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就是利用我

宋花枝轻笑道:“柳姑娘这话可真是抬举我了。我最拿的上台面的身份不过就是将军府的二少夫人,哪里能帮得了你。”

柳轻月虽占了先机,但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平日里鲜少遇见这等事,听了宋花枝多番推辞,心中已然着急起来:“明二夫人,我可以告诉你那林政禹如今在何处,只求你救救我们母女三人。”

俞安耳聪目明,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柳轻月,面色严肃:“不必柳姑娘相告,人已经来了。”

柳轻月惶恐起身,脚步匆忙的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了与她爹爹一般模样的人,那人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就是她前几日意外在书房瞧见的那位。

“柳姑娘,你等的人来了吗?”苏启宸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柳轻月这个时候还哪有不明白的,这几日的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便是利用她来引宋花枝入这柳府,而这两人坐收渔翁之利:“你……你们……真是好算计!”

苏启宸并不理会她的愤怒,扬着嗓子朝屋内的人喊道:“清安公主既然来了,不妨出来见一见。”

屋内的宋花枝眉眼轻抬,扫过明夷则和俞安,镇定自若的理了理发髻,整了一整衣衫,不疾不徐的起身,莲步

轻移走出屋。

当她站在廊檐上时,脸上的从容淡定早已不见了踪影,换上的是泪眼婆娑和近乡情怯的慌怕,她伸出双手颤抖着,语带哭腔:“是……是皇兄吗?”

随她身后出来的明夷则和俞安听着这话,两人脚上的步伐不约而同的停下,皆是无语。

又开始演起来了。

苏启宸怔愣了一瞬,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柔弱哭泣的女子:“清安公主还记得我?”

宋花枝缓缓地摇了摇头,一步一步走向苏启宸,在离他还有三步的距离处停下:“你是皇兄吗?”

“公主觉得呢?”苏启宸不答反问,仔细的观察宋花枝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

宋花枝眼泪像屋檐下的雨水,一串一串的落,停不下来:“我不知道,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痛苦。

苏启宸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毫无怜惜之情:“那今日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是他们。”宋花枝用手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微微偏过头,指着明夷则和俞安,“他们和我说今夜来到这里就能看见皇兄,我才来的。”

苏启宸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只听过俞安的名字,从不曾见过俞安本人,至于明夷则

,他倒是还记得:“明公子,不知可还记得在下?”

明夷则清然一笑:“在下虽见多识广,却不曾见过阁下。”

苏启宸喟叹一声,感慨说道:“人事易变,这么些年过去了也难怪文公子不记得在下了。”

明夷则满脸满眼的疑惑,非常不解的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了人,在下姓明,是将军府的二公子,不姓文。”

“难不成你也失忆了?”苏启宸有些意外。

明夷则剑眉一拧:“失忆?蓝应竹也曾与我说过失忆一事,难道我真的失忆过?”

苏启宸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二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他还想再盘问之际,宋花枝已走到他面前儿来了,双手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衣袖,满眼的渴望,可怜巴巴的问道:“你真的是我的皇兄吗?”

“你相信吗?”

宋花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眼中的渴求亮得晃人眼:“我信蓝应竹,也信你。”

苏启宸蓦地笑了起来:“你我不过今日刚见面,哪里来的信任呢?”

宋花枝攥紧了手中的衣袖,倔强的说道:“如今西廷已经亡国了,没有人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冒充西廷皇室的后人,除非他真的是。”

苏启宸低头看着被她攥在手中的

衣袖:“你又怎么敢认下自个儿的身份的?”

“我没认,”宋花枝心虚的松开他的衣袖,头垂得极低,“我都是骗蓝应竹的,我不想当什么亡国公主,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将军府活下去。”

苏启宸回忆蓝应竹对她的维护,很不信宋花枝的话,他眉梢上扬:“蓝应竹很相信你,也很维护你。”

宋花枝咬了咬嘴唇,忿然道:“他才不是维护我,他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复兴西廷。”说着,她又抓住了苏启宸的另一边的衣袖,“皇兄,你救救我,我不想谋反,我害怕。”

苏启宸从未想过宋花枝和蓝应竹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若真是如此,那日蓝应竹在一盏茶楼与他说的那些话,便都是骗他的。目的就是阻止他见宋花枝,而这般蓝应竹就能独吞了西廷的所有势力,不论是逐雨楼的,还是那如影随形的皇室影卫,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目光变得柔和,抬手轻轻拍了拍宋花枝的肩膀,心疼得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花枝抬眼,眼中满含自责:“对不起,皇兄,是我没用,什么都忘了。”她说着话,泪水又往下落。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苏启宸此刻多少有些相信宋花枝

是个被蓝应竹蒙蔽的蠢货了,难怪蓝应竹千方百计的不让他见到宋花枝,“今夜也是他让你来的?”

宋花枝手中的帕子都被泪水浸湿了,她顾不得其他,索性拉起苏启宸的袖子擦眼泪,边哭边哽咽道:“不是,是夫君让我来的。”

苏启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如今宋花枝已经嫁给了明夷则,他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宋花枝哭的大声了:“我方才都说……都说了……是来见皇兄的……”

苏启宸被她哭的脑袋嗡嗡响,只能哄着她别哭了。

而一旁站着的一直默不作声的顶着柳致容貌的林政禹出声问道:“清安公主前后所说之言,皆是自相矛盾。”

宋花枝忍住不哭,湿漉漉的双眼盯着他:“你又是谁?”

“老夫是谁不重要。”林政禹眼神犀利,口气凌厉质问道,“清安公主先前说你信蓝应竹,后来又说蓝应竹是利用你,难道公主自己不觉得这话很矛盾吗?”

宋花枝好似被他吓到了,下意识的躲在苏启宸身后,怯生生地看他:“这位大人,我信蓝应竹是因为他说他是西廷的国师,他不会认错皇兄的。但他利用我的身份,想复兴西廷也是真的,这两者有什么矛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