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雀跟杨兴荣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姜天意微微一笑。
等的就是你!
点向玻璃瓶的右手猛地收回,一个潇洒的翻转,指尖乾坤二卦飘出,朝身后飞去。
乾为天,坤为地。
然后缓缓转身,天眼中,一个白色影子被乾坤二卦罩住。
“我刚才还好奇呢,黑玉本身并没有香火气,那这风水局里杨家供奉了多么久的香火气哪儿去了,现在看来,就是你了吧,布下这个偷运局的风水先生还真是谨慎,竟然还特意找来一个守风水局的东西。”
白影冷哼一声。
“你才是东西,本座是仙,是此处的守护神!”
姜天意一阵无语。
“仙?一个被抹去记忆的魍魅魍魉,干些给人看门的事,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也敢说自己是仙。”
说着左手抓起洞中的玻璃瓶。
白色身影面色大变。
“住手,快放下,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姜天意冷笑。
“饶我不死?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吧。”
姜天意朝白色身影一抓,乾卦包裹在手上,在白色身影眉心的位置一掠而过。
白色身影一僵,瞬间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姜天意不再管它,拿起锤子,一锤砸开玻璃瓶。
瓶身的符文瞬间崩裂成碎片。
白色身影惨叫一声,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小友,你刚才是?”
白色的身影杨家叔侄二人是看不到的。
在他们眼中,姜天意只是突然转过身,在跟身后的空气自言自语。
杨飞雀有些奇怪。
“没事,一个盗取了你们杨家多年香火的东西,已经被我制住了。”
说着,姜天意又取出那块黑玉,并排放到桌面上。
心念微动,金色气流欢快的冲进黑红相间的转运玉环中,疯狂的吞噬里面的东西。
白色身影惨叫声更重,但只有姜天意能听见,杨飞雀叔侄只是觉得没来由的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不理会这些,姜天意只是静静盯着桌面。
这会儿他才有时间仔细看这两块被做成偷运局核心的玉石,仔细一看之下,也就是在这仔细的观察中,姜天意一阵惊讶,这竟然是两块古玉,黑玉上面刻着葫芦,材质是有黒羊脂之称的墨玉,古朴沧桑,一看就是传了百年的东西。
黑红相间的玉环虽然赶不上黑玉的品相,但贵在材质浑然天成,黑红相接,整体一块,要知道,纯色跟杂色的玉石都好找,但这么浑然天成的双色玉这不管在哪个年代来说,都是可遇不可得的东西。
如今竟然被做成偷运局的风水器物,那个风水师也是真够败家的。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在真正风水术传承几乎断绝的这个时代,能摸到偷运局的布局图,已经是算莫大的缘分了,施展这样的局,如果不是有这等品相的玉石器物为载体,想完成偷运的目的是不太现实的。
只不过,对方显然低估了这两块玉的价值。
只不过在姜天意眼中,对黑红玉环的重视则完全超出了黑玉。
因为,在天易三卷的记载里,有一件法器就是要找到天然黑红相间的玉环才能制作。
当然,现在不是时候,要等金色气流把这块玉内部不清净的东西完全吞噬干净才行。
也是在这时,姜天意发现,金色气流只对煞气晦气之类的气息感兴趣,对于玉石里的灵气,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姜天意松了口气。
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金色气流才完全吞噬完两块玉石中的煞气。
再看金色气流,已经从之前的绣花针般的粗细变成牙签大小,气流人性化的打了个饱嗝,一个跳跃,又回到姜天意丹田中,无影无踪。
至今姜天意都不知道它到底藏在了丹田的哪个位置,好在这家伙随叫随到,只要知道这东西对自身没有坏处,姜天意也懒得去管了。
姜天意冥冥中有个念头,这金色气流一定跟脑海中的书有关系。
但也只是个念头而已,毕竟对于这两样东西,他一无所知。
拿起两块玉石,姜天意抹了把头上的汗水。
“好了,偷运局已破,你们家的隐患算是解除了。”
虽然是金色气流一直在忙活,但金色气流离身,对他的念力消耗也不小,就这短短的十来分钟,念力已经见底,他已经能感受到脑海中有些轻微的眩晕感了。
杨飞雀跟杨兴荣一直在看着姜天意的动作。
虽然一直不明白,但也不敢开口打扰,此时听到这话,二人心头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你们再上去看看,杨离身上的黑红花纹应该已经消失了。”
姜天意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紧接着杨离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握草,谁给我扔到地上的,疼死我了。”
杨兴荣先是一愣,然后破口大骂。
“臭小子说谁呢,我给你放到沙发上的。”
嘴上虽然在骂,但杨兴荣声音里的颤抖谁都能听得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儿子也迈不过这道坎,没想到一转眼就活蹦乱跳了。
杨兴荣觉得自己上楼的腿都在发软。
过山车一样的心情,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反倒杨飞雀就冷静多了,来到姜天意面前,又是深深一礼,久久不肯起身。
“小友,谢谢了……”
姜天意伸手扶住。
“杨院长,先别着急谢,还有件事需要你来拿主意。”
杨飞雀疑惑,风水局已破,杨家隐患消除,还有什么事呢?
姜天意手指在他双眼一抹,暂时开了他的天眼,一指蹲在地上的白色身影。
“这个东西就是转运玉环里的脏东西,它身上现在都是你们杨家的香火气,要怎么处理,还要你来拿主意。”
杨飞雀眼前恍惚间闪过一道白光,等反应过来才顺着姜天意手指的方向望去。
地上的白色身影也在这时候停住了颤抖,缓缓站起,失去了偷运局的影响,显出了原本的样子。
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迷茫的打量一圈石墨斋,缓缓转身,与杨飞雀四目相接。
杨飞雀如遭雷击,冲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
“爸!”
姜天意揉了揉太阳穴。
布局的风水先生太狠了。
本以为是风水先生随便拘来的一个亡灵抹去记忆之后锁在偷运局里,谁曾想,这看局的亡灵竟然是杨飞雀的父亲。
也是亲手把杨家送到这般田地的人。
难怪他身上有这么浓郁的杨家香火气。
白衣老人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突然醒来,望着眼前一样白发苍苍的杨飞雀,亡灵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也没说,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石墨斋响起。
“自作自受,我愧对杨家列祖列宗啊。”
时隔多年,阴阳两隔,再次听到父亲的声音,老人杨飞雀,一瞬间浑身颤抖,顷刻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