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脱离魔灾了？”
张少鸣闻言，眼睛都没睁开，嘴角扬起一道淡淡的轻蔑笑容。
方尘见状，没再多说什么，抓起他直接消失在天际。
陈善看见这一幕，又看了看不远处自己的尸首，喃喃道：
“好歹，帮我埋一下啊。”
黑龙号。
众人见方尘带了一名年轻人回来，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几眼，也没多问。
“魔祖前辈，您这次的手段和之前不同哦。”
张少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艘巨大的仙舟之中。
放眼望去，四周还停驻着数千艘仙舟，修士飞来飞去，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热闹。
“哦？都有哪些不同？”
方尘淡笑道。
“好多仙舟，场面有些大。”
张少鸣道。
“这场面不算大，你以后可能会看到更大的场面。”
方尘淡笑一声，随后开始凝聚黑龙矩阵。
张少鸣震惊的看见那些仙舟一艘又一艘的飞了过来。
本来都是完整个体的仙舟，却好似成了零件似的，最终拼凑出一座十分恐怖的仙舟矩阵。
纪纲和胜宁纷纷上前，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缓缓朝黑龙号灌注仙元。
“大师姐，人我找到了，只是个炼气期修士，叫张少鸣，该如何处置？”
方尘心中默默想到。
“找到了？挺快的，你打开星图。”
不一会儿，谢阿蛮的声音在方尘脑海中响起。
方尘打开星图，映射出宇宙内的景象。
有一颗璀璨的星辰，正在散发着耀眼光芒。
“这是太苍域飞鱼星座，你尽快把人送过来。”
“这个地界现在被魔族团团镇守，矩阵太显眼，你只能轻装上阵。”
“大师姐，这个张少鸣是什么来头？”
谢阿蛮的声音不再响起。
方尘足足等了半刻钟。
“张少鸣可能是天道的转世，具体还需要他抵达飞鱼星座后再行确认。
我也无法确定，因为我们这一次要找的类似他这样的存在，足有三百多人。
他只是其中之一。”
“不仅仅我们在找他们，根据獬豸司的消息，魔族已经知晓天道还未真正死去。
他们也在寻找，如果被他们重新复活了天道，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天道转世？
方尘愣了片刻，“如果天道复活，不是对我们有利吗？”
“我们无法确定天道的立场，别忘了，这里最早是妖族的地盘。
在此间证道者，也必然是妖族。”
“所谓三灾九劫，那全都是妖族曾经每一次化形时，所需要遭受的考验。”
“是当初那位天道，为了让更多妖族有能力攀升巅峰，为了让人间九域更强大，设下的淘汰之法。”
“如果让魔族来复活天道，谁也无法确定天道是否会被他们说服，从而选择帮助他们。”
“……大师姐，当初我们人族来到九域时，天道还未死去，当时这位是什么立场？”
“若他站在妖族的立场，我们这些外来者在他们眼中，就是外道，下场理当和……”
方尘想到了万狱天牢里的那位三眼外道。
按照谢阿蛮这么说，当初人族应该就跟那位三眼外道一样，要么被禁锢，要么被消灭。
怎么可能存活至今，甚至成为了人间九域的主人。
“我族那时候也有近似于天道的强者，虽不如真正的天道，但你想想能在浩瀚的青冥之中，带着我们迁徙，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九转。”
“当时的妖族，早已受到重创，那位天道恐怕也是身负重伤，在这种情况之下，他默许了我们的存在，但我们至今无法知晓他真正的立场。”
“如果有魔族找上门，跟你索要那位少年，在你无法应对的情况之下，你可以选择杀了他。”
方尘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弄清楚天道的立场，却弄清楚了人族的立场。
至少谢阿蛮的立场可以代表觉明神宫。
“老九，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吧。”
谢阿蛮的声音显出几分疲惫。
“我找到张少鸣的时候，他突然陷入魔灾。”
方尘问道：“若是天道转世，也会陷入魔灾？”
“会，但魔灾无法让他觉醒，因其本身就不是魔族，是妖族，也无法让他恢复曾经的记忆。
魔族的目的，就是想让天道转世者入魔，从而在真正的复活之后，对魔族产生共鸣。”
“我所说的入魔，并非是用手段影响神智，这其中不夹杂任何超凡的力量，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场‘套近乎’。
这些事你无需担忧，只要把他送到飞鱼星座便可。”
“我这边有点忙，接下来的事你自行安排。”
“提醒你一声，如果魔灾找上了他，魔族很快就会找上门，你不要在孤灯星久留。”
……
……
结束对话。
方尘目光落在张少鸣身上：
“你还在怀疑这里是魔灾？”
“难道真的不是，可为什么你跟那位魔祖前辈长的一模一样？”
张少鸣有些惊疑不定。
矩阵凝聚的过程属实是大场面，大到他此生从未见过，甚至无法想象。
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瞧见过类似的景象。
所以魔灾无法利用他的记忆，构筑这样的场景。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的确不是魔灾，他已经醒了。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你跟我说说你在魔灾之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方尘随手布下一道禁法。
“我被带回了青芝城，唔，我从小在青芝城长大，后来天下大乱，青芝城也被毁于一旦。
但在魔灾之中，青芝城依旧完好无损，我回到了家，父母健在，族人都活灵活现，根本不像是假的。”
张少鸣眼中露出一抹回忆，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虽然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魔灾，可我当时的念头却是‘就这样在家里生活吧’，我打算骗我自己，然后留在魔灾之中。”
“然后……”
张少鸣看了方尘一眼，神色古怪：
“你就出现了，你莫名其妙的来跟我套近乎，说你是魔祖，希望能和我交个朋友。
因为你的存在，魔灾里的一切又显得那般虚假，让我没办法骗过自己。
所以我想躲着你，让自己忘掉这一切。
但你天天来找我，不管我去到哪里，你都会出现。
我觉得这样太过烦人，所以就打消了骗自己的念头，打算清醒过来。”
“然后你就醒了，又看见了我。”
方尘笑道。
张少鸣点点头，很认真的道：
“你的确和那位魔祖前辈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你们的眼睛，都同样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