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没有了脚步声,周辞宴的表情变了,眸色沉着。
盯着手里面不断震动的手机,他不紧不慢地接通。
“有事?”
那边传来的是贺书礼紧张的声音,“听说你昨天受伤了?你人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有地方住。”
周辞宴目光扫过周遭的环境,休息室很小,几平米,只里面有一张单人床。
对于他来讲完全是施展不开,上次和谢棠在这里做,都让人觉得憋屈。
可躺在这里,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呆在这里,真有一种被她护着的感觉。
小情人嘛,就该这样。
“住哪?”贺书礼下意识地问。
“你管呢。”周辞宴一点都不想分享这个秘密基地。
听他懒洋洋的语气,贺书礼也大概知道他在哪了。
除了在那女人身边,没有人会让他这么放松惬意。
“用不用我去查查幕后主使。”贺书礼推断,不是周家就是周明修。
“不用,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周辞宴语气平静,没有一点要报复的意思。
贺书礼,“是谁?”
“谢棠那个舅舅,叫安什么辰的。”周辞宴费力地回忆着。
对于安家的势力,他并不知情,凭他现在的本事,手还够不到那么长,港城的生意也有往来,但毕竟不算大头,他也不会在乎。
“安瑾辰。”贺书礼咬重了音量,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嗯,大概安家跟宋家的关系不错,这是帮宋予深报复我呢。”
周辞宴在谢棠电话打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不少,安瑾辰今天一来,答案就更加的明了。
“那就不好办了。”贺书礼变得为难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办的?”
周辞宴的性子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一旦有人触碰了他的界限,他就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贺书礼叹了一口气,“你是活阎王,他可是港城的爹,我看啊,你俩的仇算是结下了,这合作也别想了。”
“谁说我和他有仇?”周辞宴语气混不在意。
“这还不叫有仇,那帮人不是把你的爱车砸了个稀巴烂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拖车了,看看还有没有救。”
贺书礼知道周辞宴有多喜欢那辆便宜车。
自打有了那辆车,车库里几千万的车都闲置下来,非它不可,烂成那样,估计心都快碎了吧。
“我不是也揍了宋予深,他砸我一辆车很正常。”
今天的周辞宴一反常态,竟然一点火都没发出来。
贺书礼纳闷,“你今个怎么转性了。”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直系长辈,说不定哪天我就得叫他一声舅舅了,太过计较,总归是惹长辈厌烦。”
周辞宴语调松散着,眼底藏着算计,“车没了,修就是了。”
“你还做娶谢棠美梦的心思呢。”
贺书礼忍不住浇灭他的幻想,“老太太可是花十个亿为你海选老婆呢。”
“除了谢棠,我谁都看不上。”周辞宴语气傲娇。
贺书礼轻嗤,“你就喜欢啃那硬骨头。”
“硬骨头吗?”周辞宴掂量着这几个字,声音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有时候还挺软的。”
比如在那天在车上。
谢棠浑身上下属那张嘴最硬了。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你那猥琐的样子。”贺书礼吐槽完,又转到了正题。
“其实昨天安瑾辰联系了我,我听那意思像是想合作的意思,他手上现存一笔资金,数量挺大的,我听说是原本是打算给谢棠当嫁妆的一部分,可最近谢棠和周明修的关系闹得很僵,他就改变了主意,想把这笔钱投到我们这里。”
他顿住声,有几分犹豫的开口,“不过他指名要见你。”
“我?”
周辞宴点着一根烟,咬在嘴边,又怕把谢棠的休息室熏出味道,转身去了阳台。
每次跟谢棠搞完,他都会来上一根事后烟。
谢棠眉心皱得老高,看上去很嫌弃。
对于谢棠,他总能做到事无巨细。
他站在阳台边上,一边喷吐着烟雾,一边听着贺书礼的声音。
“好像是丹尼尔,他说了我这有个会说德语的家伙,他很喜欢,这个外国佬,不光好色,嘴巴还挺大。”
周辞宴的身份除了公司内部的几个人,没有几个知道的,他这么宣传,估计周辞宴的身份也藏不住多久了。
他扯了扯唇,烟雾氤氲缭绕,遮住了他的眼睛,“那就见见。”
电话那头的贺书礼惊诧,“你疯了?”
“没什么不能见的,正好能消除一下他对我的误解。”
今天可是把他好一顿埋汰,他可不能跟周明修的那样,让未来岳家瞧不起。
“你安排一下。”
周辞宴挂断电话,熄灭了烟,等烟味散了,他才回去。
偶然间的抬眼,他瞧见了那件半成品的西服。
他挑了挑眉,走上前,眸色暗了暗。
都落灰了。
他伸手挡下来,灰尘散开。
他原本以为等他腰好了,就能穿上这件西服了,可她似乎没想起过他。
周辞宴心口涩了下,别开了眸子。
一直到下午,谢棠都没有回工作室。
她有点害怕见到周辞宴,一见他,她就心慌。
那种感觉,她又说不好,有愧疚,有烦躁,也有一丁点的不舍。
他,她还没玩够,总共睡的次数,加起来一个手都能掰得过来。
遇到周辞宴以后,谢棠深刻地理解了,食不知味这个词的意思。
有些人,真的会让人在一瞬间,疯狂上头。
比如,周辞宴这个妖孽。
她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没过一会,不流通的空气,让她觉得窒息,她蹬着腿乱踹着被子。
“烦死了,烦死了。”
正当她没处撒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文姨的声音,“小姐,饭弄好了,你去给安先生送过去吧。”
谢棠没敢说是给周辞宴带的,舅舅不是来北城了,她刚好用来当借口。
谢棠脾气上来了,不想去。
可转念,又想到周辞宴那副惨兮兮的样子,被舅舅揍了,也没人给他撑腰,他只能受着。
就连路边的小狗还有一口饭吃呢,周辞宴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那未免太惨了些。
想到这,谢棠的心又跟着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