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没有回工作室,转头回了谢家。
一进门,就看着谢成威在那里泡茶,谢安冉就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显得格外乖巧。
看到谢棠,谢成威的眸光立马沉了下去,“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谢棠恹恹的回,“周明修说他累了,要歇息。”
她随手扔开手包,文姨很有眼色地凑上来,不等谢成威开口训斥,就收拾好了。
“那你也应该多多体贴明修,好好陪陪他。”
“他有人体贴,用不着我。”谢棠眉目淡漠,毫不在意。
谢成威脸色变了一下,警惕起来,“有人?谁?”
谢棠顿下声,眸光似有若无地扫向谢安冉,声调拖着,“他身边招了个新秘书,听说长得还不赖。”
话音落下的刹那,谢安冉的脸色就变了。
谢棠冷笑一声,这么藏不住事?
谢成威显得淡定许多,还训斥了谢棠,“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外遇很正常,你别矫情,那些人是外面的,而你是谢家的女儿,他玩够了,还是要回来找你的。”
他的想法,谢棠不敢苟同。
她皱着眉,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谢成威,差点忘了,他跟周明修是一类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随即,谢棠讽刺道:“父亲,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刘青青那么宽容大度的。”
这时,刘青青正好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滋补的汤。
闻言,她身子狠狠怔了一下,热汤差点泼出去。
刘青青虽然是小三上位,但这些年谢成威在外面也养了不少。
刘青青也权当不知道,继续做她温柔又体贴人的妻子。
可谢棠戳破了这层鼓面,一时间,让局面尴尬无比。
她看戏似的扫过房间里神色各异的“一家人”,觉得有趣极了。
谢成威并不给她看热闹的机会,指着楼梯,沉沉地说,“谢棠,滚上楼去。”
谢棠耸耸肩,乐得自在,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回头,目光直直地停在谢安冉身上。
“不过父亲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外面的毕竟是外面的,玩够了,一脚踹开便是。”
她挑衅地扯了扯唇,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安冉饶是在傻,也知道谢棠在讽刺谁。
更让她心慌的是谢棠竟然知道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为什么不说。
谢安冉心里此刻已经乱成一团,却还在强撑着,佯装镇定。
谢棠转身上楼了,她倒要看看谢安冉能撑多久……
贺书礼这边来了个大单子,十个亿的项目,不过那人非要见他背后的那个人。
他没办法,只好找上周辞宴。
周辞宴今天心情很好,他没说两句,他就应下了。
“真去啊?”贺书礼还有点不敢相信,周辞宴混了这些年,还没露过面来,每次都是他代劳。
这次,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十个亿的大单子,我为什么不去?”周辞宴语气轻飘飘的。
为钱折腰,这个解释也算是合理,可他还是不信。
他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钟,最终得出结论,“谢棠那么厉害,能让你爽成这样?”
他想起,今天周辞宴中午回来的时候,衬衫是乱的,西服外套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地,一看就是有了艳遇。
估计是看周明修的时候,撞见谢棠了……
要不衬衫怎么能皱巴成那个样子。
周辞宴睨了他一眼,冷着脸骂了句,“滚蛋。”
贺书礼走后,周辞宴扯了扯唇,好像他说的也没错,确实挺爽的。
晚上,双方约了会所见面。
这是贺书礼的地盘,能极大限度的保证了周辞宴身份,不被泄露出去。
两人坐在包间里面,叫了几个小妞在边上候着。
周辞宴双腿交叠,坐姿依旧没什么正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手机,从进来之后,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
昨天分别过后,谢棠就没给他发过消息,上面还停留在那条他发的语音条上。
周辞宴挑挑眉,怎么,她这是不打算赔了?
不同于周辞宴的心不在焉,贺书礼坐立难安,“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十个亿的大单子,他还是第一次谈呢。
“紧张个屁。”周辞宴混不在意,“一串数字而已,你户头上又不是没有。”
“那不一样啊,我那是搞了多少年,这是一次性的。”贺书礼搓了搓手,想想就激动。
他自顾自地倒了杯酒,试图压下心底的兴奋,别到时候谈判,显得他很没出息似的。
放下酒杯,贺书礼注意到周辞宴一直在摆弄手机。
“你怎么一直看手机?你是不是再查这次合作方,我都查好了,我告诉你……”
“不是。”
周辞宴对那些不感兴趣,该了解他早都了解了。
“那是?”贺书礼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一直盯着手机,刷新页面。
周辞宴撑着脸,语气聊赖,“我西服被人弄脏了,等着她赔我。”
贺书礼蹙眉,问:“你那西服多少钱?”
“不多,十几万。”
看他盯着手机这个劲,他还以为十几个亿呢?
他不理解,十个亿的项目他不理不睬,十几万的西服他关注的起劲。
贺书礼忍不住吐槽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周辞宴掀眸,漆沉的视线压了过来。
贺书礼笑笑,摆出一副讨好样子,“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周辞宴懒得搭理他,指尖继续敲着手机屏幕。
不过,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手机坏了?
他翻过机身,正要打量,会所的门开了。
来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年纪三十左右,身后跟着两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硬汉保镖,还有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翻译。
女人们就要凑上去,没等到跟前,就被保镖拦住了。
男人说了德文。
周辞宴掀起眼皮,听懂了那句话,“文森,对待女人要绅士。”
手机顺着他手心滑落,他起身,冲着那几个女人喊了句,“愣在那干嘛。”
女人立马簇拥了上去,挤走了保镖,翻译紧随其后。
男人极为享受,动作轻佻地随便揽过一个,恶劣地凑在女人耳边,说了句德文。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
贺书礼听不懂,但是他知道周辞宴会说德语,凑过去,问,“他说了什么。”
周辞宴淡淡回应,“就你平常说的那些。”
贺书礼抽了抽唇角,“这位丹尼尔先生,瞧着不怎么正经啊。”
潜台词是好色的男人最好拿捏了。
周辞宴目光压了下来,“你觉得我正经吗?”
贺书礼立马摇头。
“那我好拿捏吗?”
贺书礼又摇了摇头,他难搞的很。
周辞宴拍了拍贺书礼的肩膀,扯了扯唇:“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因为有一类人,只会让你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
贺书礼啧了声,“也是。”
周辞宴重新坐了下来,也不打断他,就看着他玩。
他漫不经心地抿着酒,彼时,丹尼尔视线探了过来,两人视线正好撞上。
丹尼尔勾唇,饶有兴致地盯着周辞宴,又说了句德文。
“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周辞宴晃着酒杯,抬手敬了下,回了句同样流畅的德文,“丹尼尔先生也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