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簪,可不就是陈宇身上大簪子的款式吗?
陈宇凝神思索道:“难道说除我以外,还有人知道这个大簪子的价值?”
抬眼望去,慧眼发动,脑海瞬间涌上信息,令陈宇脸色一寒。
“好呀,我不找你,你们倒主动送上门来了!”
站在包大仁和金大牙摊位前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山羊胡,一个鹰钩鼻,出言询问大簪子下落的,正是那个鹰钩鼻。
这两个人的身份,是宫家豢养的珠宝大师。宫家,宫诚的家族,魔都赫赫有名的珠宝世家,与宁海宋家不错。
可惜由于陈宇的出现,宋家退婚,两家闹得很不愉快。
暗恋宋妍许久的宫诚,更是恼羞成怒,两次派出杀手宗振海和冥婆刺杀陈宇。宗振海死,冥婆重伤在逃。
当宫诚打定主意要取陈宇性命的时候,双方便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在陈宇眼里,祸是及家人的。既然如此,整个宫家,都是他的死敌。
不过陈宇没有轻举妄动,示意刘彦噤声,二人挑选一个不远不近,能听清双方谈话,又能被来往人流挡住身形的位置,先观察一下局势。
由于城隍庙古玩市场人来人往,嘈杂熙攘,双
方说话声音很大,正好方便了从旁窃听的陈宇。
“梅花簪?”金大牙挠头道:“那不是最普通的簪子款式吗?我地摊上卖出去不少,不过不巧,今天的货没有这类物件。要不,客爷看看别的?”
另一边,包大仁的回答也基本上差不多。
山羊胡沉声道:“不,我说的不是一般梅花簪,我要的那一支,很大!”
“想起来了。”包大仁一拍脑门,问道:“是不是普通的梅花簪款式,但大小是寻常簪子的三倍左右?”
“对,就是它,还在你这里吗?”山羊胡和鹰钩鼻异口同声道。
包大仁摊了摊手,摇头道:“不好意思,昨天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山羊胡和鹰钩鼻皆是一惊,忙问道:“卖给谁了,多少钱卖出去的?”
包大仁看这两个人气势不凡,身穿锦衣,手上的扳指价值不菲,料想不是一般人,想骗这两个一看就很精明的家伙难过登天。
于是包大仁干脆如实答道:“两千,卖给了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人。”
“外地?糟了!”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表情看出了恐惧。
他们询问了陈宇的长相后,离开地摊,来到距离陈宇和刘
彦藏身处不远的地方商量道:“完了完了,梅花簪卖给外地人了!”
“是啊,两个狗曰的摊贩不识货,居然两千就把宝贝卖出去了。”
“他们形容的长相终究是口述,准不准确还是两说。再加上是外地人,天下之大,苍茫一片,咱们该去何处找寻啊!”
“看来这次空手回去,要被老爷和少爷骂惨了!”
“咱们不眠不休,追踪了两三天,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可惜啊!”
“造化弄人,要是能追踪到那梅花簪,咱们俩可是为宫家立了不世大功。那支梅花簪,它可是传说中的……”
“嘘,慎言,慎言!”
两个人的对话,全部清清楚楚传进陈宇的耳朵里,陈宇不禁露出冷笑。看来宫家上下,并非全是宫诚那种草包,也有个别能人悍将。
别的不说,光是能知道大簪子来历的,就绝对不是普通人。
由此,陈宇忍不住多看了山羊胡和鹰钩鼻两个家伙几眼,同时心里幸灾乐祸道:“多亏我来的早,要是再晚一天,就被你们抢先了。”
“不得不说,这世间一切,皆是时也,命也。”
山羊胡和鹰钩鼻唉声叹气,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基本上放弃了对
大簪子的追寻。他们打算空手回宫家,接受老爷和少爷宫诚的责骂。
然而还没等离开,两人的眼前忽然一亮,急忙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喜色。
“太好了,老曹,咱们俩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
二人忍住兴奋,抬头望去,陈宇和刘彦一边注意躲避不暴露目标,目光一边也好奇地移动过去。
只见人群之中,走出来一对互相搀扶的夫妻,年龄不大,三十出头。但岁月和生活,却在他们身上凝刻下太多太多的沧桑。
乍一看,他们是三十出头的人。仔细看,结合脸上的皱纹,和双手干苦活留下的老茧,说他们夫妻俩五十都有人信。
夫妻俩行动缓慢,甚至可以用步履蹒跚来形容。他们所过之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总会自觉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他们两米之内,没人接近。
而且,他们缓慢行走,吸引了绝大多数路人同情的目光。
只因为夫妻二人,都是不健康的残疾人。
妻子四肢健全,没有明显残疾,但她的皮肤却白到吓人,头发也是白的。
当然不是欧美人,更不是混血儿,那是白化病。
不知为何,妻子白化病也就算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即便戴着眼镜,也一直眯成一道缝隙,仿佛不这样的话,她就看不清前方的路。
这是基因性高度近视,遗传病。那个眼镜度数已经很高了,她还看不清路。只能证明,至少有几千度,近乎半盲状态。
看她寒酸朴素的打扮,自然没有做手术的钱。所以多年来,她一直处于半盲状态。看不清路,那就需要搀扶。他身边的丈夫,承担了这样的责任。
他丈夫的残疾,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脖子是歪的,脑袋是斜的。民间的说法,这叫‘偏头’。除此之外,他的腿脚也不利索,走路慢腾腾的。
丈夫引领看不清的妻子认路,妻子搀扶腿脚不便的丈夫行走。
夫妻两个结伴行走,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合则活,分,则有一个会死。
夫妻俩的行为,引发路人侧目,有不少心底善良的,主动掏出纸币递给他们。但全被他们报以诚挚的谢意,然后委婉的拒绝了。
他们说,他们不是乞丐,不会不劳而获。
他们就这样,贫穷,待人和善,很有原则。夫妻伉俪,不离不弃。
陈宇久久静默物语,轻声叹道:“贫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