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深放下手中的书,从摇椅上下来,站起身,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很温柔。
“你来了?”
谢棠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随意不起来了。
因为他就不是个随意的人,他站姿很端正,身体板的笔直。
若是周辞宴,他肯定放肆死了。
有一说一,其实不那么讲规矩,也还不错。
会很松弛。
“我来看看你的伤,好没好?”
谢棠盯着他的脸。
宋予深立马偏开,他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他不是个爱美的人,但是在谢棠面前,他在乎形象。
早知道她今天来,他就用粉底遮一遮,起码不用像现在这般狼狈。
谢棠很会体谅人,不再盯着宋予深看。
他心里的紧张才消散些,他说,“我是中医,很快就能医治好,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
谢棠话音落下,两人没了话题,场面僵持住了。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谢棠不是,宋予深更不是。
那天之所以很健谈,是因为他准备了很久。
今天谢棠来得很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轻咳一声,化解了尴尬的场面,“进去坐坐吧。”
谢棠“嗯”了声。
里面朴素得很,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但很惬意。
说实话,谢棠还挺喜欢宋予深的这个小院的。
简单,不繁杂。
一眼就能看透。
宋予深给谢棠泡了茶,他手很好看,配上端正的动作有种谦谦公子的感觉,像是画中人,泡茶都赏心悦目。
周辞宴的手也很好看,可是他不正经,也不老实,老是往不该钻的地方钻,尤其是那两根手指。
谢棠脸热了一下,还好院子里吹来一阵小风,吹得散开。
宋予深把茶递给她,谢棠礼貌接过,放在唇边细细品着,她眼睛亮了一下,不得不说,宋中医还是有两下子。
她不爱喝茶,但是这茶格外清新,是她喜欢的口感。
“没想到宋中医这双手这么厉害,治病救人不在话下,还能泡得了一手好茶。”
谢棠的夸奖,让宋予深脸红。
他垂下眼帘,“哪有?”
谢棠放下茶杯,“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周辞宴会突然出现。”
她想既然留下了,就问个明白吧,若真是宋予深做的,那他可真够心机的。
提到周辞宴,宋予深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
谢棠是来帮周辞宴道歉的吗,并不是为了探望他。
他苦笑了一声,“挺突然的。”
语气很淡,眼神也很薄,谢棠从里面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还真是混账,我没想到他反应会那么过激,像是被谁刺激了似的。”
谢棠的话已经很明了了,她端起茶杯,装作喝茶,实则用余光轻轻飘着宋予深。
宋予深沉浸在谢棠是为了周辞宴来道歉伤心中,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闷闷地点头,随便敷衍着,“好像是吧。”
谢棠拧紧了眉心,她话都说到这份上的了,宋予深就一点都不心虚,有够淡定的,他这心理素质还挺好。
谢棠转移了话题,“我记得我舅舅说你之前一直在国外发展,怎么突然想着回国当中医了。”
她随口一问,问到了宋予深心上。
他就是为了谢棠回来的,知道她要跟周家大少爷结婚了,想回来追求她。
没想到,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周辞宴。
好不容易谢棠和周明修感情出了间隙,没想到半路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更没想到的是,谢棠居然会跟这种花花太岁扯在一块。
但这个变数,不算什么。
周辞宴跟谢棠,天差地别,他配不上她,老太太也不会允许,谢棠嫁给一个混账。
“继承我爸爸的衣钵而已。”
宋予深并没有继续拓展这个话题,怕说漏嘴。
上次在医院已经给了他一个教训,谢棠不喜欢发展过快的关系,他得循序渐进。
“我听说你大学的时候,就开了一家设计服装的工作室。”
“还好,我舅舅投资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直到一盏茶见了底。
谢棠才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予深没有挽留她,即使他很希望谢棠能多待一会。
他是一个很克制的人,不会做出那么多越界的行为。
谢棠走后,宋予深的目光落到那堆礼品上。
是些很名贵药材,可是这些东西似乎都是治疗男人的那种病。
所以谢棠是在讽刺他吗,他看着很虚吗?
他只是看起来有些文弱罢了。
前厅,小姑娘聊赖至极,心里全是方才进去的那个美女。
她暗戳戳地想,都这么久了,两个人会不会发生什么。
那还真是刺激。
若是刚才那个小姐姐是个暴力美人,那她家老板会不会挨欺负啊。
老板长得文文弱弱,唉,她替老板默哀三分钟吧。
可不到三分钟,又进来一个“美人”。
不过不同的是,这回这个美人是个男的。
邪里邪气,那一双桃花眼格外蛊惑人,就是脸臭臭的,看着不太好接近。
小姑娘想,她今天真是走了什么桃花运,一连看到两个美人,还都是极品。
她赶紧上前招待,“这位先生,我们宋中医今天不便,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周辞宴刚要启唇,就看另外一个“美人”从后门走了进来。
帘子一掀,入眼便是她那销魂的腰。
招人得很。
只一眼,周辞宴就认出了是谁。
他嗤笑一声,刚甩了他,就来找这个小白脸,还真是不闲着。
他提高了音量,“我是宋医生的朋友,来找他开药,不开不行。”
语气嚣张极了。
谢棠闻言,拧着眉,视线递向周辞宴,不是很友善。
他又来犯什么病?欺负一次不够吗?
小姑娘显然是很为难,“我们宋中医不在的,你要不下次再来?”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要宋中医给我开药。”
他一字一顿,字字都透着不讲理,明明听不懂人话的是他。
小姑娘也没有办法,正打算去那边叫宋予深,谢棠拦住了她,“我来吧。”
谁知道这个疯子看见宋予深会做些什么。
“什么伤?”
她走到问诊台。
周辞宴眸光灼灼地盯着她,“腰伤。”
“怎么弄的?”
“跟嫂子做—,闪着了。”
中间那个字,他咬得又轻又重,肆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