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那就只能错下去了。”
周辞宴靠在椅子上,手捂住脸,挡住唯一的昏光。
贺书礼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已成定局,没有流转的局面,除非,周辞宴跟谢棠结婚。
可老太太那边那么坚决,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呢。
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杰西卡包了鸡汤,听说周辞宴相亲,肯定没吃多少东西。
刚要敲门,就看见了贺书礼从里面出来。
贺书礼瞥了眼她手上的餐盒,笑了声,“不怕挨骂,你就敲吧。”
十分怨气的语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辞宴把他给渣了呢。
贺书礼气呼呼的来,气呼呼地走。
杰西卡站在门外踌躇着,到底没进去。
鸡汤被她随手给了个保镖,那保镖眼睛登时亮了,这是他能享受得到的?
虽然是捡剩下的,但也是宴爷剩下的,那必定不同凡响,周围保镖都传来了羡慕的目光。
听说杰西卡厨艺了得,不知道这鸡汤会有多鲜美,是不是跟她的人一样?
周辞宴第二天就回了周家,老太太给他下了通缉令。
估计是让他交代相亲的事。
谢棠送给他的车已经被他暂停维修了,现在应该在汽修店后面的废旧仓库里搁置着。
如果不是谢棠,他才没兴趣开那种品质的车。
他这人就喜欢炫耀,浪荡,装穷没劲极了。
周辞宴从车上下来的,徐叔站在门口迎接。
和他一起到的,还有一辆车,就停在他车后面。
周辞宴起先没注意,等徐叔走过去的时候,他才回头撩了一眼。
是谢棠。
她正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盯着自己,估计是在想,他哪来的这么高级的车?
这种车,他车库里多的是。
周辞宴勾了下唇角,漫不经心地戴上黑墨镜,跟谢棠打了个招呼,“嗨,嫂子。”
算是识礼的称呼,可却是戏谑的语调,毫无尊敬可言。
谢棠抽回视线,“小叔子也回来了。”
那淡漠的语气,将两人的距离彻底拉远。
“对啊,不然回来还得像嫂子报备吗?”
他话语带刺,将谢棠堵得没话说,他带着墨镜,让人瞧不到他眼底涌动的情绪。
徐叔赶紧上前化解尴尬,“谢小姐,小少爷,别让老太太等久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宅院,相距几米开外,始终保持着界限。
谢棠想,这就该是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一个月的情爱勾缠,像是子虚乌有的一场梦。
院子不近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周辞宴先到的,老太太瞧着他,眼神就发沉,他打招呼老太太也是爱答不理。
周辞宴也无所谓,找个清闲的角落里坐着,翘着二郎腿,身子没正行地向后仰着。
谢棠一进来,不等开口打招呼,就被老太太招呼到身边去了,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仿佛谢棠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不受待见的周辞宴,更像个外人。
两人聊了好半天,老太太才想起一边的周辞宴。
她视线飘过去,“昨晚的相亲怎么样?听说你相当不配合啊。”
每个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他都超不过十句话,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敷衍,唯一不敷衍的一句是,“你好。”
老太太听完,气得早饭都没吃好。
周辞宴冲老太太笑了声,“奶奶,你知道的,我面对不感兴趣的人,就那样,总不能像我哥似的,跟谁都欲拒还迎,惹了一堆烂桃花,以后嫂子过得也不舒心啊。”
话题一转就到了谢棠身上。
老太太警告地瞪了周辞宴一眼。
谢棠倒是事不关己,反正她也没打算跟周明修结婚。
算算他俩的婚期,应该要到日子了吧。
她该送点什么礼物给他呢?
爱了这么多年,应该送点深刻的,最好能让他记自己一辈子的那种。
彼时,徐叔咳嗽了一声,堂内静下声,那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周家的人姿态都不差,他迈开长腿,晃动的腕表,滑过冷光,正好摄入坐在角落里周辞宴的眼底。
他视线寥寥掠过,混不在意。
就算是说人坏话被正主撞上了,也没有半点心虚。
“奶奶,路上堵车,耽搁了些时间。”
谢棠掀起眼皮,眸光探了过去,她向下飘了一眼,又划过一边,没有半点痕迹。
她心底冷笑,看来没坏,听文姨说,那天谢安冉是午夜才回来的,回来比去时捂得还要严实,战况很激烈啊。
老太太抬手,随手指了一个位置,“就坐那吧。”
正好是周辞宴对面的位置。
他一双冷眸掠过周辞宴的脸,“怎么,我离老远就听见弟弟聊起我?”
“那哥的耳力真好。”
周辞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还好,弟弟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背着点人就好了。”他话里的意思暗含两分警告。
周辞宴全然不放在心上,“我跟哥不一样,我这人就喜欢把事都放在明面上,这样来得刺激。”
话音落下,他眸光划过谢棠,意有所指。
就那一秒,两人的眸光碰上,又快速挪开。
他又补充了一句,“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不做。”
周明修的脸色变了,阴沉着脸,没说话。
“好了,都少说两句。”
老太太发话了,场面才安静下来,“一见面就吵嘴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
“是,奶奶说得对。”周辞宴附和着说。
“听说哥前段时间进医院了?”
周辞宴掀起眼皮,唇角讥嘲地勾起,“看来恢复的不错。”
周明修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被谢棠踢伤了,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上周才恢复过来,昨天用了用还可以。
谢棠抿了一口茶,眸底透亮,却一言不发。
堂内忽然岑静下来。
今天明显是一出鸿门宴,几个人各怀心思。
“说说你的事?听说你看上了个女孩?”
老太太掀起眼皮,视线递向周辞宴。
谢棠的目光也送过去,又垂下来,装成无意,心底却有几分复杂。
看上的女孩,什么样的?
跟她完全相反的类型吗,和那天的那通电话一样吗?
谢棠别扭极了。
这一幕落在周辞宴眼里,他挑了挑眉,眸底的光意味不明,她这是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