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心理大师苏哲

“大胆!”

“找死!”

蔡斗光的话才说完,两声分别来自于年羡霖和年魁斗的厉呵传来。

女帝面色因为极怒而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晕红,但以她的性子和身份地位,是绝对不可能和蔡斗光这样的人做任何争吵的。

“今日才知道,原来晋王朝,便是你这样的狗官在帮助皇帝在治理。”

抬手指着蔡斗光,女帝冰冷道:“当诛!”

这时候,蔡斗光就是再愚蠢,也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身份或许不一般。

一般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说话?

他顿时有些狐疑和踌躇。

但女帝显然没有和他过多废话的打算,扭头对年魁斗说:“年将军,你处理。”

年魁斗精神一震,抱拳道:“遵命。”

这一幕,看得蔡斗光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他忍不住喊道:“你到底是谁!?”

女帝看都没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苏哲走过来,对蔡斗光轻笑道:“寻死有道啊,蔡大人。”

蔡斗光此刻已经手脚发着虚汗,但他依然色厉内荏道:“他到底是谁!?”

“你都说我是个太监了,能让太监跟着伺候的人,你说是谁?”

苏哲说完,笑着拍了拍蔡斗光的脸,扭头就走。

与蔡

斗光擦肩而过时,一声低笑声传进他的耳朵,但是呆若木鸡一般愣在原地的蔡斗光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普天之下,能让太监伺候的人,只有一个人,皇帝。

蔡斗光尽管也算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实权官员,但是距离皇帝,实在太遥远太遥远了。

哪怕他接下来的仕途无比顺遂,起码三年后才有希望在这一届任期结束末尾谋求更进一步,此时他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外放地方的州府当个大地方的知府,或者去某个行省当布政使的副手,以谋求在下一届升迁布政使,达成封疆大吏的成就。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留在京城,在六部或者其他司职衙门之中得到一个位置,但顶天了不过是左右侍郎这种三品级别的官员,再进一步到从二品,他才有希望面见天颜。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还要连续跨上去两步才有资格觐见皇帝。

看似只有两步,但对于政坛来说,这两步足以刷下绝大多数人,百者出其一的淘汰率,哪怕跋扈如蔡斗光,也没有自信在退休致仕之前跨出去这两步。

但现在···他骂皇帝是阳不阳、阴不阴的人妖。

当年魁斗阴笑着来到蔡斗光面前的时候

,如梦初醒的蔡斗光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好本事啊蔡大人。”

年魁斗俯身,嘿嘿笑着对蔡斗光说:“你这条狗命,怕是保不住了。”

蔡斗光打了一个激灵,在强烈的求生欲下,他极力辩解道:“不,不是,我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啊,都是苏哲,是他故意设计陷害我的,谁都能看得出来的!你也看出来了,他故意引诱我说出那些话的,是不是!?”

“对啊,我看出来了,的确是他故意引诱你说了那些话。”

年魁斗的话,给了蔡斗光极大的希望。

可不等蔡斗光重燃起希望的火焰,年魁斗就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但你要不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呢?再说了,刚才你骂的那么难听,这总不是什么人故意引诱你吧?”

“所以蔡大人啊,这条死路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找的,何必解释那么多呢,解释再多,也是没用的。”

嘿嘿一笑,年魁斗说道:“说实话,你之所以该死,其实也不是因为辱骂了皇上,而是你得罪了苏哲。”

说完,年魁斗也懒得跟蔡斗光这个必死之人多说,停止了腰杆子,把自己的令牌丢到那群衙

役面前,淡淡地说道:“本官禁军大统领,现在奉命办案,是你们配合本官,把蔡斗光拿下,还是本官调来禁军亲自办事?”

···

陪着女帝走到倚梅园门口,苏哲正要说话,却见女帝突然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女帝看着苏哲,问道:“苏哲,晋王朝的官,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苏哲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女帝难受的原因。

蔡斗光根本不值得,也不配被女帝挂怀,女帝真正难受的是怕整个晋王朝的官场,充斥着千千万万个蔡斗光,还有千千万万个吴阶。

真这样的话,晋王朝就没救了。

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需要计较的。

“肯定不是。”

苏哲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女帝稍微好受了一些。

“肯定有比蔡斗光更坏的。”

听到这句话,女帝的脸又要垮下来,可紧接着,苏哲就继续说道:“但也一定有比蔡斗光更好,更有良知的。”

说话之间,苏哲走到女帝身边,温柔地说:“这世上,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有的人觉得视如珍宝的东西,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如同草芥,但我们不能否认,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有可能出现,并且有理由存在的。”

“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但绝大多数,是无法用绝对的好坏去衡量的普通人,例如蟊贼偷窃者,也可能会面对乞讨的乞丐时动了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因为给家人治病,所以才去行窃、去抢劫,而那些盛名在外的大善人,背地里也可能蝇营狗苟,男盗女娼。”

一边说,苏哲一边拉着女帝在倚梅园门口闲逛。

两人穿梭在人流之中,此时此刻竟有一种红尘漫步,历经千帆跌宕的滋味。

“所以什么叫好?什么又叫坏?单纯地只知用好坏来形容他人,其实是自身阅历不足的表现。”

“我更愿意将人视为利益驱动的生物,人心有贪念,故常有所求,贪念不得满足,才有前进的动力。”

“这里的贪念,并非是贬义词,而是一种形容,例如书生苦读圣贤书,求的不过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方能得以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又例如有朝臣呕心沥血一辈子,两袖清风不贪赃、不枉法,时时刻刻把百姓记在心中,所求也不过是百年之后能留名青史,能得当地百姓的一炷长生香,再被赞一句那位大人,当真是好官。如此是求名,何尝不是对名的贪念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