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知。”赵方荀的脸色极其难堪。
程鼎本想借此由头来探一探东宫的虚实，搜查之前，他甚至希望江知序给的证据不属实，只看看见那一方红肚兜，一颗心凉了半截：“难不成是臣二人栽赃？”
不顾礼义廉耻，没有君臣之道，更无父子伦常，这样的太子日后如何能治理国家。
赵方荀凉凉扫过程鼎和沈长宏，露出冷郁的笑来：“谁知道呢。”
沈长宏理智尚存：“太子殿下，有劳你想一想是不是东宫内有……”他的话点到为止。
毕竟，江知序给了他们线索，他们也搜到了证据，但江知序并没有告诉他们此事的真假。
程鼎闻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殿下，臣二人今日来也是得到了确切消息。”他的意思很明确，若是栽赃，那便是东宫的人做的。
放在以前，程鼎和沈长宏说这样的话，赵方荀定然深信不疑，然而，今日不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方才的一番话，都在针对他，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话中的真假。
赵方荀的沉默使程鼎燃起的希望破灭：“既然太子殿下也不知，那臣等二人只得将此事禀报陛下，交
由陛下定夺。”
与宫中妃子私通，此乃大罪。
赵方荀饶是贵为太子，也不敢挑衅皇威：“本宫若是交个人出来，二位大人就不会将此事禀报父皇？”
程鼎脸色骤然一沉，冷声道：“殿下，臣二人的意思是栽赃嫁祸之人，而不是随意一个人。”
“程大人相信本宫？”
“臣只信证据。”
赵方荀冷然如三九天的冰碴子，他没有给程鼎一点儿面子：“程大人真当我大熙朝堂没了你，就无人替百姓鸣冤伸屈了？”
“太子殿下，还请慎言！”沈长宏下意识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
程鼎伸出手推开沈长宏，直面赵方荀的震怒：“臣相信，今日臣死，日后会有更多的人，如臣一般，不畏强权，不惧皇威，一心为百姓。”
赵方荀猛的伸出手，电光火石之间，掐住程鼎的脖颈，用了内力，将他提起，脱离地面：“你真当本宫不敢？”
沈长宏的速度也不慢，他几步跑到门外，拔了衙差的刀，快速跑回来，用刀指着赵方荀：“殿下，你……你不能……不能私自对朝廷重臣用刑。”
他说话时，持刀的手在颤抖，声音也是一顿
一顿的，都在彰显他的害怕，但他仍旧紧握手中的长刀：“程大人说的不错，今日臣二人死在东宫，将来会有千百万个为百姓着想的忠臣良将如雨后春笋涌现，臣等不惧死。”
沈长宏越说越激动，一开始的害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热血。
赵方荀松手，程鼎被抛掷在地，沈长宏连忙丢下手中的长刀，弯腰去扶起程鼎。
“本宫今日不杀你们，也交不出栽赃之人。”
程鼎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喑哑涩然：“臣会将今日之事完完本本的禀告给陛下。”
在江知序告知赵西寺将军府没有亲生子后，他便一直着手调查这些孩子的身世，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尤其是明夷则和明珠，甚至是无从查起。他只得将注意力全数投入到明苕荣和秦如懿身上。
按江知序所言，他特地去查了各国皇室流落在外的妃子和皇子，依旧是毫无收获。
正当他焦头烂额，无从下手之际，他派出去调查明夷则和明珠的人全部被杀，连他平日里歇睡寝殿的床上都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赵西寺了然，这怕是给他警告。难怪江知序提前警告过他，
不要去查明夷则和明珠的身份，看来这两人背后有着他暂且惹不起的人。
“王爷，有消息了。”影卫无声落在他身后。
赵西寺深深看了眼床榻上那把血淋淋的刀，脸色不善，转身走出寝殿：“说。”
“将军夫……秦如懿似乎是陛下的人。”
赵西寺仰面迎着春阳，耳中不断地回旋着影卫的话，难怪，难怪啊。
将军府从不参与党争，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方争夺皇位的势力。
“有足够的证据？”
影卫迟疑一瞬：“属下找到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随身伺候的嬷嬷，问了她，她认出了秦如懿的确实是曾经伺候过陛下的人。”
赵西寺估摸着时间，明苕荣的年纪比他大，比赵方荀小，确实是赵骁还未登基时出生的：“去查秦如懿的身份。”
秦如懿如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女子，绝不会将明峰拿捏的死死的，他曾见过几次秦如懿，仪态不凡，雍容华贵，绝不是寻常人。
本以为是二王分治的局面，没想到半路又冒出个皇子。
赵西寺突然想看看江知序知道明苕荣的身份后，作何表情。抱着猎奇的心态，他去见了江知序。
他来时，江知序正在后花园里捉蝴蝶，他远远瞧着，倒是在这个满腹算计的女人身上看见了一丝童趣，他大声喊道：“江姑娘，好兴致。”
他的一声高声喊叫，吓走了趴在花朵上的蝴蝶，令江知序空手而归，她回眸瞪大了眼，不悦道：“王爷真会扫兴。”
赵西寺笑着走过来：“江姑娘，本王可是给你带来了个惊天消息。”
江知序把手中的捕网随手递给一旁的张迹：“看来王爷是查到了什么。”
“明苕荣说起来还是本王的皇兄呢。”
“他是陛下的孩子？”江知序脑袋嗡了一声，这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啊。
赵西寺很满意他看到的，总算能在她脸上看见错愕的表情了：“看来江姑娘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江知序捋了一下垂到耳侧的头发：“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可用不着王爷了。”
赵西寺笑了：“江姑娘可想好了要如何对付将军府了？”
“对付什么？”江知序一脸疑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用得着我们出手？”
赵西寺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些：“可他终究是皇室血脉。”
“陛下认了，才算是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