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宴之所以有信心搞土豆宴,是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工具。
大陈朝是个类似大宋的平行时空,这年代还没有铁锅,平时都吃炖菜或者蒸菜,想吃炒菜是不太可能的。
青虎堡的发展渐渐步入正轨,生活有了起色,刘宴总不能亏待自己。
既然有了焦炭,炉温提上去了,铁锅当然也要安排上。
李克也本以为刘宴要打造小圆盾呢,结果打出来之后,刘宴却用来炒菜,也属实让他心疼了好久。
不过他很快就尝到了甜头,当刘宴用铁锅做出炒菜请他们品尝的时候,也是惊艳了所有人。
要不是铁料珍贵,铁锅完全可以成为下一个风靡天下的拳头产品。
正因为有了铁锅,刘宴才有信心搞这个土豆宴,因为要醋溜土豆丝,炸薯条等等。
裴东楚在堡里与女儿叙旧,直到嗅闻到菜品的香气,才来到了宴客厅。
本以为刘宴只是吩咐妇人来做事,问了才知道,刘宴竟然亲自下厨,裴东楚父女当然要去厨房看一眼。
堂堂探花郎,居然下厨做菜,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更何况刘宴屡屡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来,他们也想看看刘宴能离谱到什么地步。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口铁锅,看到刘宴用菜油引火,烈火烹油的火热场景,再嗅闻着香气,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也是愕然当场。
“这炊具从所未见,晚之你是从何得来的?”当刘宴将菜肴全都准备妥当,洗锅的时候,裴东楚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叫铁锅,是我让李克也打造的。”
铁质炊具大陈朝不是没有,诸如铁釜等等,但却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铁锅。
“可别小看了这薄薄的铁锅,铁锅耐高温,导热快,能节省大量的柴火,而且做菜极其省油,还能补充人体必需的铁元素……”刘宴说到后面自己都有点心虚,什么铁元素之类的太过现代,估摸着他们也听不懂。
“难怪了,平日里就算再高明的厨子,想要做出这么一大桌子菜,没有三两个时辰是做不成的,你这才一个时辰不到,果真是省时。”
刘宴也不多说,邀请了裴家父女二人上桌,裴官娘从小受宠,女眷通常不能同桌吃饭,但她却是个例外,裴东楚似乎早就习惯了。
当拓跋青雀被刘宴拉到一旁坐下之时,裴东楚皱起了眉头来。
拓跋青雀不是中原人,但部落里同样是这样的规矩,男人们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族人,妇女地位甚至比中原女子还要低下。
“阿郎,我还是等会儿再吃吧……”拓跋青雀虽然是个高傲的女子,但还是要顾及刘宴的面子,两个人居家生活,怎么不讲规矩都任由刘宴去胡闹,但在他人面前,却是不行的。
然而刘宴却拉住了她:“没事,你正好作陪一下官娘嘛。”
裴东楚也是摇头一笑,因为自己的女儿都不讲规矩,凭什么让刘宴这个主人家讲规矩?
按说拓跋青雀是东道主的女主人,比裴官娘更有资格坐下来吃饭。
“这是家宴,不必计较这许多,人多了热闹。”
裴东楚能成为整个大陈朝唯一在世的国公爷,城府手腕眼界心胸可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炒锅做出来的菜可不是吹的,刘宴在现世是孤家寡人,做菜成了他调剂生活的主要渠道,而且他平时刷视频软件最喜欢看美食节目,做菜完全不是问题。
裴东楚也是养尊处优的人,山珍海味自是不缺,但这简简单单的家常菜,竟让他食指大动,万没想到毫不起眼的土豆,竟然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来。
“吃了你这菜,我倒是有些后悔把这些土豆全都送给你了。”
“尤其是这个土豆泥炖牛肉,堪称美味!”
裴官娘到底是女孩家心性,对炸薯条反倒情有独钟,虽然没有番茄酱,但刘宴做了个酸甜酱,那种新奇的口感顿时俘获了裴官娘的心。
“韩城夫人,你在家每天都这么吃?”
拓跋青雀同样喜欢炸薯条,但她也是第一次吃,昂起头来,得意地说道:“虽然土豆是第一次吃,但炒菜却是每天吃……”
“也就是说,刘宴每天给你做饭?”裴官娘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丈夫就是天,怎么可能有男人给女人做饭吃?
刘宴生怕拓跋青雀太耿直,当即笑道:“也不是每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做做菜,调解调解心绪,我就这个爱好,做菜的时候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拓跋青雀是耿直,但不傻,听刘宴这么说,自然也就乖巧地配合起来。
饶是如此,裴官娘还是难掩心中羡慕:“韩城夫人真是有福气,刘先生是探花出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做了掠子和打谷机,还烧了朱雀砖和焦炭,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做,而且医术高超,竟然还会做饭……”
拓跋青雀也是自豪地回应道:“这却是不假,我家夫君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裴官娘微微点头,眼中满是羡慕,搞得刘宴浑身不自在。
知女莫若父,裴东楚也是笑着打趣道:“怎么?这么羡慕,不如也快点找个如意郎君,何必逃婚到这兵荒马乱的大西北。”
“逃婚?”刘宴也满目惊诧,早先裴官娘说是太医院的命令,她才来西北历练,现在想想,就凭她的出身和背景,还需要什么历练,原来是为了逃婚!
“爹爹,你就不要说了!”提到自己的“丑事”,裴官娘也是羞臊难堪。
拓跋青雀却是耿直起来:“裴姑娘逃婚是对的,似她这等人儿,这世间哪有男子配得上?”
裴东楚来了兴趣,调侃道:“这世间没有男子配得上?韩城夫人适才说刘宴是世间最好的男子,总配得上我家官娘吧?”
刘宴心说坏事了,然而拓跋青雀却没有转过弯来,脱口回答道:“这是自然,世间最好的女子,就该我家郎君这样的男儿才配得上。”
言毕,拓跋青雀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尴尬道:“是我失态,让使君见笑了……”
裴官娘早已面红耳赤,只是低着头,咬着一小节炸薯条,气氛顿时冷到冰点。
刘宴心里却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落魄的文官,又沦落到贫寒之地,裴官娘是国公爷的掌上明珠,什么样的乘龙快婿找不到?
为什么看起来裴东楚好像巴不得撮合女儿和刘宴的事情?
拓跋青雀可是刘宴名正言顺的正妻,裴官娘插进来一脚,又算什么事?
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裴东楚另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