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的选择是正确的。”
金紫鸢似有些慵懒,斜斜地靠在床榻上,在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面前,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威严和架子,更趋近于本我。
微微闭上眼睛,金紫鸢继续说道:“苏王府虽然看似平静无奇,但其实就是龙潭虎穴,对于我们这些藩外之人尤其如此,倍加小心不会有错,至于那个人那边……再等等吧,他一定还会出现的。”
小丫头攥紧拳头,道:“下次他再出现,一定要打扁他!”
金紫鸢轻笑一声,心知是自己的婢女今天实在被气坏了。
不只是她,自己何尝不是?
“嗯,打扁他。”
……
被鞑靼三公主点名要打扁的苏哲在欺负了一顿商未央小姑娘之后,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内务府。
新官上任。
内务府上下,没有人敢不把苏哲当一回事。
毕竟血淋淋的例子历历在目,没有人会昏了头去招惹真敢杀人的世子爷。
不知何时,苏哲的名声已经从坊间流传三岁小孩都能说上两句的纨绔子弟,苏王之耻,变成了混世魔王,悖离常理。
前者是混,后者是凶。
内务府衙门里头,苏哲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在院子
里站了一排的内务府官员们,身后是被他从五军都督府带过来的秦毅和张沛。
这俩人,已经从张炳昌的心腹,正式叛变为了苏哲的手下。
而苏哲的身前……还是一箱银子。
“熟悉我的,应该都打听过了,知道我在五军都督府做事的风格,给我办事,都有好处拿,比如这个。”
苏哲指了指身前的一箱银子,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当然了,想暗处给我使绊子的,肯定有,但我劝你们早点熄了这份心思,大家都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太好。”
“不管你们是自己舍不得那点内务府的权力,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你们使绊子,都不打紧,我不在乎的,我是世子我怕谁?惹恼了我,我把你们点名砍了,你们的那点儿人脉和背后的主子,也奈何不了我,这不是我自个儿吹牛,而是事实,大家都是体制里混的人,心里应该有杆秤。”
“所以啊,从今天起,到不知道哪一天我离任内务府总管结束,这段时间内,我的话,你们老老实实地听,我吩咐的事,你们老老实实地办,我也懒得搞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一套,我苏哲的名字,神武门后头的苏王府,比什么都来的有威慑力,你
好我好大家好,咱们就是同僚,谁让我不高兴了,我就让他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听明白了吗?”
院子里,一众官员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听清了。”
“不错。”
苏哲一笑,摆手说道:“都上来领银子吧,见面礼,人手一份,就这样。”
苏哲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自己的办公室里补觉去了。
一院子人面面相觑,看着那口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银子,不知道多少人心头生出了荒诞之感。
他们中不乏在体制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可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单刀直入的训话方式,没半点机锋和婉转,甚至连基本的政治规矩都不讲,但就是有奇效。
因为他苏哲的名字,和神武门后头的苏王府,真的就是响当当的招牌,响亮到足够打破规则。
不信的,看看上一任总管是死在谁手里头就是了。
于是,所有人没二话,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上来领银子。
其实这一天,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内务府。
他们在等着看,看向来嚣张跋扈的苏王世子入主内务府之后,会掀起怎么样巨大的波澜。
但诡异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甚至连基本的人事调动都没有。
苏哲好像彻底摆烂了,也没有插手内务府权力,把一切抓在手里,然后顺便弄死几个看不顺眼的倒霉蛋的意思。
这第一天,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了。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一个月。
苏哲每天老老实实上班,准点下班,再没做半点出格的事情,乃至于整个京城的气氛都祥和了起来。
要真说有什么区别,就是……所有的朝臣们都发现,内务府变抠了。
晋王朝的内务府和其他王朝的内务府不同,总管整个朝廷所有衙门的办公、日常开支、官员福利发放等用度,其中还包括了皇宫的一切内务事物。
看似不起眼,但每个衙门包括皇宫都离不开内务府。
所以实权极大。
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个所有衙门的大管家,他们吭一声,让自己所在的衙门开支用度少一些、差一些,那真是说理都没处说去。
原本的内务府不说大方,但至少在衙门的日常用度方面没怎么卡人脖子,可现在不同了,小到衙门要用的笔墨纸砚,内务府都要派人出来审查,不合理的全部砍掉,就是不给批。
这惹毛了一帮习惯了过好日子的官员。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情,让这帮憋着
火的官员瞬间心理平衡了。
乾清宫被烧,皇上下旨让内务府重建乾清宫,这件事情……在朝会上被喷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高炳祥担任一号喷手,引经据典,喷得女帝差点下不来台。
紧接着其他朝臣跟上。
核心思想就是如今国库空虚,皇上不应该大兴土木,否则就是不仁慈的表现。
女帝拂袖而去,此事不了了之。
整个过程,苏哲冷眼旁观。
养心殿内,女帝冰冷地盯着苏哲。
“苏哲!你是内务府总管,重建乾清宫的事是你分内之责,朝会上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哲摊手,一脸无奈:“这是内务府的职责不错,可皇上下不了旨,户部拨不了银子,工部出不了图纸,难不成让我自己扛着锄头给你搬木头重建去?”
“你明知道他们是在故意为难朕!你为何不帮朕说话!?”女帝的脾气今天尤其的大。
“咋帮啊。”
苏哲一脸谨慎,“都察院左都御史诶!比我大两级!还是言官,我招惹他记恨了咋办,那么多人站出来说话,都是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