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赵小年亲启:
小年,半年不见,甚是想念。今次回凉州府专程来探望你,可你却去了河西堡。不讲义气!说好一起闯江湖的,你竟然跑去当官!
你是超不过我的,别妄想了。等我娶了颦儿,我就是大将军的女婿,你就是再混三十年也追不上我!还不如去当个江湖大侠,兴许还有超过我的可能。
这次回来,颦儿和我一起逛花灯,吃烤羊肉,吃大盘鸡,吃酱肘子,吃烧鸡,吃烙饼!哈哈,羡慕吧!
这次回来本想去河西堡揍你这废物,让你见识见识本侠的青莲剑法,不巧家父偶得重病,要去西京城治病,这次就放过你,等下次,让你屁股开花!
见信速回!
友:任小贝。”
读完信,赵小年冷笑一声:“满嘴大话!”你爹这病确实重!这天底下只有我赵小年能治!
提笔,回信:“吾友任小贝亲启:
你哥现在很忙,等有空教你做人!”
友:赵小年”
简单,直白。
拿红线缝住信口,然后寻来滚烫的蜡水,滴上去,最后还要加盖一方“河西堡主,赵小年”的封印。
这才显逼格。
任小贝这种家伙,已经无法追赶本爷的脚步了!
随后,又拿出另外一封信来,是来自中卫剑坛的,上面书写:“吾友赵小年亲启。”
落款:“鱼晴天。”
这个字后面是用桃花笔描的,不仅好看,而且,整个信皮都有一股淡淡的香粉气味。
鱼爷就是鱼爷,随便弄点事,这屁股后面的姑娘都得煞费苦心的讨好。
“吾友赵氏小年亲启:
见信如见人,
奶奶个腿,上次的事没完了,尤家闹到剑坛来了,非要爷娶她!小年,你那没事吧?真烦。
为了兄弟们的大义,我鱼晴天只好牺牲色相,收了那娘们做七夫人!
小年,我最好的兄弟,我这可不是独吞!
哎——
早就想要来找兄弟你玩了,可就是没时间,我这些废物徒弟实在太不争气!前天跟洛阳金刀门打,竟然给老子输了!太丢脸了!
对了,颦儿来我这了,说是西北的情况有变,你要小心!做堡主虽然好,但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冲动!不能像咱们逛大街那样!
这阵子忙完,我就过来找你,你放心,尤家的人我顶着,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你放心,我顶着!
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别来三五春。
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好友:鱼晴天”
读完信,赵小年点点头,将信收好。
想了想,随即回信:
“吾友鱼晴天亲启:
见信如见人,
上月尤大郎来过,之后尤家再无动静,原来是去找鱼兄了。辛苦兄弟又多收了一房夫人。多一张口而已,想来你也不会介意。
小年欣慰,此事能这么快摆平,还得靠鱼兄的盛世美颜,否则,怕也难过此关!
任小贝不要脸,非但不感谢咱们,竟然还挑衅,不能给他好脸!他躲在西京城,咱们一起去揍他!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好友:赵小年”
折了信,出门递给手下,让其将信传出去。
按照大建的规制,给鱼晴天传信现在比较简单,因为鱼晴天在大建也录有官职,六品轻车都尉,职级在外放的官员的里面,并不算低。
赵小年以前那算是平民,没有职级,所以传信就需要通过平民的方法传信,也就是有专门传信的馆驿收取信件,然后再分发。
其实也就和现代社会的邮局接近了,不过这馆驿并非是官家开的而已。
之前他们给赵小年发信,走的就是这个流程,结果,因为从到河西堡任职,中间又出了鞑靼攻城的事情,导致这一线的交通混乱,信件也是几番转手,一会到在河西堡,一会又转到永昌县,然后又回河西堡,一来二去浪费了时间,所以赵小年收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给任小贝发,依旧是走馆驿的路子,因为任小贝也是平民。不过上面拓印了河西堡的蜡封盖印,因此,送去的速度会比较快一点。
至于发给鱼晴天的,就比较方便了,因为都是官家,有大建官府那一套体系,有通勤的快骑来往会很快的就把信传到剑坛去。如果不出意外,一般三天就可以到了。
在刚才给鱼晴天写信的时候,赵小年本想提河西堡的事情,请他做个外援,但是思考一番之后,还是作罢了。
这事情太过凶险,着实不愿意把朋友也拉进这坑里。
随后出门,直接去找王板板。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再停下了。
……
之前赵小年虽然说是打土豪分田地,不过也就是把和黄玉郎关系近的人打了一遍。那些主动和黄玉郎划清界限,并且主动交土地交钱的地主,也并没有就把他们按死。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当初,王板板是带头主动投降的,赵小年其实也并没有为难他。
这些地主们有钱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想的,交出那么几亩地根本不可能伤了他们的筋骨。
这点,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不过真正对王板板造成打击的事情,应该还是他的侄儿在西京府失踪的事情。
这应该警醒了他,赵小年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他们这个阶层能够惹的起的。纵然是他闯祸了,有的是人给他擦屁股,而王板板他们这样的地主,顶多就是黄玉郎手上的棋子而已。随意摆布,用完了就丢,这再正常不过了。
上次在玉冠楼,赵小年怂恿王斑打他,这着实吓了他一跳,这一阵子就一直装病,不敢出门。
谁料前几天,登仙楼的玉娘也被抓了。
这老头就更害怕了,定然觉得,赵小年这是在清算,他也离死不远了。
过来敲王板板家的门,下人们看到战战兢兢,有个小伙连滚带爬就往里跑,应该是去通风报信了。
看到这个,赵小年也没在意,面无表情继续往里走。
这里的人都不敢拦他,只能低着头服贴的站在原地,像是奴婢看见主人,吓得不敢动弹,只好低头作揖,装出听话的可怜模样。
过来的时候,王板板正卷着被子往屋子里跑,赵小年看到了,喊道:“王板板!跑什么跑,过来!”
“啊?”老头连滚带爬,凑了过来:“堡,堡主,饶命啊,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是不按他说的办,我这全家二十余口的性命都得没了!堡主,饶命啊!”
“呵,”
呵呵一笑,赵小年一扫周围,摆头示意。
吓得眼珠子急转的王板板看到这眼色,不由一愣,但是立刻领悟,喊叫一声,把这院子里的儿子,孙子,还有下人们全部赶了出去。
左右看看,对他这表现很满意。
赵小年走近,搂住王板板说道:“老王,别怕,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事?”岣嵝着腰的老头不免瑟瑟发抖:“堡主,您说,只要不杀我,什么事,小老儿都办!”
“呵,”量他也不敢耍花招,便拉住他小声说道:“我那内堡里有仓库,留个地方给你!”
“啊?这……”
“马上要收粮食了吧?”赵小年眼神一冷:“从明天起,开始收粮食,收到的粮食全部给我送内堡来,粮还是你的,不过每天你们卖多少粮食,我说了算!听明白了吗?”
“啊?这……”虽然感觉这很损害自己的利益,但是在性命面前没有任何选择。
看看赵小年冷峻的面孔,王板板低头:
“是,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