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大会第二天,姜天意睡了个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多,没办法,被周少天那个家伙拉着喝了半夜的凉风。
如果不是封不秋咚咚咚地敲门,姜天意发誓,他还能睡。
「干嘛呀,这才几点……」姜天意自认是没有起床气的,但是,那仅限于自以为。
「走啊,咱们去看看武道门跟请灵门的考核。」
姜天意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说封不秋,我第一轮考核已经过了……」
封不秋贼兮兮的凑到姜天意耳边,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我听说今天武道门的考核中来了个硬茬,扬言放翻本次大会所有的武者,你不是来找事的吗,不去掺和掺和?」
姜天意来了精神,迅速洗了个脸,跟封不秋一起下了楼。
监控中,见姜天意真的没心没肺的睡到这个时候,季东明跟韩山面面相觑。
这小子,真把这当酒店了啊。
「弄明白没,闯武道门的那个家伙什么来历?」韩山问季东明。
「不用打听,我认识他。」季东明拨弄着墨玉佛珠。
「哦?」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这我倒是挺意外的,韩山师傅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季东明看着监控中被封不秋拉着往武道擂台走去的姜天意,微微一笑,「不过,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倒是省得我们出手了。」
韩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是那座草坪,姜天意被封不秋拉着来到已经围满人的擂台。
今天的人数明显比昨天少了许多。
想必是已经被第一轮的三道考题淘汰掉了一部分。
说是擂台,其实就是一个两丈见方,石头堆起来的高台,也不知道季东明从哪儿找来的石块。
擂台上,一个脚踩千层底布鞋的中年男人立在当场,撇着嘴,一脚将挑战者踢下擂台,然后指着台下参加武道考核的人。
「就这?还敢摆下武道的擂台,我呸,别丢人了,一个个的废物,这两下子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台下众人,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姜天意捻着食指跟拇指,看着台上的中年人,问封不秋。
「这家伙什么来头?」
封不秋摇了摇头。
「不知道,只知道这位一大早就来了,武道门的工作人员直接被挑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然后就大马金刀地站在擂台上面,放出话,想要过武道第一轮考核,要先过他这一关。」
「能练出内劲的武者哪有好脾气的,个顶个的心比天高,谁惯他这脾气,当时就有人上去要教训教训这位,结果,一招,在人家手里连撑过一招的都没有。」封不秋一指擂台下躺了一片的武者们。
「都是这个下场。」
「武道门跟风水门不一样,第一轮的三道考题其实就是打擂,谁能经得起三人的挑战,就算过了第一轮,如今这位整这么一出,直接导致武道门的考核进行不动了。」
姜天意疑惑了。
「这事儿季东明就不管管?」
封不秋哼了一声。
「我也纳闷呢,按理说风水大会上有人砸场子,季东明应该是第一个不答应的,但奇怪的是,从这位站在擂台上开始,季东明好像没看到似的,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不只是他,你知道昨天拦着我不让入场说是维护大会秩序的渭南捉鬼人吧,那些人也没有一个露头的。」
姜天意若有所思。
这就有意思了,自己一个上门找事的都还没动手
,竟然就有人开始找风水大会的晦气了。
这敢情好啊。
季东明不是想法设法的探自己的底牌吗,如今自己刚好也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他季东明都有什么准备。
合适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掺和掺和嘛……
不过,当然是站在擂台上这位的那边。
想到这,望着擂台上的脚踩千层底负手而立的中年男人,姜天意嘴角扬起。
大叔,加油啊,我看好你……
中年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姜天意的目光,有点懵的朝姜天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奇怪,怎么有种被认同的感觉,我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刚想到这,面前人影一闪,一个肉乎乎的青年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擂台上,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框。
看到这位,姜天意乐了,渭南捉鬼人,昨天刚见过的紫衣小道,陈先望。
「老头,你挺狂啊,来风水师大会找事,怎么着,看小爷不在,找事呢?」
脚踩千层底布鞋的中年男人瞟了他一眼。
老头?
中年男人脸色僵了一下。
「谁家链子没拴好,把你放了出来?」
这也是个嘴不饶人的主。
陈先望愣了愣,有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
「老头,你说谁是狗呢!」
中年男人掏了掏耳朵,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那意思就像再说,台上就你一个,我还能说谁呢?
