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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破获大案,让赵宗武他的名气在巡抚府署内直线上升。
但这东西对赵宗武来说非但没有好处,相反也使得他在巡抚府署被孤立,以新人之姿出尽风头,这让其他人心中怎么想?
孤立就孤立吧。
对赵宗武他来说正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不会在意这些本应格外注意的情况。
但事情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咚……!”
“咚!”
“咚!!!”
午时,巡抚府署,鸣冤鼓大响。
只见一穿着褴褛的壮汉,赤红双眸,情绪激昂,那强有力的双臂怒抡响鼓,脸上泪痕依稀可见。
左右衙役虽有相拦,但终抵不过壮汉之力。
再者。
在府署门前上瘫坐着十余位披麻戴孝的老弱妇孺,所围则是5具担架,其上则铺有长条白布。
“天杀的啊!”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
“民妇可怜啊……”
“……”
伴随着鼓声大震,亦有哭喊接踵而至。
纵有再大的冤情,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官府重地围堵,官府脸面何在?
这不就在王化贞吃过午饭准备休憩时,忠仆王贵在知晓了府署前的事情后,只能禀告自家老爷。
得知此消息的老王心中情绪可想而知,但作为一地父母官,这治下百姓敲了鸣冤鼓,那就代表着有冤情,尤其是在当下这种情况就更需重视。
再者说因为府署前的哭喊,这很快就引起了大批吃瓜百姓注意,接着这府署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生了无娱乐,这也使得审案成了许多人关注的点,毕竟这听罢也就拥有了让他人刮目相看的谈资。
原以为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可老王在升堂后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这起案件的涉案者竟有赵宗武!
案发陈述很老套。
所报案情牵扯5条人命,这五人是一家,前来报案者为叔伯亲戚,这死者老汉是宋大牛,老妇是宋翠氏,中年汉子是宋金虎,妇人是宋李氏,孩童是宋狗剩;陈述案件的褴褛壮汉叫宋金石,是死者老汉的亲侄子。
“大人,草民有冤啊!可怜草民大伯一家竟被凶徒残忍杀害啊……!”
左右衙役肃穆而立,扑面而来的威严感,让宋金石在被传入大堂时,心中惧意不断涌现,可想起自家大伯的惨剧便扑通跪在地上喊冤。
“大人,我大伯他们真的是太冤了啊……”
“大人啊……”
“天杀的凶手啊!”
“……”
这堂前宋金石喊冤,在堂外跪地的一应老弱妇孺皆哭喊了起来,这让正在看诉状的老王心情顿时烦闷起来!
“铛……!”
醒木重拍,脆重响声让左右心中猛地一颤,接着老王便喝道:“肃静……”
这声喝喊让宋金石撅起屁股,脑袋顿地,其形老实的跪着,也让在堂外静候的一应老弱妇孺皆带有惧意的跪着。
老王看完诉状,那能看破心扉的双眸盯向宋金石,嘴上却问道:“宋金石,你方才说你有冤情,那冤情何来?”
听完老王所问后,这跪在地上,而神情间依旧能见到几分惧意,但语气却异常坚定的讲道:“回巡抚大人,不是草民有冤,而是草民家大伯有冤情啊!草民大伯一家向来是老实本分,谁曾料想到在数日前却突遭横祸;
草民家与大伯家相距较远,平日虽有来往但迫于生计使得月余方有一次联系,而这一次错非是左右邻里闻到草民大伯家臭味四溢,甚至不知何时草民一家方知此噩耗!”
别看宋金石神情中带有惧意,但所讲却条理清晰。
老王手中拿着那纸诉状,双眼微眯的看向堂前,心中却若有所思。
沉思片刻,老王就直指关键问道:“既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此次杀害你大伯一家的是赵宗武?”
宋金石道:“草民不能确定,但在草民家堂兄手中攥有一枚残缺木牌。木牌上所写有赵宗武三字。”
听到宋金石所讲,老王对一旁做记录的王维栋道:“木牌何在?”
王维栋听后忙放下手中笔,躬身而起,快两步走至宋金石身旁,而此时宋金石则从怀中掏出那带有血迹的木牌,神情中带有些许迟疑。
王维栋见状是紧皱眉头,轻声斥责道:“不要耽误时间!”因为案情牵扯到赵宗武,这也使得王维栋心中难免有些变动。
听到王维栋的斥责,宋金石眼神深处闪过几分惧意,接着便颤巍巍的将手中木牌递给了王维栋。
王维栋在接过木牌后,第一时间转过身去,余光见那残缺木牌上所写:锦—日—旗,赵宗武几个字。随后快步走到老王案前,双手恭敬递上木牌。
接过木牌,老王端详着木牌上写的字迹:锦—日—旗,赵宗武;这几个字它代表着什么意思?
虽说老王到现在并不相信赵宗武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眼前的证据表明,这件事若不理清楚,那赵宗武罪责难逃!
前些时日因为赵宗武的出现,使得老王记住了这个并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也随着接触的深入,使得老王对他的印象发生巨大改变。
原以为是个具有侠义之心的年轻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宗武身上也有着很强烈的欲望。
年轻人有追求变好的欲望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吧。在了解到这一点后便让老王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了!
道德标榜很无奈啊。
原本老王还在纠结自己到底应该给赵宗武怎样的奖励,毕竟破获了这么大的案情,这作为首功的赵宗武如果没有奖励,这不管是从哪方面都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又想着磨一磨赵宗武的锐气,这也使得老王选择先晾一晾赵宗武,可这晾一晾的效果还不清楚,紧接着就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这当真是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