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与皇后说的那些,朕都听见了。”赵骁不紧不慢吃着早膳,露出几分心疼她的神情,“朕知你性情温和,不爱生事,大多事都不计较,但朕见不得你受委屈。”
明珠闻言,含情脉脉的看他:“陛下,您对臣妾真好。”
赵骁又道:“你喜欢瑾贵妃?”
明珠一怔,继而笑道:“陛下,臣妾只是仰慕瑾贵妃娘娘端庄贤淑的容姿,可不是想和陛下抢人。”
“你倒是会说话。”赵骁满意笑着,“日后你跟着瑾贵妃,多学一学如何打理后宫。”
明珠惶然:“陛下,臣妾愚笨,学不来这些。”
“别人都是抢着干,你竟不想干。”赵骁露出几分疑惑,“何故啊?”
明珠微微抬眸,瞧着他,露出几分娇羞的模样来:“臣妾只想一心一意伺候陛下,协理后宫的事,还是交给瑾贵妃娘娘吧。”
她这幅欲说还羞的模样,惹得赵骁心猿意马,想着还有正事,硬生生忍了下来:“你与家中哥哥们感情如何?”
“陛下怎么想起问这些了?”明珠歪了一下头。
“朕想多多了解你。”
明珠高兴的笑了:“臣妾与二哥关系亲近一
些,和大哥倒是有些生疏。”她停顿了一下,有着几分纠结,“大哥和父亲大多都在谈朝堂公务,我与二哥……不务正业,与大哥接触的也少了些。”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
“你二哥朕见过。”赵骁回想当初明夷则在勤朝殿内为爱妻求公道正义时的模样,很欣赏,“他倒是个性情中人。”
明珠点头,无奈又担忧:“只是二嫂死后,二哥便一心向佛,臣妾也入了宫,见的倒是少了些。”
“你若实在想念,朕召他入宫便是。”赵骁放下手中的碗筷,接过明珠递过来的手帕。
“真的吗?”明珠眼睛瞪大,十分高兴,“臣妾多谢陛下。”
第二日,勤朝殿。
文武百官诚惶诚恐全数匍匐跪地,今日早朝他们还未启奏一事,陛下便已龙颜大怒,他们都不知做错了什么。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明绍荣,你可知罪?”赵骁声音沉沉,带着十足的威压。
被点到名字的明绍荣,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跪着爬上前:“陛下,臣愚钝,不知犯了什么罪?”
他脑子里不停的翻涌着最近发生的事,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引得赵骁这般动怒。
“好,好,好!”赵骁连叹三声,“你不知犯了什么罪,朕告诉你,你魅惑四公主,领她出宫,护她不力,险些令她丧命,你敢不认?”
明绍荣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是这事,难道淑贵妃反悔了。他飞快的想着说辞:“陛下,臣知罪。”
无论如何狡辩,这些事确实发生了,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既然如此,倒不如都忍下:“但,臣未曾魅惑四公主,臣与四公主是两情相悦,臣……”
“放肆!”赵骁震怒,“四公主的清誉岂是你能玷污的!”
帝王一怒,朝野动荡。
“今日革去你兵部侍郎一职,禁足在将军府内,无诏不得出。”
明峰仓忙上前:“陛下,他……”
“谁若求情,其罪等同。”赵骁一声令下,再无一人敢求情。
不等众朝臣喘一口气,便又听见勤朝殿外传来一声苍老浑浊的声音:“陛下,老臣来迟了。”
赵骁从龙椅上起身,走了两步,身体微微前倾:“许老太傅。”
许老太傅虽年事已高,但仍旧步伐稳健,走到大殿中央,便要跪下行礼,赵骁连忙对身侧的李公公道:“快,赐
座。”
“老太傅不必多礼,朕今日请你过来,也是想在人事任免上听一听你的意见。”
许老太傅谢恩过后,坐下:“陛下,老臣远离朝堂多年,对朝中之事已是生疏,臣说的若有不妥的地方,还望陛下和诸位大臣们莫要怪罪。”
“许老太傅谦虚了。”赵骁大手一挥,跪着的满朝文武才起身,“许老太傅觉得陈宁池和蒋裕这二人,朕该如何安排?”
许老太傅并未立即要安排二人的去处,而是详细的分析二人的优缺点:“陛下,蒋裕是老臣的门生,他虽走的文举,但家中却是世代武将。文武双全之人,还是放在武上更好。”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起了陈宁池:“至于这位陈公子,老臣昨日翻看了他的策论,所写所言皆是务实,为百姓着想。他出身于盛京城外的村子里,懂生民疾苦,将来也会是个做实事的人。”
赵骁听完,思索片刻:“蒋裕为兵部侍郎,陈宁池去户部任职,老太傅您觉得呢?”
许老太傅摇了摇头:“陛下将蒋裕留在盛京城中,老臣无异议。至于这位陈公子,老臣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哦?
不知老太傅有何高见?”
“陈公子出身贫寒,留在盛京为官,难免会遭同僚排斥取笑。”许老太傅看了眼满朝文武,“倒不如让陈公子从苦寒之地做起,有了功绩在身,日后升迁来了盛京城也有了底气。”
赵骁点了点头:“还是老太傅考虑的周到。”他当即便决定了,“前些日子,老六给朕来了信,说塞北荒漠急需一位能干实事的官员,那就让陈宁池过去吧。”
之后的人事任职也都是赵骁和许老太傅二人商量,满朝文武如同摆设一养,站着一句话插不上。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敢吭声,生怕惹怒了赵骁。
明峰在听见赵骁对蒋裕的安排时,就已经明白赵骁早就想好了一切,他先将明绍荣革职,再顺势扶持蒋裕上位。
但他不明白,到底是何处惹怒了赵骁。
四公主遇刺一次不过是个幌子,赵骁若是想降罪早就该降罪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明将军。”赵骁喊了一声。
明峰急忙上前:“陛下。”
“好好看着你儿子,朕不希望他再缠着四公主。”赵骁语气中暗含警告,“四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