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宴哄着谢棠吃完了饭,开车去了医院。
听说昏迷一周的周明修终于醒了,估计这会应该能说话吧,他当弟弟的方然应该好好关心一下。
可到了医院,周辞宴却被拦截在了病房外,两个保镖挡住了他的路,“小少爷,大少爷状态不好,你还是别进去了。”
周辞宴扯扯唇,“怎么,我当弟弟的不能来关怀哥哥?这是把我当外人了?”
两个保镖面不改色,他们只是奉命办事。
周辞宴也不走,就在走廊坐着,反正奶奶今天也来,早晚,他都是要进去的。
舒雅听到外面周辞宴的动静,就想跟周辞宴吵一架。
可是周传海拦住了她,“你别去闹了,等老太太来了再说吧,就算打明修的人真是周辞宴,你这样一闹,就算我们有理,老太太看见了,难免要包庇的。”
周家老太太偏袒小孙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其实周传海也不太相信,周辞宴能干出这种混账事,那是他哥哥的儿子,哥哥是最重情意的,就算得当年自己离开家,他也没少关照自己。
而作为他唯一的孩子,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舒雅心里对老太太有偏见,听周传海这么说,心里没底,就打消了跟周辞宴吵一架的心思。
可她心里现在一分都忍不下去了。
周明修刚清醒过来没多久,尤其肯定就是周辞宴干的,说出他名字的时候,几乎是紧紧咬着后槽牙。
周明修听到父母商量,睁开眼睛,看了眼门口,眼底漫出浓浓的怨恨。
周辞宴来的时间很正好,老太太没多久就来了,就像是两人提前商量好了一样。
周辞宴在走廊打着游戏,玩得入迷。
老太太咳嗽一声,他才抬起头,“奶奶来了?来看哥的。”
周辞宴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
“嗯,你呢,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坐着。”
老太太眼底没好气地看着他。
周明修怎么着也是他哥,这个没人情味的,还坐在这里打游戏。
周辞宴掀了掀眼皮,笑嘻嘻的,“奶奶我想进去,这不……”
他看着两个保镖,“人家不让我进去,我也不能硬闯不是。”
老太太蹙眉,“搞什么呢,你跟我一起进去。”
保镖是有眼色的,知道什么人能拦,什么人不能拦。
他们打开门给老太太让了路,连带着周辞宴也放了进去。
里面的人看到老太太,都挨个问了个好,就连床上的周明修都艰难地说了句,“奶奶好。”
老太太看到他的伤势,叹了口气,“好好休息。”
接着,轮到周辞宴挨个打招呼,“叔叔婶婶。”
他眼睛弯弯的,声音和和气气的,让人在他脸上找不出半点心虚。
然后他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床上躺着动弹不得周明修,听说肋骨折了两根,得好生修养着。
“哥,你终于醒了!”
周辞宴演技很好,又激动又兴奋。
一时间,他成了房间里的焦点,偏他不自知,嘚瑟的欢实。
“哥,我以为你快不行了呢,我都替嫂子惋惜,你说你们两个多好的缘分啊。”
他表面上一脸苦相,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周明修气得直咳嗽,他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周辞宴的方向。
周辞宴煞有其事,脸色担忧地说,“哥,你这是怎么了?”
周老太太不允许他这么胡闹,震怒地看了他一眼,教训了句,“周辞宴,老实点儿,你哥刚醒,别这么刺激他。”
周辞宴笑着,“奶奶,我哪儿刺激他了?我这是关……”
关心两字还没说出来,他的话就被老太太给瞪了回去,“管好你自己就行,少管别人的事。”
舒雅的脸色从一进来就开始沉着,始终一声不吭,那怨毒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周辞宴。
周辞宴也看着她,笑得别提多灿烂了。
舒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老太太给我儿子做主。”
周老太太皱起眉,瞪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周传海。
周成海心虚,没眼看老太太,视线直往一边躲,他这媳妇他是管不住的。
任凭舒雅在地上又哭又喊,“老太太,妈,你今天就说句公道话吧,我儿子这伤,一定是周辞宴这个小畜生弄的。”
她上来就往周辞宴身上泼脏水,周辞宴眼睛睁大,表情无辜极了。
“婶婶,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栽赃我吧?警察那边都没说什么呢,你就直接把锅扣我身上了,我知道我哥是被人揍了,你心急,可是你也不能冤枉好人呀。”
周辞宴看着奶奶,重重叹了口气,又无辜又无奈。
“就是你,你个王八蛋!要不是你下这么重的手,我儿子也不会躺在这里了。”舒雅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风范了,她恨不得直接往周辞宴的脸上吐口水,再狠狠地把他教训一顿,也让他尝尝进icu的滋味。
“明修刚醒的时候就说了是你打的他!”
舒雅身板挺了挺,那姿势跪地别提多端正了,显得他好像很有理一样。
周辞宴轻嗤了一声,“哥说是我就是我了?怎么着也得拿出点证据啊,哥是看花眼了还是怎么了,我记得哥出事的那天,我一直在忙工作来着,当天我还给奶奶打了电话呢,通话记录都有。”
老太太点头,也不是向着周辞宴,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辞宴没说谎,老二媳妇,我知道你心急,孩子受伤被人揍了,你精神不正常点,我也能理解,但是警察这边结果没出来,你就不能给辞宴直接定罪名,当然,我也不是包庇他。”
老太太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周明修,声音慈祥了两分,“明修啊,你一五一十地跟奶奶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周明修张了张唇,眼底有些犹豫。
老太太注意到,声音重了几分,“你实话实说就行,用不着污蔑谁,有些话要讲讲逻辑再说。”
这一点周明修心里有数,他比舒雅有数,周辞宴是个有脑子的,就算揍他也不会让他看见。
“那天我被人绑了,他们用黑布罩住我的头……”
周明修虚弱地将那天发生的事儿复述了一遍,特地把揍他其中一个人那些话完完整整地重复出来。
当时太疼了,越疼他的记忆就越清楚,所以一字不落记了下来。
那些话,无论哪一句都是指向周辞宴。
周明修继续说,“奶奶,我承认我在男女作风上是有点问题,可是在生意场上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谁,能这样害我的,估计也没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