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骁当即便下了一道圣旨,着程鼎与沈长宏搜查东宫,一处也不得放过。
领了圣旨的二人,没有片刻的怠慢,立马召集了刑部和大理寺的衙役,去了东宫。
赵方荀听下人来报时,并不相信,直到他看见程鼎手中的圣旨,才彻底信了。
只是,他不知他又犯了何罪,让赵骁大动干戈。
上次搜查东宫所受的怨气程鼎一直记得,这次有了圣旨在手,他雄赳赳气昂昂:“太子殿下,臣可不敢伪造圣旨。”
赵方荀冷冷道:“程大人请便。”
程鼎大手一挥,身后的衙役们迅速行动起来。
直到赵方荀看见工部的人,他脸色才有了一丝变化,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
刑部和大理寺的衙役们很快将东宫搜查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
见此,程鼎朝身侧的工部官员拱了拱手:“有劳。”
“程大人客气了。”话落,他人已经在东宫各处勘查。
大约寻了一个时辰之久,他终于在东宫一处废弃的院落里停下,看了眼冷面的赵方荀,走到程鼎身边,附耳道:“程大人,此处有暗室。”
程鼎虽对赵方荀心怀怨气,但依旧保持着君子作风:
“太子殿下,此处有暗室。”
赵方荀点头,上前几步,推开屋门,走进去,转动了一下桌案上的古董花瓶,屋内立马传出轰隆巨响,很快,墙壁移动,出现一个偌大的暗室:“是父皇为太子时建立的暗室。”
还有这等事。
程鼎和沈长宏对视一眼,命身后的衙役进去查看一番,什么都没有,是被废弃的。
“太子殿下,下官能否去您的书房看一看。”工部的人低声询问。
赵方荀没有说话,明显代表着拒绝,而程鼎不以为然,他看似无意的抖了一下手中的圣旨,实则是在暗示赵方荀,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程鼎不等赵方荀的同意,率先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沈长宏和工部官员紧随其后。
而赵方荀站在原地没动,他看了一会儿这一座废弃的院子,才抬脚跟上程鼎他们。
他已深知,书房密室里的秘密瞒不住了,又或者说赵骁早已知晓,下旨搜查,不过是要一个证据确凿。
但他又深知,即便他犯下滔天大错,赵骁既不会杀了他,也不会废了他,毕竟长生之术还是传说。放眼赵氏皇族之中,唯有他一人可堪重任。
赵西寺和赵翊
珩已死,十四皇子不仅年幼,还是个傻子,赵骁的亲生儿子唯有他一人活着且不傻。
工部的人很快发现了书房中的密室,机关也很快破解。
这一次,不需要衙役们在前探路,程鼎就能看见密室中的情形,他越往里走,震惊和愤怒越大。
这里面竟然是个小型的刑部天牢,酷刑甚至比刑部天牢还要残忍,他看着有些还在受刑的犯人,只觉得心惊肉跳。
堂堂一国太子,不仅不爱民如子,反倒是设私刑,残忍毒辣如蛇蝎,这样的太子怎能治理好国家。
他的愤怒在看见活死人生吃活人时达到顶峰:“太子殿下!”
赵方荀神情冷淡又平静,并不在意程鼎的愤怒,甚至不等他们的询问,便将这一切全部认下:“你们看见的全是本宫做的,还有那个活死人,也是本宫养的。”
他的态度太过嚣张,让程鼎几人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沈长宏勉强反应快了一些,出声道:“程大人,事关重大,还是速速将此事禀报给陛下定夺。”
程鼎扭头看着那个妙龄美貌女子的活死人,此时她已经吃完了一整个活人,悠然躺下,昏睡过去。
他想到江
知序的话,东元塔若也是如此,那便意味着当今圣上也在做这丧尽天良之事。
霎时之间,程鼎开始怀疑赵骁,也许陛下并不会重罚太子,甚至太子所做之事,是陛下授意而为。
先前,他迫切的要将此事禀报陛下,而现在,他有些犹豫了。
赵方荀半晌没听见程鼎出声,抬眸扫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犹豫踌躇,冷笑出声:“看来程大人是想到了什么。”
程鼎见不得赵方荀这般得意模样,单凭他和沈长宏是不可能撼动赵骁的决定,但若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这件事,可就不是能轻易揭过了。
还有一个将军府在等着拉赵方荀下台,他不信赵骁不会重罚赵方荀。
程鼎抓赵方荀的事,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盛京城,这是程鼎暗中找人做的。
他在为那些死者讨回公道的同时,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等程鼎押着赵方荀入宫时,朝中大臣全都来了御书房。
小小的御书房甚至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大臣们,赵骁无奈之下,带着朝臣浩浩荡荡去了勤政殿。
消息传到江府时,江知序很诧异,她万万没想到程鼎竟然如此豁得出去
。
“这几日你……”她看了一会儿苏启宸,摇了摇头,武功太差,不行,“你请俞安过来一趟。”
“他出门了。”苏启宸吃了一口桃子,很甜,他爱吃。
江知序“啧”了一声,眉梢一拧,怎么这两日她找谁,谁就不在:“明夷则呢?”
“哦,他倒是在。”苏启宸又吃了一口桃子,“我叫他过来?”
“不必,你告诉他,派个功夫好的人,暗中保护程鼎。”
赵方荀在满朝文武的弹劾下,还是被赵骁保了下来,只为禁足的时间从一个月变成了一年。
显然,满朝文武都十分不满赵骁的决定,但又无可奈何。而赵骁更是不在意朝臣们的想法,他只知道长生之术未成之前,他要为赵氏江山留一个继承人。
程鼎更是失望至极,这样的皇帝和太子,这个官还有什么好当的。
“程大人,别忘了江姑娘的话。”沈长宏看出了程鼎内心的想法,急忙在他耳边低声劝道,“江姑娘说过,她会为天下百姓选一位好皇上,你我应该相信她。”
听到这些,程鼎辞官归乡的心思淡了一些,想来真是可笑,他堂堂大熙子民,竟相信一个西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