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凉不过姜天意一身杀气。
小铃铛的阴差爷爷不是说母亲的亡灵气息已经散去了吗?
押物红绳中怎么还有?
又想起中元节那天上坟时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被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一瞬间,姜天意心乱如麻。
白衣老者捂着胸口,不断的咳血。
“竟然是堪比天师神兵的打神鞭,你到底是谁?”
何为打神鞭?
为什么天师一脉行走世间,打神鞭所到之处,诸邪退避,天下太平。
归根结底,很大一部分原因源自于打神鞭出神入化的威能。
一打恶灵凶煞,惩恶扬善。
二打无德神灵,荡涤污浊。
三打不仁术士,肃清天地。
还有一个说法,这打神鞭是上古封神之战中让无数术士折戟饮恨的神兵。
当然,那只是神话传说,很难判断真伪。
不遵祖训,为了金钱利益,不存慈悲……
在打神鞭面前,白衣老者已经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划归到不仁术士之列了。
他毫不怀疑,一旦姜天意手中的打神鞭要是落到身上,自己这一身修行废了不说,以往造下的孽障会千百倍的找到自己。
所以,他怕了……
姜天意眼角带煞。
“说!”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白衣老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知道,打神鞭从不轻易出现。
只要出现,肯定要落下。
姜天意眉头一皱,看老者神情不像在说谎。
“一个月之前,这押物红绳你给过谁?”
“季东明……”
又是这个叫季东明的。
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
“给他做什么?”
“他说要给自己的兄弟出气,借别人之手拘一个亡魂。”
“亡魂呢?”
“亡魂没拘到,只带回了一道亡灵气息。”
想到这事,白衣老者就一阵无语。
姜天意拿出押物红绳,声音忽然有些紧张。
“你说的亡灵气息是哪一道,指给我看。”
白衣老头捏了个手印,红绳中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散了出来。
但就是一丝,只出现了不到一个眨眼,便彻底消散。
白衣老者一皱眉。
“不对啊,之前这道亡魂还能勉强凝聚成形,怎么回事?”
姜天意恍若未闻,感受着气息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没错,就是母亲的气息。
白衣老头喃喃自语。
“难道是因为衣冠冢的原因?”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姜天意瞬间到了他眼前,打神鞭爆发出强烈的紫光,刷的一下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你说这道亡魂来自衣冠冢?”
白衣老者吓了一大跳,感受着打神鞭上传来的浩荡雷威,结结巴巴的说。
“对…是衣冠冢,只有衣冠冢才没有守尸魂,如果有的话,在我的押物红绳面前不可能拘不来的。”
“就不可能是因为坟地被人做过风水布局吗?”姜天意脸色一寒,打神鞭往白衣老者脖子挪了三分。
“不可能,只要是入了土的亡人,我的押物无视任何风水局,只要是亡灵,就没有拘不来的。”
“你确定?”姜天意瞬间杀气腾腾。
白衣老者心里发苦。
“这一点自信老夫还是有的,普天之下,论对亡灵的了解,没有几人能超过我渭南捉鬼人。”
古老的神州大地,风水门传承几千年,渭南捉鬼人便是这传承中的一份子。
论对亡灵阴魂的了解,他们绝对是佼佼者。
姜天意不说话了。
母亲的坟地竟然是衣冠冢?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
如果这样,那母亲被埋在了哪里?
为什么一个衣冠冢会有桃木钉在坟前压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天意神情变了又变,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问问父亲了。
想到这,姜天意打神鞭一横。
“季东明是个干什么的,人在哪儿?”
“三川市,皇朝娱乐会所,他最近在网络风水圈的各色人物,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受制于人,白衣老者很没义气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没办法,打神鞭架在脖子上。
话已经问完,姜天意右手一挥,打神鞭凌空,三道雷电凭空而落。
咔嚓一声,打神鞭都没有真正碰到白衣老者。
雷霆之下,白衣老者面色焦黑,头发根根竖立,两眼翻白。
白衣变裤衩,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看都不看,姜天意也知道,白衣老者一身道行算是毁了。
打神鞭之下,岂有冤魂。
收了打神鞭,姜天意来到桥上。
月上子夜,天眼中,溪水黑气缭绕。
姜天意坎卦连出。
坎为水,水为阴,阴通地府。
十分钟后,溪水恢复正常。
然后朝一愣一愣的周少天打了个招呼,二人回归。
路上,栗欢发语音告诉姜天意,吴人山已经自首,农家乐的事情已经收尾。
心不在焉的回复一句,姜天意让毛哥来接自己。
至于周少天,从头到尾只是默默的陪着他。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但他却记住了姜天意跟白衣老者对话中的几个名字。
到中州酒店门口,二人告别。
姜天意返回月牙村。
周少天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一路呼啸,回到家。
随手将钥匙扔给管家。
周少天来到一个幽静的四合院,扣响自己爷爷的房门。
房间里,古色古香。
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正在灯下低头挥毫。
“爷爷……”
周少天恭敬的跟老者打招呼。
“少天啊,来,看看爷爷这幅字怎么样。”
老人抬起头,面色红润,温文尔雅。
周少天上前几步。
宣纸上,‘弦歌不辍’四个字苍劲有力,古朴内敛。
“孔子游于匡,宋人围之数匝,而弦歌不辍。”周少天张口道出出处。
“谁问你出处了,我问的是字。”
周少天推了推眼镜框,眼带笑意。
“我说的就是字啊。”
老人一愣,随即笑骂道。
“臭小子……”
放下笔,老人颔首而笑,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孙子,随口问道。
“放心了?”
周少天自然知道老人在问什么,只是好像忽然有些委屈。
“他好像有心事,我看不透了。”
老人叹了口气。
“爷爷,我想帮他。”
老人在印章盒里随意翻着。
“那就去做啊。”
老人眼睛一亮,在足足有十多枚的盒里拿出一方鸡血石印章。
“用这个落款怎么样?”
然后也不管周少天什么反应。
“就它了。”
蘸印泥,盖下,一气呵成。
周少天翻了翻白眼。
“对了,这东西怎么在这里,前些时间找很久都没找到,既然找到了,你就拿出去吧,本来早就要给你的。”
老人挥手丢给周少天一个东西。
周少天接过。
是块一寸见方的青铜色小牌牌,上面凌乱的都是刻刀的印痕,隐约看到上面篆体刻的小字。
风满南山!
“好了,搞定……”
老人拿起印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弦歌不辍四个字的右下角,鲜红的印文。
桃李平湖……
四合院外,周少天拿着风满南山的小牌牌,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