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顶层。
季东明将手中燃烧完的符纸放到面前的烟灰缸里,吹了吹桌上的灰烬,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目光盯着屏幕上姜天意抬头看向屋顶的姜天意。
「动不动把人弄成疯子的手段,不止你会。」
韩山在看到这一幕,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神情,似乎对季东明的做法很是满意。
「锉刀沾血,阴路带煞,这种隐蔽的手段都能短时间精确的找出来,看来这姜天意果然开了天眼。」韩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写下天眼二字。
而整张纸上的字连起来,分别是,姜天意,打神鞭,破杀戒,真气境,天眼……
「小兄弟,锉刀带血,阴煞成路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说法吗?」魏安国面沉如水,问姜天意。
姜天意收回目光。
「锉同挫,刚好又埋在酒店正对沙河的位置,破了河水对酒店滋养的财气,之前是出门见财,如今是出门遇挫。」
「而锉刀带血,这血迹又是女子,女子属阴,算是在坎位上开了一条横着的阴路,本身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这女子对酒店有怨气,怨气加上阴路,就形成了阴煞,阴煞成路,十死无生,这已经不是风水局,而是一种对酒店的诅咒。」
姜天意望了一眼疯疯癫癫的王主管,叹了口气,「如果猜的不错,这名女子跳楼一事,后面一定有酒店人员的从中逼迫,才导致她恨上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恰好跳楼落在了这个地方,或许是巧合,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的一场算计。」
魏安国脸色变了再变,这个时候他就再怎么不懂风水,也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阴了。
还是勾结王主管给自己下的套。
「小兄弟,这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
姜天意正了正神色。
「想化解阴路成煞,要从源头上解决,前辈要找到跳楼的那名女子,不过要抓紧了,从这九龙戏水风水局中正午时分泄露的一丝便能冲到楼顶的煞气来看,这名女子,此刻应该不是像王主管说的没什么大事这么简单,很大可能在医院抢救中,如果不能把她从救回来,化解掉心中的怨气,一旦她因为此事身亡,到那时,阴路上的煞气转而成怨煞,前辈就不是破财,而是要命了。」
魏安国闻言,头上冷汗涔涔,转身恶狠狠的瞪了眼疯癫的王主管。
「这狗东西,竟给我折腾一个这么大的窟窿!」
不过眼下就是再恼怒,也不能去跟一个疯子计较。
「来人,去给我找,两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那个跳楼女子的详细消息,另外,让财务跟着一起去,不管对方有什么条件,全部答应。」
司机应声而去。
姜天意暗自点头,这魏安国看上三粗,但做事却是难得的细致,方方面面都考虑上了。
如此一来,此事多半是没什么问题了。
「小兄弟,阴煞成路算是解决了,锉刀带血应该怎么化解呢?」魏安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又递给姜天意一根。
姜天意摆手婉拒,继续说道。
「化解锉刀带血好办,只需要把锉刀拿开,在此处铺上六斤六两麦麸,上面放上钱,在正午时分找工人把这里重新修缮就好。」
「这就好了?」
姜天意微笑点头。
「因为最关键的化解之法,刚才前辈已经做过了,这些,只是收个尾而已,有没有都行。」
「我做过了?」魏安国疑惑。
「一地风水,从外部来讲,说的是藏风聚气,从内里来说,看的是人心,刚才前辈不是已经换了个心地善良的主管
吗。」
「黄糖糖?」
「对,只要有她在酒店担任主管,以后这里的风水差不到哪儿去,但能不能把人家留住,就看前辈了……」
魏安国看了看远处的黄糖糖,有些不解。
「那不就是个很普通的丫头吗?」
姜天意笑着摆手,「前辈,这最好的风水不在布局选地,也不在花钱造风水渠,而在此地人心啊。」
「黄糖糖跟王主管,一个能勾结外人算计你,一个自己受了委屈都不想让酒店为难,相较之下,谁是你的福将,这还用我说吗?」
魏安国这才恍然,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黄糖糖。
如果真如姜天意所说,看来自己要好好把这丫头留住啊。
想到这,魏安国忽然转向一旁盯着姜天意愣愣发呆的姜天意,心头一动。.
刚才听姜天意说,黄糖糖就是在他们师徒这里受的委屈吧。
就从他们来身上让黄糖糖那丫头暖暖心吧。
「易长松!」魏安国一声大吼。
「啊……」易长松吓了一跳,他还沉寂在姜天意解局破局的震惊中。
魏安国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
「欺负我酒店的员工,还扬言要让人家小丫头陪一晚,这笔账,怎么说?」
易长松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
「魏总,那是谢豪那个臭小子干的,跟我没关系啊……」
「嗯?」魏安国扯了扯嘴角,盯着他。
易长松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刚被谢豪从黄糖糖那里要回来还没焐热的银行卡。
「魏总,这里有两万,算我赔罪了。」
魏安国眼皮都没抬。
「打发要饭的呢……」
易长松咬了咬牙,内心挣扎好一阵,又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十万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魏安国恩了一声,将两张卡拿了过去。
「滚吧……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对我的人动手动脚,我也不介意给你们动动手脚。」
易长松心里暗恨,但眼下确实头也不敢抬,拉着地上死狗一样的谢豪,走了。
直到走出美林国际酒店的方位,才恨恨的说。
「魏安国,姜天意,我记住你们了,给我等着,老夫要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是,他说这话时,刚好被身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框晒太阳的青年听到,青年听到姜天意的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你个姜天意啊,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这下好了,风水大会才开始,就被人记恨上了吧。
还真是惹祸专业户。
我刚来就要给你擦屁股。
你不是去郁家学了太极拳吗,倒是用啊……
无力地一挥手。
身后窜出来一群黑衣大汉。
「少爷……」
「跟上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让他长长记性。」
易长松正拉着谢豪等出租车。
忽然,眼前一黑,自己被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半个小时后。
易长松跟谢豪被扒的就剩一条裤衩,凌乱的在沙河里游啊游。
不过这会儿,易长松脸上再没有一丝怨恨,取而代之的,是骨髓都在颤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