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完了胭脂,又买了一些吃的,手里拿的满满当当。
李翠云不愿再买:“陈宁池,我们回去吧。”
陈宁池看着再也拿不下东西的双手,才点头作罢,他今日真是太高兴了。
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正当两人畅想美好未来之际,一群蒙着面,手中持着长棍的彪形大汉冲了过来,把陈宁池和李翠云团团围住,四周的百姓纷纷散开,四处逃窜,热闹都不敢看。
不过片刻之间,这一处只剩陈宁池二人和这一群彪形大汉。
尽管陈宁池惧怕不已,仍旧将李翠云护在身后,警惕的打量着这一群人:“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为首的那一位转了转手中的长棍,粗犷至极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陈宁池?”
“我是!”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应道,“有事冲我来,不要对女子动手。”
李翠云被陈宁池护在身后,双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襟,心中恐惧,忐忑难安。
听见陈宁池的话,心绪更是复杂,鼓起勇气,从陈宁池的身后站出来,与他并肩:“你们到底是谁?我夫君哪里得罪了你们?”
“翠云。”陈宁池紧张的喊了她一声,
这个时候她何苦表明两人间的关系。
为首的那位,偏了偏头,锐利的眼神落在李翠云脸上,啧啧摇头,很瞧不上的态度:“你就是那位美娇娘?”
什么美娇娘?
他这话将他们二人都问的有些发愣。
“新科举子中有传闻,陈宁池陈公子,家中有娇妻,相貌极美,如天仙下凡,所以陈公子从不在外过夜,无非是舍不得家中的美娇娘。”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摇头叹气:“传闻果真不可信,就你这模样,丢入这盛京城中,实为下下之等。”
李翠云心中不忿,她虽生的不是绝色倾国,但也有几分小家碧玉,哪里有那个彪形大汉说的那么差劲:“你这样的,丢入塞北荒漠都是见不得人的。”
她破罐子破摔,反正今日免不了一场横祸,不能受了苦受了难,还受了气啊。
“好你一个牙尖嘴利的小泼妇,老子看你是找死!”为首的扬起长棍朝着她的头打了过去。
陈宁池反应迅猛,一个箭步冲上来,抱着李翠云,生生挨下了这一长棍。
李翠云只听见“闷哼”一声,过了一会儿,她闻见一阵血腥味,惊慌失措:“你怎么样
?陈宁池,你别吓我。”
“算你是个男人。”为首的将长棍架在肩膀上,不屑道,“陈公子,科举第二名又如何,在盛京城里,没有稳固且厉害的靠山,什么状元榜眼都得横死街头。”
他说完,扬长而去。
那一棍打在陈宁池的肩颈处,力道极大,他硬生生接下这一棍,吐了不少血,但他仍旧温柔平静的安慰着李翠云:“翠云,我没事,你别慌,我们去找江姑娘。”
他不怕自己遭遇不测,只担心李翠云会受到牵连,在这个满是权贵的盛京城,他们二人也只能求助于江知序。
李翠云忙不迭点头,搀扶着陈宁池朝西郊宅子走。
这里离西郊宅子不远,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站在西郊宅子外。
她扶着他走到宅子大门,急促的拍了几下大门,很快,大门打开。
“快进去,”开门的人是苏启宸,上前帮李翠云搀扶陈宁池,“他这是怎么了?”
李翠云方才一直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哭,现在见了可靠的人,再也忍不住了,斗大的泪珠落下来,不停的抽泣着,说的话含糊不清。
苏启宸无奈,安抚道:“没事,来了
这里,就没事了。”
陈宁池看她哭成这样,心如刀割,愧疚自责,若不是因为他,李翠云也不会被吓人这样,更不会被人议论,被人盯上。
“蓝应竹,出事了。”苏启宸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听见声音的蓝应竹,将手中的鸽子放回笼子中,走了几步,就看见哭成泪人一般的李翠云,和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陈宁池:“得罪人了?”
“蓝公子,我想见江姑娘。”陈宁池挑明来意。
蓝应竹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一旁还在抽噎的李翠云,温声问道:“翠云姑娘,你也想见她吗?”
李翠云停止了抽噎,她湿润的眼眸看向陈宁池,在他脸上看见了坚定,看见了不服,犹豫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
“好,我去请她过来。”
苏启宸将两人安顿在后院的一间客房,又差人去春雨医馆请了大夫,等两人稍许平复了心情,他才问:“你们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吗?”
陈宁池沉默,李翠云摇头。
得,这俩人一个不信任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苏启宸起身,出去跑了一壶茶进来,替两人一人倒
了一盏就去前头院子研究鸽子去了。
江知序在来的路上已经派人去查了陈宁池二人今日的遭遇,那一群蒙面的彪形大汉算不上什么权贵之人找的,都是一些与陈宁池同为举子的人做的。
嫉妒陈宁池一举中第,又羡慕他家有娇妻,在那些人眼中,更为可恶的是,陈宁池在中了榜眼后,竟然还是那么努力。
他不努力,他们都追不上,他还努力,显得他们这些人更是一事无成。
一群举子便想了这样一个法子,雇一群街头混混,扮成是京中权贵看不惯陈宁池的做派,对他警告。
这样一来,陈宁池不敢得罪权贵,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吃个闷亏,也不会查到他们这群人。
将这件事简明扼要的告诉了陈宁池和李翠云,江知序继续道:“即便这些人不动手,待陛下封官之际,也会有人对你动手。”
“我知道。”陈宁池早就知道他会遭遇这些,他没想到的是,那群举子竟然会动手,他无惧朝堂斗争,但小人却是挡不住的,“江姑娘,我恳请你派人保护翠云,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但只要你愿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