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看着谢棠的脸色冷了下来,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多嘴了,连忙告别,“对不起棠姐,打扰你工作了。”
就在门要关下去的前一刻,传来了谢棠的声音。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的一条……”
她顿住声,小张关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后话。
谢棠抬起眼,勾着唇缓缓启声,“狗——而已。”
小张关上门,震得她浑身颤了一下。
这是她能听的吗,好炸裂,一条狗?
那不就是说这位周先生是棠姐的小情人吗?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周先生,是棠姐男朋友的弟弟。
小张不由得咦了声,心里感叹,贵圈真乱。
谢棠正琢磨着周辞宴管小张要钥匙要做什么的时候,家里那边来了电话。
是文姨打过来的。
“怎么了?文姨。”
那边顿声,才开口,“小姐,先生让你回家。
谢棠方要开口,那边就传来了谢成威的叫嚷声,“叫谢棠赶紧滚回来,瞧瞧她干的好事。”
谢棠蹙紧眉,谢成威又作什么妖?
“告诉他,我没空。”
谢棠的叛逆劲上来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棠的视线落回那张西服成品设计图,她有正事要干,没功夫应付谢家那些遭烂事。
谢棠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一套定制的手工西装的“从无到有”,大概要经历三十天,做出半成品以后,大概要经历两次试穿,修改后,才能最终成衣。
西装的各个工序,也是极为复杂的,可以说不亚于一套礼服的成品制作。
她曾经有打算给周明修亲手做一套西装的念头,周明修总是百般推拒,说不想让她太辛苦,一开始谢棠信了他的话,觉得他体贴人。
可次数多了,谢棠也明白了,周明修这是瞧不上她做的东西。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找她定制西服的人竟然是周辞宴。
谢棠的工作室以女性服装设计为准,因为周明修的关系,她需要避嫌,所以她从来不接待男人。
她画西服的设计版图,只是想拓展新业务,巧的是,周辞宴正好找上了门,两人还在工作室里面做了那样过分的事。
她谢棠从小循规蹈矩,没干过什么荒唐事。
可周辞宴的出现,让谢棠变得离经叛道。
谢家大小姐包养了自己的小叔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有多炸裂。
谢棠眼帘垂下,勾了勾唇,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刺激!
谢棠是晚上八点回的谢家,一进门,里面的气氛压抑至极,佣人们做事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谢棠却无所谓,她才不怕谢成威。
她随手甩过一旁的包,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除了文姨,这个家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大小姐收拾东西,一来怕被谢成威责怪,二来怕被冠上巴结大小姐的名号,被刘青青穿小鞋。
文姨是安家的人,不在谢家的管辖范围内,她只服务于谢棠一人,除此之外,谢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差遣不动她。
文姨凑上前,一边收拾好衣服,一边小声道,“谢安冉昨天去了周明修工作的地方,跟那个小秘书两人打起来了,今个被谢成威知道了,她反口就往你身上赖。”
谢棠敛眸,哼了声,“父亲信了?”
文姨垂下头,“看样子是的。”
“嗯。”谢棠点头,浑不在意地交代,“我还没吃饭,文姨,去帮我弄点吃的,送我房间去。”
谢棠刚要上楼,就跟谢成威打了个照面。
“昨天又夜不归宿了?”
他睨着谢棠,脸色不渝。
“在工作。”谢棠淡淡回应。
谢成威重哼了声,冷言冷语地讽刺道:“我看你是打着工作的借口,逃避回家,让你妹妹一个人承担罪责,谢棠你真是好算计啊,这些年在安家学了不少这种手段吧。”
谢棠要上楼的动作顿住,目光漠然地扫向他,眸底漆沉,冷冷掀起唇角,“我有点不懂父亲的话,什么叫我让谢安冉一个人承担罪责,又或者什么叫我在安家学了不少手段?”
谢棠字句清晰的讥唇反问。
谢成威意识到自己言辞过激,说错了话,脸色白了一瞬。
谢棠盯着他,转而笑了声,继续道,“我看父亲也是忘本了,谢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是因为当年娶了母亲,仰仗着安家,现在倒好,母亲去世了,父亲反过来咬安家一口,讽刺起安家了?”
谢棠明里暗里说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谢成威吼了声,“谢棠!”
随即,他训斥道,“你扯那些做什么,我现在再说你的事。”
谢棠眼底浮出轻蔑,到底是谁在逃避。
谢安冉也是会抓时机,看谢成威支应不住,匆匆从房间里出来,跑下楼,直接跪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父亲不要错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不等她话说完,谢棠直接打断,“就是你的错,别往我身上赖。”
谢棠视线扫过她膝盖下的软毯,不由得轻嗤,“妹妹这做戏也不做全些,特意挑个软毯子跪,像是生怕跪坏了妹妹这娇弱的身子。”
她转头看向谢成威,“父亲,妹妹这么不真诚,可要重罚。”
谢成威狠狠挖了她一眼,“你闭嘴,让你妹妹说完。”
谢棠瞥了她一眼,谢安冉愿意说就说去,她不愿意听。
谢棠转身就要上楼,可谢安冉怎能错过拉她下水的机会。
她起身,朝着谢棠扑了过去,“姐姐,你别生气,我没有跟父亲说你半句不是。”
“我看安冉你也不必为她遮掩,她让你做了什么,如实交代就是。”
谢成威又摆出了一副绝对公正的模样,看似不会偏颇,实际上这对父女俩早就想好怎么给她定罪了。
“父亲口口声声说是我教唆的谢安冉,那我要问一句。”谢棠垂眸,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腿不撒手的人,眼神带狠,“我要你死,你难不成就去死?”
“谢棠!”谢成威厉声警告。
谢棠没理会他,而是弯下身子,暴力地扯着谢安冉的头发,“我问你话呢,我让你死,你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