。”

“这是自然,大人难得见到以前的旧友怎么会不高兴,不过大人还是最念着夫人,刚才不是传话过来,一会儿是要来咱们这里的。”

小丫鬟又悄悄地捧了呼延玉青一下。

呼延玉青虽然心里听着受用,不过也觉得这丫头有些胡说,妻子和朋友怎么能一样。

红着脸道:“别胡说,老爷和严大人那是要说仕途上面的事情,事情说完了,自然要过来的。你这丫头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让你每天扫院子去。”

秋天已经到了,除了秋景迷人以外,这院子里的落叶飘了一层又一层,清扫这些落叶就变成了苦差事,一般都是宋府里最下等的促使才干的活,呼延玉青身边的小丫鬟,一个个养的比一般人家,家里的小姐都要好,自然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听到夫人有可能让让自己扫树叶,小丫头不说话了。

小姑娘冲着大门“啊啊的叫了起来。”原来是宋启霄来了。

“老爷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也不让小厮给您打着灯,这月黑露重身边也应该有个下人才是,身边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呼延玉青看到只有一个人不满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宋启霄迅速把手搓了搓,等到手变热了,冲着呼延玉青怀里的女儿伸出了双手。

小姑娘还是十分给自己爹爹面子的,乐呵呵的将女儿抱到怀里,今天的因为是宋八月的好日子,呼延玉青专门让人给她从里到外换了全身是红的衣服,现在穿的小衣服也是红彤彤的。

宋启霄不禁自己仔细端详起女儿来,之间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穿着一件带有祥云样式的红衣服,显得格外可爱,简直就是年画里胖娃娃。

“我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宋启霄实在忍不住,用自己的脸去蹭女儿的小嫩脸。

结果很简单,小姑娘哇哇的哭个不停,她感觉自己被伤害到了。

“你这是干嘛呢,小婴儿的脸要多嫩啊,你这样会弄疼她的。”呼延玉青看到女儿红红的笑脸不由的责怪丈夫道。

“我这不是看女儿太可爱了吗。”宋启霄也承认自己有些忘乎所以。

过了一会儿,宋八月好像慢慢忘了刚才的事情,有对着宋启霄“啊啊”的叫唤起来。

“你想说什么呢?”宋启霄逗着女儿。

“啊啊”

他们两个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就“啊啊”叫,鸡同鸭讲的,要是宋启霄没有回应她的“啊啊”,或者是回应的慢了,宋八月还会伸出小脚丫乱蹬。

这样子两个人玩了将近一刻钟,准备让奶娘将小姑娘给抱了下去,小姑娘玩的真是开心。

大概是白天一天睡得时间太长了,小姑娘十分抗拒奶娘,但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宝宝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在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被奶娘抱了下去之后,宋启霄夫妻两人才能说说话。

“老爷一来,八月满心满眼的都是你,我这个做娘的都被排到后面去了。”丫头们都下去了,看四下没人呼延玉青对宋启霄撒娇到。

“就只有八月是这样的吗?难道你心里,眼里,不都是我吗?”

有时候宋启霄的话比起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十分大胆。

有的人做的十分大胆,可是不会这么说出来,他们愿意将自己的甜言蜜语说给自己的红粉知己听,也要在自己妻子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来。

“你这人怎么喜欢胡说?”呼延玉青这一年以来见多了宋启霄的里外两副样子,有时还是会被他的话羞到,却也因为这些话而感到欣喜。

这简直就是甜蜜的负担。

“不是说了,今天要和严大人一起睡到外院吗?怎么回来了”

呼延玉青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本来是要在一起睡的,那小子喝了酒,晚上呼噜声比雷声都大,我就只能过来了。”

想了想宋启霄还是没有将严彬的一番遭遇告诉妻子。

半夜两个人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呼延玉青轻轻的呼吸声,很明显呼延玉青已经睡熟了。

宋启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浮现严彬告诉他的那件事。

严彬说他经过了一番打点,才保住了县令这个官职,那么严彬到底打点了谁,他又是用什么东西来打点的,往更深处想严彬是不是已经站到了某个皇子的队伍当中。

第二天,等到宋启霄再次见到严彬的时候他已经不想昨天那么狼狈了,昨天夜里那个借酒浇愁的失意者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一大早起来的严彬显得风度翩翩,对宋启霄夫妻二人道:“我在这里遇见启霄也算的上是他乡遇故知了,昨天不由多喝了两杯,给二位添麻烦了,若哪一日二位到武县来,我一定做东,好好招待二位。”

因为路程远,严彬连午饭都没吃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