陈先望怒了。
「我尼玛,小爷给你脸了是不是!」说着手中棍子一震,呼的长棍凌空,朝中年男人砸了上去。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中年人脚下千层底的布鞋一拧,微微一侧身,躲了过去,当长棍贴着自己鼻尖砸了个空,一伸手,攥住了长棍的一头。
手上用力一抖,一股劲道沿着棍子传了过去。篳趣閣
陈先望脸色一变,松开了手。
中年男人讥笑一声,长棍在手中耍了个棍花。
「就这?」
同一根长棍,在两个人手里,施展出来,完全就是两回事。
「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手腕接着用力,长棍径直朝陈先望飞了过去。
陈先望一脸惊慌失措。
台下的人已经开始捂脸了,一招,还是一招,人家从头到尾连双手都没用上,武道门参加武者们,已经开始有人决定放弃了。
但是,在长棍快要砸到陈先望身上的时候,陈先望之前惊慌失措的表情忽然一变,脸上一副得逞的笑意。
「可惜了,本来还想着你能攥住我这长棍不丢呢……」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
就见陈先望手指并拢成剑,朝长棍远远一点。
长棍瞬间稳稳的停滞在面前。
陈先望笑嘻嘻的看着脚踩千层底布鞋的中年男子,哪里还有一点之前张狂的样子。
姜天意心头一动。
武盟的人?
中年男人耸了耸肩。
「倒是小瞧你了,渭南捉鬼人,恩……小瞧你了……」
「真气境一品武者,这个级别的武者还跑来参加风水师大会,阁下,有点丢武盟的身份啊。」
陈先望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昂首挺胸,望着台下武者们一张张热切的脸。
「捉尽世间恶鬼,宽容爱护世人!渭南一脉多年不曾下山,如今这天下,是不是都快忘了渭南捉鬼人除了内外双修的捉鬼录之外,
还要一门飞剑之法了!」
飞剑之法?
台下众人一下子炸了起来,有人脱口而出。
」我想起来了,之前听人说过,渭南捉鬼人之所以能纵横渭南,并且在风水界有一席之地,除了捉鬼手法玄妙之外,还有一门秘不示人的飞剑术,据说修炼到极致可以在十里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之前一直觉得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渭南后人练成了!」
「你一个练武的怎么对渭南的术法这么有研究?」有武者神情不善。
「咳咳……听说的,我也是听说的。」
此刻台下的武者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对飞剑术敬若神明的,还有一类则是皱着眉头心头不爽的。
在后者眼中,武者之间的恩怨情仇,怎么也轮不到玩弄术法的来插手。
如今陈先望用出了飞剑术,已经失去了一个武者的基本素养,他们可以输,输在武者对决的擂台上,心甘情愿,但陈先望在武道擂台上用出飞剑术,这他们就不愿意了。
不管咋说,武者之间的事,轮不到玩术法的插手,当下有人冷声道。
「什么飞剑术,剑呢,我看是飞棍术还差不多……」
中年男人望着陈先望那张臭屁的脸,摇了摇头。
「额,我的意思是小瞧了你的脸皮。」
陈先望被噎了个脸皮一红。
我尼玛……
当即手指一点,长棍卡拉拉一阵声响,中间裂开,里面竟然藏着一柄三尺长剑,悬停在面前。
「武盟的人还是一样的嘴硬,就是不知道,拳头够不够硬啊。」
陈先望冷笑一声,剑指连点。
长剑轻鸣一声,嗖的破空朝中年男人杀去。
姜天意心头一跳。
飞剑术!
渭南捉鬼人竟然有此秘法!
凌厉的长剑在陈先望的操纵下,化成一道剑光,嗖的一下就削去了中年男人的一截袖子。
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这一下削去的就是肩膀了。
陈先望剑指再点,长剑左右翻飞,神出鬼没,让中年男人一阵手忙脚乱闪躲着。
台下众人眼睛亮了,特别是被中年男人打下擂台的那些人,死命地盯着三尺长剑,满脸涨红。
弄死他,弄死他!
陈向往傲立当场,望着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武盟,你们怎么总是分不清大小王呢,要知道,真气在术法面前,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
中年男人在飞剑术的锁定下,避无可避。
忽然,中年男人站住,不躲了。
陈先望哼了一声。
「不躲了?那就报上名字吧,渭南捉鬼人剑下,不斩无名之人!」
中年男人抬手看了看被削去的袖子,一脸心疼。
「唉,回家又要被念叨了,这叫什么事,架没打过,还搭上一套衣服,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报销。」
被无视的陈先望脸上一黑。
「阁下,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陈先望手指再变,飞剑术中的必杀技,枭首,应声而出。
长剑一阵轻鸣,凌厉的气息从四周汇聚其上。
凌厉的长剑夹带着陈先望的不爽朝中年人的脖子上抹去。
电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
脚踩千层底布鞋的中年男子耸了耸肩,又叹了口气,一直背负的另一只收忽然抬了起来。
手中捏着三根银针。
手腕一抖。
三枚银针飞了出去。
叮的
一声金铁交鸣。
寸长的银针撞上三尺长剑,长剑被生生逼停了凌厉的攻势,再不能往前一寸。
陈先望脸色一变。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谁跟你说武者一品就拿你这半吊子的飞剑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