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钟良向负气出走的陈宇低头道歉,震惊几亿人。
能伸不能屈,是为虫。能伸亦能屈,那才叫龙。
话虽如此,可钟良起身向陈宇道歉,还是令无数人感到难以适从。
甚至许多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他们活过漫长的岁月里,都不记得出现过有‘钟良道歉’等字眼的新闻标题。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钟良近神,神又怎么可能犯错?
这一幕出来,无数人感到窒息,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浑身毛骨悚然,比看最血腥刺激的恐怖片还要惊悚。
钟良倒是很释然,直视着陈宇,缓缓开口道:“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我也不例外。不过好在,我有着知错能改的品德。陈宇选手,在经过慎重的考量后,我认为,刚才对你淘汰出局的评判有失公允。”
“我想,你可以重新回归赛场,接受第二次的评判。”
“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说着,钟良又是用力低头。
虽然没有折腰,但从他低头的幅度来看,无限接近于鞠躬道歉了。
没有人能想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中包括了陈宇。
陈宇知道得比观众多,陈宇大致知晓,出事了,华夏古玩行将经受考验。
而从钟良的行动来看
,事情一定不小。
如果不是大事,钟良不可能这么卑微。
有那么一瞬间,陈宇心理产生了微妙的动摇。
情况有变,若他在这种时刻执意出走、造反,受害的一定是华夏古玩行。
可是很快,陈宇又调整好了心态。
凭什么?
他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让他牺牲?
难道他就不是受害人了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陈宇终究没有动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在国内的上升渠道被堵死,就该出国谋发展。
谁管它华夏古玩行洪水滔天?
要怪,也该怪钟良,怪不到他陈宇头上!
于是,陈宇冷漠如故,静静看着钟良表演、道歉,不为所动,更不接受。
陈宇不接受钟良道歉!
“天呐!”场内场外所有人都快疯了,这又是挑战他们三观的诡异画面。
居然真的有人敢不接受钟良的道歉!
钟良道歉,本就是奇闻。换成别人,怕不是当场趴下,五体投地,泪流满面,感动到一塌糊涂,从此誓死效忠钟良,生生世世追随。
陈宇可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把钟良钟老晾那儿了!
场面一度尬住,处处透露出诡异与离奇的氛围。
“对不起。”钟良能屈能伸,竟然第
三次向陈宇低头道歉,且这一次,他的腰都跟着弯下去了几分!
“钟老,您别!”无数人恨不能替代陈宇原谅钟良,恳求钟良别这样。
这谁能受得起?
“小陈,原谅钟老吧!”现场的观众们纷纷出言相劝,盼望陈宇回头。
渐渐地,相劝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形成巨大的声浪,观众、工作人员、特勤人员、媒体记者,异口同声地劝说。“小陈,钟老是我们华夏古玩行的脊梁,难道你真想让他下不来台吗?钟老的道歉足够诚恳,你就别强撑着了!”
这巨大的集体声浪,完全是一场对受害者的道德绑架。
陈宇内心足够强大,仍旧置之不理。
他看得足够透彻,正因为他和钟良是同类人,他才能知晓,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局面,钟良那炉火纯青的演技功不可没。
一位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两眼浑浊、恍若油尽灯枯的百岁老者亲自起身低头道歉,这是多么令人动容的一副画面?
然而谁能知晓,钟良是华夏红尘第一高手,先天强者,寿元绵长。只要他愿意,从轮椅上腾空而起,全力施展,把现场所有人屠个七八遍根本不叫事。
眼看钟良又要第四次向陈宇道歉,老狐狸
绷不住了。
老狐狸急得脸色惨白,就差跪地上抱住陈宇大腿了。
老狐狸哭爹喊娘,苦苦哀求道:“小狐狸……不,陈宇大哥,我认你当大哥行了吧?陈大哥,你能不能给老弟我点面子?”
“你再这么硬下去,我师尊……我师尊就该给你跪下了!”
“我师尊要是跪了,可就全完了!”
事实上,以老狐狸的级别,也不够格知晓太详细的情报。
有关突发的欧陆大变天,老狐狸所知甚少。
但老狐狸明白,他师尊肯这般低三下气向陈宇求饶,说明陈宇绝对不能出国!如若让陈宇出国,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陈宇对老狐狸还算客气,却也冷笑道:“他跪不跪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让他跪的,反倒是他,屡屡迫使我下跪屈从!”
“你这混小子!”老狐狸急得手舞足蹈,干脆打起了感情牌,低声道:“你要是这么一走了之,自你崛起以来,在国内的基业可就全没了!”
“你想想温雅小辣椒,她还没醒!你觉得你能把她从武状元家族带走吗?还是说,你能把整个武状元家族带走?”
“你这一走,少说二三十年,温雅小辣椒怎么办?”
“难道你忘记了一定要唤醒她
的承诺吗?你忘了在十万大山原始丛林,还有黄河流沙大墓,与她经历的一切吗?你走了,她呢?”
陈宇一阵默然。
他最亏欠便是温雅,而他如今一走,更要亏欠温雅。
尽管他远在欧罗巴,也同样可以寻找治愈温雅的方法,但终究不比他在国内,可以时时陪伴,第一时间唤醒温雅。
陈宇咬牙道:“承诺我没忘,我相信她能理解我的决定!”
“是,她能理解,我也相信。”老狐狸多智近妖,极擅攻心,专挑陈宇的情感软肋又继续打击道:“那……宁海孤儿院呢?”
“你把两位阿姨和那些孤儿统统带走?”
“你自己说,陪你去欧罗巴东山再起,和留在宁海荣华富贵,对他们而言,哪个才是更好的归宿?”
“因为你的一时冲动,你就要毁了他们的平静,让他们深陷水火中吗?”
陈宇再度沉默。
说直白点,宁海孤儿院是赋予他生命的地方,但也是他的累赘拖油瓶。
他此行去欧洲,连自己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