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好自为之

素衣对人的喜恶从不掩藏:“有什么意思,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罢了。”

宋花枝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无意于探究曲采音母女三人间微妙的关系,只想快些确定心中的猜想。

俞安和章绪在用午膳的时间来了。

章绪见到宋花枝,如同狗见了骨头,孩子见了母亲一般,虽然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跑着奔向了她。

他张开双臂要拥有她,宋花枝见势不对,急忙躲到一边,章绪扑了个空。

“你也欺负老夫!”章绪控诉道。

宋花枝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用问便知路上肯定又被俞安教训了。

她才不掺和这俩人的爱恨情仇之中呢。

“用过午膳了吗?”明夷则出来缓和氛围。

章绪是个给点好脸色就能蹬鼻子上脸的人,他顿时腰杆就挺直了:“催命一般,老夫连早膳都没吃,还能吃得上午膳?”

蓝应竹温和出声:“那真是委屈了我们的章大夫。”

“你又跟老夫阴阳怪气。”

素衣可不会惯着他,冷眼扫过去:“不饿就去后院给人解毒。”

章绪霎时间老实了,走到膳桌旁,坐的端端正正。

宋花枝见他老实了,便让大家一同入座,用膳

俞安来了这许久,一句话未说。

宋花枝特意坐在他身边,状似不经意问道:“你有烦心事?”

俞安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一瞬,他矢口否认:“没有。”

“哦,没有就好。”她点了点头,话音意味深长。

俞安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何意?”

“没意思。”

俞安和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虽谈不上万分了解,但她这故作高深,欲说不说的模样,就能猜到她今儿把自个儿叫过来,没什么好事。

宋花枝被他盯着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算大事,一会儿劳烦你帮我认个人。”

俞安这才挪开胶在她身上的目光,继续用膳。

午膳过后,宋花枝便催促着章绪快些行事,她想着今日回祈宁寺。

耽搁太久,万一寺中的主持生了疑,一去查探,到时平白又添了麻烦。

采星领着柳轻月来到了曲采音和柳研雪住的院子,她这时才知,她与娘亲和妹妹竟然只有一墙之隔。

宋花枝和几人在章绪解了毒之后,才来了这院子。

此刻几人站在院子外,进退两难,院子里,母女三人似乎正在吵架。

“要不再等会儿?”宋花枝尴尬的笑了一下。

明夷则握着

她的手,宠溺的笑了:“去竹林喝盏茶。”

蓝应竹乐意之至,他寻了不少好茶,奈何这些时日宅子中只有他一人,无人品鉴。

柳轻月满怀欣喜的来到曲采音和柳研雪面前,她激动的都快哭了:“娘,妹妹,你们还好吗?”

曲采音略微有些疏离的笑了一下:“托你的福,没死在柳府。”

柳轻月疑惑不解,随后又恍然大悟,着急的解释:“娘亲,女儿不是故意要将你和妹妹抛在柳府的,女儿是被明二少夫人强制带走的。”

她很急切,生怕曲采音和柳研雪误会:“女儿来到这里后,日日夜夜都在担心娘亲和妹妹,还想方设法的恳求明二少夫人去救你们出来。”

曲采音丝毫不再掩饰眼中的恶心,她讥讽道:“柳轻月,你的想方设法就是和不同的男人睡,是吗?”

“娘亲,你……”

柳轻月的脸刹那间失去了血色,苍白一片,她想解释,但又深知这是事实,无法解释。最后,她认命一般,低垂下头:“娘亲都知道了。”

曲采音在她口中确定了事实的真相,心里最大的情绪不是怜惜,而是愤怒和厌弃。

她果然和她那个不知羞耻的亲娘一样,

只想着张开腿获利。

“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柳轻月尚在襁褓之中时,她的亲娘就抛下她,去找男人。

这么些年,她将她养大,一字一句的教她,希望她不要步她娘的后尘,可本性难移。

在困顿之际,她和她亲娘一样,第一想到的永远是用自己的身体谋利。

柳轻月这样的做派,就好像当年她亲娘甩在曲采音脸上的一巴掌一样。

她彻底认清了现实,她永远都无法改变她们母女二人。

柳研雪听见柳轻月和不同的男人媾和时,她震惊的半晌回不过神。

她眼中冰清玉洁,守规知礼的姐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柳轻月听到曲采音不要她了,她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娘亲不要她了?

“娘亲,我……”

“你走吧。”曲采音转过身,不再多看一眼。

柳轻月“噗通”一声跪下,她手足无措的抓着曲采音的胳膊,哭着说:“娘亲,女儿知错了。可是女儿没有办法啊,如果女儿不那样做,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曲采音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撒谎。

“轻月,我不傻,你说得这些话可以骗你的妹妹,但

骗不过我。”

曲采音掰开柳轻月的手,声音冷了许多:“林政禹一日要扮成你父亲的模样,他便一日不会杀我们,他需要我们为他掩藏身份。”

柳轻月全身泄了气,她无力的瘫坐在地:“可是……可是,我只是想让娘亲和妹妹过得好一些啊。”

“娘亲,姐姐她是为了我们,你别赶她走。”柳研雪不忍心。

“你住嘴!”曲采音冷喝一声,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柳轻月,“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和研雪,那你可知便是因为你答应和林政禹媾和,他差点强了你妹妹?”

人心无穷,欲望无限。

得到了第一个,便想着第二个,怎么会有止境。

柳轻月惊慌失措,她抬头望向柳研雪。听曲采音说起时,柳研雪脸上还是克制不住的害怕。

曲采音不想再听柳轻月的狡辩:“我昨夜来时,明二少夫人和我说你犯了错,我无需问,就知你犯的什么错。”

“娘亲,我只是想为我们找一个长久的倚仗。”柳轻月这话是诚心诚意的。

曲采音不怀疑她的诚意,但也知她有自己的算计:“今日你妹妹在这儿,有些话,我不想和你挑明。日后,你独自一人,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