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第二天见到周辞宴时,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着昨天周明修离开时的凄惨模样。
她还压低声音对周辞宴说:“我们棠姐昨天夸你了呢。”
周辞宴掀起眼皮,看向小张,语气散漫地问:“夸我什么了?”
小张因为过于兴奋,声音大了些。
“总之就是说你给了她关心、激情,反正就是周明修没给过的那些。”
小张也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谢棠说了这些。
周辞宴扯了扯唇,谢棠还都记得呢,算她有良心。
小张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她刚张开嘴巴,那边就传来了谢棠的声音。
“周辞宴,你过来。”这吩咐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小张身子僵住,不敢回头,棠姐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呢?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棠姐听见了多少呢?事后会不会怪罪她吃里扒外呢?
这一刻,小张的内心戏丰富到了极致。
谢棠只是盯着她看了一阵,哼了声,就回房间里去了,心里还骂着小张这个叛徒。
周辞宴进来后,关上门,他把合同放在谢棠面前,“听说你昨天夸我了?”
他没说正事,而是说了些没用的废话。
“嗯,随便说说而已,别当真。”谢棠声音冷淡地说。
“哦,都说了什么?”
周辞宴搬了个凳子坐在谢棠身边,撑着头,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只见她白里透红,气色不错。
“小张不是跟你说了吗?”
“她说得模棱两可,我要听你亲自说。”周辞宴那双浪荡的眸子,又开始胡乱放电了。
“不记得了。”谢棠口是心非地说,“先签合同吧。”
她有几分逃避的意思,伸手就要拿合同。
但周辞宴的动作拦住了她,他把手压在合同上,“先想。”
“不要。”谢棠拒绝道,没什么好想的。
“谢棠,你这人真别扭。”周辞宴松开了手,“夸我为什么要当着周明修的面说,不当着我的面说,你不觉得这样亏了吗?”
“我不觉得。”谢棠努了努唇,要她当着周辞宴的面夸他本人,她才做不到呢。
周辞宴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妥协道:“算了,还是先签合同吧。”
谢棠的嘴从小就硬,她不想说的话,就算掰开她的嘴她也说不出来。
合同签完后,谢棠就要赶他走。
在她赶他之前,周辞宴就欺身压了上去。
昨天那个吻,只是浅尝辄止,远远不够。
谢棠起初挣扎了一瞬,但很快就沦陷了。
周辞宴的魅力,她向来是招架不住的。
男妖精,就是会蛊惑人心。
他的唇碾压她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把她肺部的气抽干一般。
最后,谢棠挣扎着,周辞宴才松开了她。
谢棠一张脸都涨红了,气呼呼地盯着他。
周辞宴挑着她的下巴,有意逗弄着她,“棠宝,昨天是不是夸我吻技好?”
“一点都不好。”
谢棠烦得要去咬他手指,报复他,却被周辞宴灵活地躲开。
“那什么好,激情,是不是指的那个?”
他眼神深邃起来,染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谢棠否认道:“不是,我就是气周明修的,没有要夸你的意思。”
“哦,这样啊?”周辞宴也不生气,捏着谢棠下巴的手,渐渐收了回去。
谢棠盯着他那只手,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不舒服。
周辞宴勾出笑,眼睛弯着,“没事,棠宝,我愿意当你利用的工具。”
他说的话一点都不真诚,都是假话。
谢棠心里不乐意了,问他:“你为什么愿意当我的工具,是因为我给你好处了吗?”
谢棠问完就后悔了,她好像越界了。
“怎么会呢?我愿意当你的工具,是因为我喜欢被你征服,掌控的感觉。”
周辞宴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了。
不过谢棠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周辞宴没察觉到。
“你烦死了,别吵我,快点走,我要工作了。”
谢棠赶人的态度十分不客气。
周辞宴倒也没有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合同签完就走了,走的姿态也是相当的潇洒。
可在他走后,谢棠又陷入了自我纠结中。
周辞宴怎么能不懂她什么意思呢,他只是懂了不说而已。
他也在利用她罢了,他利用她给的好处,往上走,却不想跟她沾染上男女关系。
谢棠觉得周辞宴渣,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病。
她跟周辞宴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义无反顾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还不是要把他推开。
——周家。
老太太开心地喂着池塘里的鱼,“这鱼被你家那口子养得不错,这么肥硕。”
刘姨在一旁陪着笑,“我家老徐啊,没别的本事,就是饲养动物有一手,当然这都是托了老太太的福气,您老身体好,这鱼儿也蹦得欢快。”
刘姨哄人很有一套,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张爱说吉祥话的嘴巴。
老太太抓了一把食撒了出去,问:“那边来消息了没有。”
刘姨点点头,“今早就来了。”
“周辞宴最近都干了什么。”
因为老太太的缘故,周辞宴身边总会有那么几个监视着他的人。
本来老太太是不想这样的,但自从周辞宴招惹上了谢棠,她这边就坐不住了。
刘姨有些为难地说:“好像是去了谢小姐那边的工作室。”
老太太挑眉,“去那边干嘛,不是跟我做好了赌约吗,他还有功夫去谢棠那里?”
刘姨继续说:“老太太别担心,小少爷就是去里面待一会就出来,每天都是,今天是第四天,那点时间,应该做不了什么。”
“倒是大少爷也去了一次。”刘姨的脸色更为难了。
老太太捏着手里的鱼食迟迟不撒手,“他去了?他去干嘛?”
刘姨说:“好像是给谢棠赔罪去了,还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去的。”
“然后呢?”老太太挑起了眉梢,她可不希望谢棠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
“听说出来时,玫瑰花是没了,但人是丧着一张脸出来的。”
老太太笑了,“哦,那就好。”
她这两个孙子,谁都不要去祸害谢棠才好。
“对了,周辞宴生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了,营业额多少了?”老太太又撒出去一大把鱼食。
刘姨说:“还没有营业额,听说是一直在筹备阶段中。”
老太太笑了,“就剩十一天了,你说我是不是稳了?”
刘姨这会没有说吉祥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才刚开始,结果怎样,这还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