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林维去找吃的,辛莎留下负责照顾无名。
无名的精神状态好了一点。
起码不再喃喃自语了。
辛莎坐在一旁,安静的观察着这个从未露出过真容的女子。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无名没有反应。
辛莎对此并不在意,而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的预言一直都是准确的?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预言,就一定会发生吗?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你的预言,有没有试过不准确的时候。”
无名微微一顿,接着看了过来。
“一定会的啊,不然为什么叫预言呢。”
“那么,你昨天说谁会死在这次任务之中?”
无名:“……”
辛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这样,要不我来猜猜?”
“既然这是你的预言,那么死的人不会是你,毕竟这是你给我们的预言,而不是给自己的。”
“嗯……你说的没错。”
“那么是我吗?”
无名无动于衷。
“那么,只能是林医生了。”
无名:“……”
“我还想问问,既定的命运,是不是能改变得了呢?”
无名茫然的道,“没有人能够改变未来发生的事,没有人能,总之我是没有见过。”
“没有人能吗?还是说从来没有人尝试过?”辛莎思考了一下,又道,“你说没有人能够改变既定的命运,而你却窥见了未来的一角。”
“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还大了。”辛莎展颜一笑,“你窥见了未来,又告诉了我,然后,我就生出了改变命运的念头,也就是说,既定的命运,出现了变数。”
“不可能的,你不要乱想了,你改变不了,如果能改变得了,命运还是命运吗。”
“可你似乎疏忽了一件事情,我知道了你看到的,而在原来的既定命运里,我是不知道有人会死在这次任务之中的,对吧?”
“对啊,这又有什么问题?”
“林医生会毫无意外地死在你的预言之中,对吧?”
“对!哦啊,不对,我什么都没说过!”
“可你说出来了。那么这个既定的命运,还是既定的命运吗?变数已经发生了。”
接着,辛莎又补充了一句,“而你,或者说你的预言,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换而言之,没有预言,一切按照原来的轨道进行,才无法改变。”
“这……这怎么可能呢?不会啊!怎么就改变了呢!”
无名愣住了,随即就像钻入了某个牛角尖。
她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神经兮兮的道,“我的预言,一直都很准的,也就是说,预言是改变不了的啊……”
她的神智又失常了。
林维采摘了一些野果回来。
无名的混乱状态,并未引起林维的注意,或者是说,他对无名这种时好时坏的状态,已经习以为常。
两天之后。
三人离开了暹罗国国境,进入缅国,在途经一个缅国小镇时,却看到一个身披厚布,把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人,正被一群僧侣抬着走过。
林维微微一顿,总感觉这道身影眼熟,但由不得他多想,况且这个时候他也做不了什么,回去要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维联络控制台,让训练基地派人过来支援。
然而,他却始终联系不上控制台,辛莎也连接不上。
这时两人都感到了不对劲。
唯一的解释是,信号被屏蔽了。
林维根本就没有料到,烈迈的动作会这么快。
自从他在无名嘴里得知,他们三人之中会有一个人死,他就失去了和对方硬碰硬的想法。
这个任务实在不能完成,那就算了,没必要把命搭进去。
所以为今之计,直接逃回边境线算了。
可是林维的心却提了起来,根据无名的预言,烈迈会追上来,然后与他在缅国交手,把他们当中的一个杀死……
无名的预言不准,那纵然是好事,可这预言真的不准吗?
联想到无名是大巫术师的身份,林维觉得不容乐观。
无名预言了有人死,极有可能不是她。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预言的是无名,那么她就不会跟着来找死。
也就是说,只有他和辛莎两人。
辛莎的修为最低。
而他在碰到御气境巅峰时,怎么都还有一拼之力。
所以?
被杀的,很有可能是辛莎了。
想到这里,林维的心不禁有些焦躁。
身速也不由加快了两分。
眼下,距离边境线还有两百公里。
只是继续这么跑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我们去一个小镇,弄一辆车!”林维果断的道。
偷了一辆车,林维驾车返回到了正常路线,在公路上疾驰。
一个小时后,太阳落山。
林维驶离公路,准备把车子开到一处偏僻处施展身法赶路时。
陡然!
一道身影从左边暴冲出来!
砰!
这道身影冲到车子旁侧,暴力的一脚就把这辆车踢飞了一个跟斗!
“照顾好她!”
林维沉喝一声,趁着车子翻滚之际,从车窗一跃而起。
对方没有给林维喘息的机会。
林维身形还在半空,他又一脚飞踢过来!
这一脚带着尖锐的破风之音,摧枯泣朽般袭向林维面门!
林维伸手格挡,同时借力改变了下坠的身体。
然而对方一记竖肘,击中了林维腹部,林维闷哼一声,暴退十步!
林维的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刚才的一肘,直接无视了他的护体罡气,他受伤了。
面前的这个人,赫然就是前两天,他在普明寺看到的那名中年人。
“烈迈。”林维皱了皱眉。
“你是林维?”烈迈用蹩脚的华语说道,“战书,是你下的。”
“没错。”
“你是炎黄的人?”
“对。”
“可你不是我的对手。”烈迈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我以为,我碰上的是一个高手,不过你的胆量很大,居然敢穿过缅国,去到我的国家,送来一封战书。作为尊重,我留给你一具全尸。”
哐啷!
辛莎踢开车门,把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无名拖了出来。
无名神神叨叨的道,“我就说过了嘛,预言是不能被改变的,如果预言能够被改变,那就不是预言了,既定的命运,为什么是既定的命运呢,这不是注定了的吗?所以,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得了既定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