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风满南山桃李平湖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凉不过姜天意一身杀气。

小铃铛的阴差爷爷不是说母亲的亡灵气息已经散去了吗?

押物红绳中怎么还有?

又想起中元节那天上坟时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被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一瞬间,姜天意心乱如麻。

白衣老者捂着胸口,不断的咳血。

“竟然是堪比天师神兵的打神鞭,你到底是谁?”

何为打神鞭?

为什么天师一脉行走世间,打神鞭所到之处,诸邪退避,天下太平。

归根结底,很大一部分原因源自于打神鞭出神入化的威能。

一打恶灵凶煞,惩恶扬善。

二打无德神灵,荡涤污浊。

三打不仁术士,肃清天地。

还有一个说法,这打神鞭是上古封神之战中让无数术士折戟饮恨的神兵。

当然,那只是神话传说,很难判断真伪。

不遵祖训,为了金钱利益,不存慈悲……

在打神鞭面前,白衣老者已经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划归到不仁术士之列了。

他毫不怀疑,一旦姜天意手中的打神鞭要是落到身上,自己这一身修行废了不说,以往造下的孽障会千百倍的找到自己。

所以,他怕了……

姜天意眼角带煞。

“说!”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白衣老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知道,打神鞭从不轻易出现。

只要出现,肯定要落下。

姜天意眉头一皱,看老者神情不像在说谎。

“一个月之前,这押物红绳你给过谁?”

“季东明……”

又是这个叫季东明的。

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

“给他做什么?”

“他说要给自己的兄弟出气,借别人之手拘一个亡魂。”

“亡魂呢?”

“亡魂没拘到,只带回了一道亡灵气息。”

想到这事,白衣老者就一阵无语。

姜天意拿出押物红绳,声音忽然有些紧张。

“你说的亡灵气息是哪一道,指给我看。”

白衣老头捏了个手印,红绳中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散了出来。

但就是一丝,只出现了不到一个眨眼,便彻底消散。

白衣老者一皱眉。

“不对啊,之前这道亡魂还能勉强凝聚成形,怎么回事?”

姜天意恍若未闻,感受着气息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没错,就是母亲的气息。

白衣老头喃喃自语。

“难道是因为衣冠冢的原因?”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姜天意瞬间到了他眼前,打神鞭爆发出强烈的紫光,刷的一下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你说这道亡魂来自衣冠冢?”

白衣老者吓了一大跳,感受着打神鞭上传来的浩荡雷威,结结巴巴的说。

“对…是衣冠冢,只有衣冠冢才没有守尸魂,如果有的话,在我的押物红绳面前不可能拘不来的。”

“就不可能是因为坟地被人做过风水布局吗?”姜天意脸色一寒,打神鞭往白衣老者脖子挪了三分。

“不可能,只要是入了土的亡人,我的押物无视任何风水局,只要是亡灵,就没有拘不来的。”

“你确定?”姜天意瞬间杀气腾腾。

白衣老者心里发苦。

“这一点自信老夫还是有的,普天之下,论对亡灵的了解,没有几人能超过我渭南捉鬼人。”

古老的神州大地,风水门传承几千年,渭南捉鬼人便是这传承中的一份子。

论对亡灵阴魂的了解,他们绝对是佼佼者。

姜天意不说话了。

母亲的坟地竟然是衣冠冢?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

如果这样,那母亲被埋在了哪里?

为什么一个衣冠冢会有桃木钉在坟前压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天意神情变了又变,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问问父亲了。

想到这,姜天意打神鞭一横。

“季东明是个干什么的,人在哪儿?”

“三川市,皇朝娱乐会所,他最近在网络风水圈的各色人物,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受制于人,白衣老者很没义气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没办法,打神鞭架在脖子上。

话已经问完,姜天意右手一挥,打神鞭凌空,三道雷电凭空而落。

咔嚓一声,打神鞭都没有真正碰到白衣老者。

雷霆之下,白衣老者面色焦黑,头发根根竖立,两眼翻白。

白衣变裤衩,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看都不看,姜天意也知道,白衣老者一身道行算是毁了。

打神鞭之下,岂有冤魂。

收了打神鞭,姜天意来到桥上。

月上子夜,天眼中,溪水黑气缭绕。

姜天意坎卦连出。

坎为水,水为阴,阴通地府。

十分钟后,溪水恢复正常。

然后朝一愣一愣的周少天打了个招呼,二人回归。

路上,栗欢发语音告诉姜天意,吴人山已经自首,农家乐的事情已经收尾。

心不在焉的回复一句,姜天意让毛哥来接自己。

至于周少天,从头到尾只是默默的陪着他。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但他却记住了姜天意跟白衣老者对话中的几个名字。

到中州酒店门口,二人告别。

姜天意返回月牙村。

周少天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一路呼啸,回到家。

随手将钥匙扔给管家。

周少天来到一个幽静的四合院,扣响自己爷爷的房门。

房间里,古色古香。

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正在灯下低头挥毫。

“爷爷……”

周少天恭敬的跟老者打招呼。

“少天啊,来,看看爷爷这幅字怎么样。”

老人抬起头,面色红润,温文尔雅。

周少天上前几步。

宣纸上,‘弦歌不辍’四个字苍劲有力,古朴内敛。

“孔子游于匡,宋人围之数匝,而弦歌不辍。”周少天张口道出出处。

“谁问你出处了,我问的是字。”

周少天推了推眼镜框,眼带笑意。

“我说的就是字啊。”

老人一愣,随即笑骂道。

“臭小子……”

放下笔,老人颔首而笑,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孙子,随口问道。

“放心了?”

周少天自然知道老人在问什么,只是好像忽然有些委屈。

“他好像有心事,我看不透了。”

老人叹了口气。

“爷爷,我想帮他。”

老人在印章盒里随意翻着。

“那就去做啊。”

老人眼睛一亮,在足足有十多枚的盒里拿出一方鸡血石印章。

“用这个落款怎么样?”

然后也不管周少天什么反应。

“就它了。”

蘸印泥,盖下,一气呵成。

周少天翻了翻白眼。

“对了,这东西怎么在这里,前些时间找很久都没找到,既然找到了,你就拿出去吧,本来早就要给你的。”

老人挥手丢给周少天一个东西。

周少天接过。

是块一寸见方的青铜色小牌牌,上面凌乱的都是刻刀的印痕,隐约看到上面篆体刻的小字。

风满南山!

“好了,搞定……”

老人拿起印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弦歌不辍四个字的右下角,鲜红的印文。

桃李平湖……

四合院外,周少天拿着风满南山的小牌牌,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