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超乎常人的强悍,自然是其中一个因素。
试问,哪个女孩不爱英雄。
但这不是前提。
司马雯雯没有忘记,在北海兽之时,陆羽救下她的那一刻。
她就狠狠地楞了一下。
是的,她愣住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感觉自己和陆羽认识了好久,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过去越趋强烈。
虽说她是阴阳圣教的弟子,从小到大接受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男女观念,但是这种毫无来由的感觉,使得她无所适从。
或许这就是缘分?
她不知道,这也让她更为沉默。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都在暗暗地打量陆羽,试图弄明白,她心中别样感觉的由来。
她越是观察,就越是糊涂,也就更是矜持,含蓄。
谁曾想到,陆羽在今晚突然就主动起来。
篝火的余烬,照映在陆羽依旧警戒的脸上,司马雯雯自感脸颊滚烫得更厉害。
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娇嗔,将脑袋埋入了陆羽的胸膛。
对此,陆羽愣了愣。
他不是感觉不到不对劲,但他没想太多。
此时他满脑子的心思,都在警戒着,哈驽达赤是不是还在暗处观察。
“你要是困了,可以睡一会儿。”他传音道。
随着火炭散发的光辉更暗,二人也被夜色笼罩。
第二日。
陆羽叫醒了还在釀睡的司马雯雯。
稍作整理一番,两人就施展御气之术再度前行。
目的地,也快到了。
他决定去往某个市集,就像他在西域修行界中心腹地一样。
只要活佛现身传教,那么接下来的情况,理应是差不多的。
或许在这个地方,用朝圣这个词汇,不太合适。
上一次,是一大群人,汇聚一团,倾听活佛传教布道,这估计也是另一种方式的朝圣。
但只要那个曾经对他下手的活佛现身,那么一切都就好说了。
然后,大概摸清活佛居住的地点,回去,最后等的就是雷清元与他汇合。
又是飞驰了半日,两人终是飞落在一处市集。
这个市集,与之前那个市集差不多,得知要暂时留宿,司马雯雯便带着陆羽,轻车熟路地租赁了一个帐篷。
陆羽坐不住,在帐篷内呆了一阵以后,决定出去走走。
他要探听一下,活佛的下一次传教布道是什么时候。
于是,两人就在这市集闲逛起来。
前行一段路,见着一个酒馆,陆羽便带着司马雯雯走入进去。
毕竟,唯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更轻易地探听到想要知道的信息。
此时陆羽和司马雯雯,不管是外貌,还是身上的气息,皆与西域修行者无异,自然是不担心暴露。
而两人的到来,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或许是到了饭点,酒馆之内,已有三五成群的酒客,高谈阔论。
这些修行者的自身境界,由筑基到第五步不等,却是相处融洽。
当然,这也仅限于西域修行界。
他们之间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西域而展开。
可是在半个时辰以后,陆羽终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谈论的话题,并未涉及到活佛。
陆羽皱起了眉,深感不解。
这时,司马雯雯似是看出了陆羽心中的疑惑,传音道,“陆兄,如果你想探听活佛的消息,现在怕是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
陆羽望向司马雯雯,脸上的神情更是透着浓浓不解。
在此之前,在陆羽遇上小喇嘛的那个市集,那里的修行者,对于活佛的话题并不敏感。
而在这个地方,仿似人人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一般。
“陆兄,据我所知,换做平常之时,关于活佛的话题,在西域修行界,是明令禁止的。”
“但是在活佛前来传教布道的前数日,情况却又有所不同”
司马雯雯耐心解释,倏地留意到陆羽的视线,她的双颊又是泛起了红晕,低下了头。
“哦,原来是这样。”陆羽终于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是活佛前来传教布道的日子。
这就怪不得了。
想罢,他又皱起了眉,“这下难办了,活佛会在什么时候传教布道?”
他所顾及的问题是,万一这传教布道,需要个一年半载才有一次,那么他必然是等不起的。
哪怕是三五个月一次,彼时雷清元估计早就来了。
而以雷清元的个性,料想不会在这个地方,与他一同等上那么长的时间。
“不急,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一月一次。”司马雯雯答道。
“是吗?如果是这样”陆羽在楞了一下之后,便是咧嘴一笑,“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不得不说,司马雯雯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仅仅是一个月,他能等得起。
然而在下一刻,陆羽的笑容就凝固了。
东极。
东极修行界。
这里没有四季之分,长年都被白雪所覆盖。
人烟稀少,尤为荒凉。
在这,修炼资源也是相当稀少,因此,修行者不多。
东极修行界,至南边界,却错错落落地遍布着大小不一的村落。
这,算是东极的世俗界了。
由于地处南疆边界,这相对温暖,与东极的干冷不同,这里的气温,是钻入骨髓的湿冷。
再往东去走,只会越来越冷,也越加苍凉。
曾有不少修行者冒险深入,反馈回来的答案,无一不令人失望。
那是一片极为严寒,异兽都不多上一头的荒芜之地。
这座村落,在一条蜿蜒的河流旁边,大概有二十余户人家。
河边,有两道身影。
蹲在河边洗洁衣物的,是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身后,站着一个头顶棕色皮袄大帽,身着黑色皮袄大衣,脚踏一双与身材比例严重不符的,皮袄大靴的少女。
这身穿着,在厚重之余,又略显滑稽。
似是家里的大人,生怕她冷着了似的。
中年妇女面带和熙微笑,搓洗着一件贴身衣物,而她身旁,则是还有好几件衣物等着洗净。
很容易就令人忽略了,她手背上的两只冻疮。
少女在沉默地看了一阵以后,不耐地拨了拨自己的平刘海。
“廖淑玲,我劝你的动作再利索点,时间不早了,你外出的丈夫还等着你做饭。”
少女的声音,清澈却淡漠。
不过她在说话之时,视线落在了中年妇女手背的冻疮上。
“快要好了。”
中年妇女并不为少女的无礼,而有所恼怒,她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少女对此不置可否,略带不满瞥了中年妇女一眼,掀皮袄大衣,从内里取下一只赤色的酒葫芦。
拔开酒塞,头一仰便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