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背后传来的清喝声,严小开举刀的动作微滞一下,迟疑的扭头看去。
一个时髦女郎领着大批身穿统一黑西装的人马出现在后方。
阵容非常强大,黑压压的一片几十号人,但又不像刚才那些被自己和完颜玉放倒的乌合之众,因为他们人虽多,可是站得很整齐,也很安静,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再看这个女人,不但穿着打扮得体,气质也不是一般优雅高贵,双眉如工笔细描,双眼灼若寒星,眉目间满是清风明月般的脱俗清雅,美玉一般的俏脸上略施粉黛,那贵秀端立的鼻子,那如花樱唇,那梨涡流转,那一头墨染般的如水青丝,似在无声无息的向世人宣告:这,是一个祸国殃民级别的绝色女妖!
都说上帝是公平,但严小开遇到的美女都是上天眷顾的,不但家世好,自身条件也好。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
如此清秀绝色,赏心悦目的美人儿,任谁看了恐怕都要心情愉悦,浮想联翩,可是严小开这厮看见她之后脸上没有半点儿欢喜,眉头反倒皱了起来,不咸不淡地说道:“吕大小姐,你可以来得再晚一些的。”
不错,这带着大批人马赶到的绝色女人,正是与严小开阔别一年之久的吕妍吕大小姐。
吕妍看看场中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人马,再看看红发男,有些无奈的苦笑,“我早来一步,晚来一步,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言下之意无疑是,我来不来,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严小开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不管她来不来,该揍的还是照样揍的,踩着了他的尾巴,天王老子都没面子给。释然之后上下打量一下吕妍,他就不由咧嘴嘿嘿一笑,发挥他那坑死人不偿命的贱性,“吕妍,一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哦。”
在他打量吕妍的同时,吕妍也在打量他,仔细看过之后,撇嘴道:“严大官人,你好像变得比我更漂亮吧!”
“……”严小开的脸上浮起黑线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夸他漂亮。
严小开把手里的大砍刀朝她手中一塞,没好气地说道:“好了,既然你来了,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看着硬塞到手里还带着血迹的大砍刀,吕妍有些手忙脚乱:“这……”
吕妍虽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相反地她的事务管理能力非常强,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但对于眼前这个事情,她还是感觉棘手,更何况严小开惹的可是厉害人物。
看她一脸头疼的样子,严小开淡淡的解释道:“事情很简单,这货喝醉了酒开车闯红灯,把我们给撞了。我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然后他不服气,找来了一大班打手,接着又被我给狠揍了一顿,再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吕妍看一眼正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红发男赖少,神色有些复杂的问严小开,“姓严的,你知道他是谁么?”
严小开道:“我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把我给撞了。”
吕妍脸色有些发沉地道:“他是水房的太子爷,赖老大的儿子。”
严小开道:“水房?”
吕妍道:“澳门最大两个黑帮之一。”
严小开嗤之以鼻地道:“切,我还以为是澳督的公子,不就是个黑社会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吕妍苦笑道:“姓严的,你别不当一回事儿,你这次麻烦大了!”
严小开笑笑不语。麻烦?他遇到的麻烦还少么?他现在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这时站在一旁的红发男赖少也接口道:“姓吕的,你的麻烦也绝不会小!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吕妍虽然并不怵这个红发赖少,但能够不得罪的话,她还是不太想得罪,所以忙跟严小开撇清关系道:“哎,赖公子,你可别误会,我不认识他的,我只是路过而已。”
严小开闻言就叫了起来,“靠,又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女人。”
吕妍当即被气得脸红耳赤,“姓严的,你说话敢再难听一点吗?谁跟你脱……什么裤子了!”
严小开想了一下,有点二愣地道:“对,还没脱,不过也快了!”
吕妍气得差点跺脚地道:“你……”
“行了,你既然怕惹麻烦,那这事就用不着你插手,靠边站吧!”严小开一把夺回那把大砍刀,然后大手一伸就将她拨到一旁,接着一把揪起赖少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拽了过来,用大砍刀抵住他的脑袋道:“哎,小王八蛋,你把老子的车撞了,这笔账怎么算?”
赖少怒目相视,“我算你老木……”
“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严大官人的人生准则是:对待凶狠的敌人,要比他更凶狠!对待装逼的人要比他更屌!
赖少的“木”字还没说完,严小开已经横过刀背,在他的脸狠拍了一记,不但打得他的脸上多了一记发红的刀印,还把他的牙齿都打落了两颗下来。
看到吐到手上的唾沫有两颗带血的牙齿,赖少怒得不行,张嘴又要叫骂。
“啪!”又一声脆响,严小开手起刀落,又在他另一边的脸上拍了一刀,又是一记刀印,两颗牙齿。
拍完了这一刀之后,严小开才淡淡地问道:“现在知道这账怎么算了吗?”
