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也免了雪青和丛一的相思之苦。
章绪欣然接受,反正落实了叛徒的身份,他即便回了西郊宅子,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好,不过我需要一个药庐。”
这个要求不过分:“需要什么,和郑卫说,他会办置妥帖。”
蓝应竹和苏启宸先去找了一趟张迹,想更为细致的了解章绪勾结宗时一事,他们看的罪证里有许多不解之处,奈何张迹守口如瓶,什么也问不出。
没了法子,两人只能来找江知序问个清楚明白,待章绪离开后,他们才走入八角亭。
江知序对他们的到来丝毫不意外,稍稍抬眸,斜了眼二人:“坐吧。”她泡茶技艺不精,索性也懒得动手,将这项重任交给蓝应竹。
蓝应竹笑着接过这活,边泡茶边道:“殿下,我有些事不太清楚,希望你能为我解答。”
“章绪的事一言两语说不清,等他死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江知序手撑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启宸,“想不想和钱二姑娘春日游湖,共赏佳景?”
苏启宸只觉得阴风阵阵,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哪个钱二姑娘?”
“你希望是哪个?”
“哪个都不想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苏启宸急忙摇头。
蓝应竹给江知序和苏启宸一人倒了一盏茶,问道:“殿下会亲手杀了章绪?”
江知序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喝着,喝完了,又将茶盏放在蓝应竹面前,施施然道:“用不着我动手,人作孽太多,总要遭报应的。”
明夷则今日又留下了,用过晚膳后,他去了江知序的院子。
她坐在屋内轩窗旁低首垂眸,凝眉注目于手中的一卷图册。明亮的月色落在她脸上,无端替她镀了一层晕黄的光亮,远远瞧着,好似下凡了仙子一般。
明夷则看的入神,江知序不知何时抬眸看向了他,好笑的喊道:“明公子是被今夜的月色迷住了吗?”
“月色撩人,亦不如人。”他踱步而来,走到轩窗外,两人一人在内,一人在外,相视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
“明公子找我何事?”
明夷则手肘架在轩窗木柩子上,斜斜靠着,慵懒散漫:“想问一问公主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臣?”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啊。”江知序顿时没了兴致,垂眸继续看手中的图册,“没什么要处置的,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明公子参与,
我也不好无中生有。”
明夷则眉梢上挑:“公主殿下这是不信任臣?”
“我只看结果。”
明夷则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图册上,有几分眼熟:“这是皇宫的地图?”
江知序没有隐瞒,点头:“有些事要去宫里一趟,提前熟悉。”
“你进宫作甚?”明夷则站直了身体,眼中透着警惕。虽知道如今她武功上乘,一般人伤不了她,但皇宫如同龙潭虎穴,谁也不知其中隐藏了多少大内高手。
她饶有趣味的看着明夷则:“明公子认为刚揪出一个叛徒,我还会如此信任你?”
明夷则被噎住了,有些难堪,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我来是想和你说,对于章绪的所作所为我一无所知,若是我早些知道,他不会活到今日。即便是这天下所有人都在质疑你,背叛你,我也只会和你站在一边。”
“我说了,我只看结果。”江知序卷起手中的图册,撵人,“时辰不早了,明公子该走了。”
时光转瞬,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十日后。
明珠这十日以来表面上继续在涂抹明苕荣送的胭脂,每一次涂抹胭脂时,她都在心中庆幸那一日心血来
潮换了旁的胭脂,才发觉了其中的秘密。
至于身边的人,她暗中观察了许久,却并未发觉有任何异常之处。直到今日,她看见自幼便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常妈妈在寝卧内点了香,才猜到明苕荣安排的竟然是常妈妈。
她时刻谨记着章绪的话,看见香点燃时,便道:“常妈妈,我想睡个午觉,你先出去吧。”
足足躺了有一个时辰之久,院子里才传来明苕荣和常妈妈的说话声:“大公子,四小姐正在午歇。”
明苕荣清润道:“劳烦常妈妈唤醒四妹妹,我找她有事。”
明珠闻言,不等常妈妈入屋,便起身,走了出来,她笑的明媚高兴:“大哥,你怎么来了?”
“四小姐,大公子说……”
不等她说完,明珠不耐烦的打断她,很暴躁的吼道:“主子们说话,轮得到你这个贱婢多嘴?”
常妈妈显然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一怔愣,随后想到什么,瞄了眼明苕荣,颔首道:“四小姐教训的是,奴婢这便出去。”
明珠眼中多是不屑:“贱婢就是贱婢,几十年了都学不会规矩。”她应该演的挺像的,章绪告诉过她,体内的迷药被催发后
,首先便是脾气暴躁,口无遮拦,只会对下药之人和善。
她的表现使明苕荣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但他还不忘试探:“明珠,不能如此蛮横,你身份尊贵,何必与她一个下人计较。”
明珠撇了撇嘴,不太服气,但还是很听话的点头认错:“我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不会了。”
“爹娘说你快入宫了,想问问你可需要从府中选两个婢女随你一同入宫?”明苕荣温润笑着道。
明珠不太所谓:“大哥看着办就成了。”
明苕荣失笑:“这些事都是娘亲一手操办的,我一个男子哪里懂这些。”
“不行!”当下她就不高兴了,“这件事必须要大哥来办,我不相信爹娘,只有大哥才是对我最好的。”
明珠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会儿她是大哥的无脑迷妹,什么都只信大哥。
演戏真难啊!
明苕荣笑得宠溺:“好好好,既然我们家的四小姐发话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哪有不从的道理。”
“谢谢大哥。”她欢欣鼓舞。
“只是,不知你入宫前,二弟还回不回来。”明苕荣立马唉声叹气,犯愁,“不论发生了什么,你好歹是他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