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财帛动人心,想要赚大钱,就一定记住不能小气,要学会带着别人给自己赚钱,分出去点好处,把盘子做大,这样自己的收益才更高。”
当苏哲提出绩效的概念之后,商缺眼睛大亮。
出身商贾世家,这笔账他会算。
看似是自己付出的工资多了,但却激发了工匠的动力,每多生产出来的马蹄铁,那可都是利润,而自己只用分出去很少的一部分,就能换回来更多的回报。
“世子爷大才!”商缺激动道。
“本世子的大才,还要你说?”摆摆手,苏哲没搭理这很没水平的马屁。
“那是那是。”
商缺嘿嘿傻笑。
商未央看着苏哲的眼神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哪还有半点当初那不情不愿的可怜委屈样?
轻笑一声,苏哲拉起了商未央的手,在小姑娘绯红的面颊中一边巡视新工厂,一边说:“朝廷那边已经定下来了,就这一两天五军都督府的订单就会过来,紧跟着就要交付,所以你们生产上还有什么困难早点说,本世子趁早解决。”
商缺看了商未央一眼,却见到自己聪明伶俐的妹妹这会儿双颊绯红,一副被迷得七荤
八素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处理问题的能力,于是他只好开口道:“世子爷,其实还是人的问题。”
“之前世子爷说招人,我们早就已经开始在招了,但效果实在不大,首先制作马蹄铁的确不是什么技术难度特别高的事情,但也总归需要一些有打铁基础的人才能快速掌握,一个普通人来,锤子都拎不动,怎么用力怎么锻造,没个三五年根本连入门都难,所以一时半会,真的很难找到熟练的人手,而学徒从头学起的话,时间上是个大问题,眼下真正能解决当务之急的,还是需要熟练工。”
苏哲恍然点头。
商缺说的是事实。
之前自己是有些想当然了。
微微皱眉,苏哲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
商缺躬身道:“是草民无用,让世子爷烦忧。”
“与你无关,这题对你来说是超纲了。”
苏哲看着远远过来的两人,已经有了计较。
熟练工人,别的地方没有,工部可不就是一大把么。
托陈近廷的福,还把这批工匠给训练得早已经熟练掌握了马蹄铁的制作方法,只要想办法把这批人弄过来就行了。
只
是那些工匠,都是工部名下正儿八经的编制正式工,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过来给商家打工,需要花点心思。
就好比是让国企员工过来给私企打工,大多数人是自持身份,不太乐意的。
偏偏要人出力,还得心甘情愿,苏哲可没时间天天在产线上盯着他们是不是老实,所以还要让他们自愿才行,强权压迫,不可取。
“世子爷!”
郑三儿眉飞色舞地对苏哲打招呼。
他身边,跟着相对矜持的郑当时。
“见过世子爷。”
苏哲微微一笑,摆手道:“知道你们迟早会来,走吧,找个安静地方喝杯茶。”
片刻后,路边一凉棚下,苏哲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郑家兄弟,身边是软萌软萌的商未央剥了葡萄喂进嘴里。
明明是很简陋的茶摊儿,但却硬生生地给苏哲喝出了点红袖添香的曼妙滋味。
看着兄弟俩几次欲言又止,苏哲拍了拍身边商未央的大腿,示意姑娘不用再喂,然后说道:“你们的来意,本世子知道,但别想了,没戏。”
郑当时和郑三儿的脸色一惨。
苏哲表情平淡,说道:“陈近廷完了,但他身上牵连出工部的塌
方式腐败,这件事情让圣上大为恼火,你们老郑家这时候还想着往前再走一步,扪心自问,你们的爹,屁股干净么?”
郑三儿和郑当时的爹郑灿江是工部左侍郎。
郑灿江这人能力一般,甚至有点弱鸡,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运气占了大半因素。
但他的运气也算到头了。
毕竟没有谁能靠运气走上六部尚书之位。
而六部一共十二个侍郎里,郑灿江的年纪是最大的。
这一届剩下的任期还有一年不到,他要是上不去,大概率是要被调个清闲衙门,‘退二线’等着养老。
但郑灿江显然不太甘心。
如今他的运气似乎又发挥了作用,陈近廷倒了。
这么一倒,他这个工部左侍郎,就成了明面上最有希望接任的人。
难怪郑家忍不住。
这种场合下,郑三儿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所以开口的是郑当时。
“请世子爷放心,家父从政一生,绝对不是陈近廷那般的贪官。”
苏哲笑起来,说道:“这事儿本世子相信没用,要朝廷相信,圣上相信。”
郑当时立刻道:“世子爷相信,就是朝廷相信。”
苏哲淡淡道:“言重了,本世子
可代表不了朝廷。”
郑当时满脸苦涩。
在他看来,苏哲这是‘报复’,他还芥蒂自己之前错误的表态。
“世子爷。”
郑当时突然做出惊人之举。
他起身,直接跪在了苏哲面前。
“家父蹉跎一生,不敢说有多少功劳,但在任上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马虎,尽管乏善可陈并无太多亮眼之处,但郑家一门,也想要出一位尚书,还请世子爷给个机会,郑家上下,愿为世子爷犬马。”
话说完,郑当时一个脑袋磕在了地上。
苏哲面无表情。
旁边的商未央大气不敢喘。
她早知道苏哲的威势惊人。
但从不知道如今的苏哲居然能左右一位尚书的人选,还让人家跪在面前如此卑微地请求。
郑三儿看看郑当时,又看看苏哲,哭丧着脸的他颤颤巍巍地起来,正想跟着郑当时跪下去,却听见苏哲冷漠道:“郑三儿,你要是跪下去,这件事情我会办,但从此以后,你我恩情一刀两断。”
郑三儿就是再蠢也听明白了,苏哲这是警告自己不要拿两人多年来的交情做威胁。
他哆嗦着嘴唇,已经弯曲下去的膝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