赖少手心紧握着四颗带血的牙齿,心里怒火滔天,可为了避免再受皮肉之苦,终于不敢再嘴硬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货当然不是什么俊杰,只是为了保命还是挺识相的。
看着严小开的架势,犹豫了好一阵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我赔!”
终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严小开这才稍觉满意,语气淡淡地道:“早这么识相的话,不就用不着去镶牙了吗?”
赖少:“……”
严小开又问道:“带现金支票簿了吗?”
赖少道:“……车里有。”
严小开道:“那还不赶紧叫人去拿。”
脸有些白,身体有些哆嗦的站在赖少旁边的那个女人闻言,赶紧的钻进那辆玛沙拉蒂,拿出了一本现金支票簿,递到赖少的手里。
赖少又有些不情不愿的递给严小开。
“神经病,我要你的支票簿干嘛?”严小开没好气的骂一句,转头看看自己那辆被撞得尾部变了形的宝马,“维修费算你一百八十……算了,凑个整数,两百万,怎么样?很公道吧!”
赖少忍不住了,“草,你他妈不如去抢,二百万还维修费,可以买过一辆新的了……”
“砰!”的一声脆响,严小开用刀背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敲得他头晕眼花,呲牙咧嘴的没了声,这才淡漠地道:“你个小王八蛋终于聪明了一回,你说对了,我就是抢你!”
赖少:“……”
见过抢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地抢的!
严小开悠悠地道:“你既然敢置人命不顾的醉酒驾车,我怎么就不敢拦路抢你一回呢?而且你还是个黑社会,我最讨厌就是黑社会了,而且我最喜欢就是做这种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事情了,嗯,解释一下,除你的暴,安我的良,劫你的富,济我的贫。”
赖少:“……”
这话,不但让赖少无语,就连吕妍也很无语,心道:你丫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最讨厌黑社会?难道你自己就不是黑社会吗?
“砰!”严小开又用刀背敲了赖少一把,喝道:“发什么愣,我的话没听到吗?”
赖少被敲得一阵天旋地转,可偏偏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扭头看看自己召来的那上百号人,全都还瘫在地上哭爹喊娘呢,心里不由一阵颓丧,只能认命的扬支票簿,写了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递严小开。
严小开接过来也不看,手一转就递给了旁边的完颜玉。
完颜玉把支票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确定可以支取兑现,这才冲严小开点头。
赖少见状,这就语气生硬地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严小开冷哼道:“我有说你可以走吗?”
赖少怒得青筋直露地道:“钱我已经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砰!”的一声响,严小开又用刀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刚刚你赔的只是车辆维修费用,精神损失费还没算呢?”
赖少:“你……”
这下,一旁始终没出声的吕妍也有点看不过眼了,“姓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不要做太绝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要看是什么人。这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斩草还要除根呢,这货捡回条命,赔点钱算什么。
“男人做事,女人插什么嘴?”她的话还没说完,严小开已经冷喝一句,朝边上一指道:“闭嘴,靠边站着。”
吕妍神色一滞,立即就想要发作,可是对上严小开那刚毅又冷漠的神情,却不知怎么的生生发作不出来,最后只能悻悻的退到一旁生闷气。
严小开继续对赖少道:“刚才我车里总共坐了四个人,按照我一贯的性格,这精神损失费,没有一个亿,你是摆不平的。不过刚刚吕妍替你开口求情了!别人的面子,我是不给的。可她不同,她是我的老相好,她的面子,我多少得给一点儿的。那成,你就意思意思,给个一千万吧!嗯,补充说明一下,不是总共一千万,是每人一千万。”
赖少怒极之下,又一句粗口爆了出来,“我草!”
严小开眉目一沉,手中的大砍刀刷地一动,手起刀落。
赖少只看见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冰冷与尖锐便在他的脸上一划而下,然后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血线就出现在他的脸上,从他的额间一直垂落到他的下巴上。
半晌,赖少才终于有勇气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血不多,也不太痛,可是他的一颗心已经彻度的吓凉了半截,就连裤裆变得湿热,脚下出现了一摊水迹也全无知觉。
是英雄,是狗熊,一刀便可分辨。
动不动尿裤子的人,也还敢这么屌。一看就是被溺爱残害的。
溺爱,让人变得自私自利,做事懒散无纪律,不懂礼节目无长辈,懦弱不能经受困难,性格骄横乖张。
这红发男的懦弱和骄横,很明显是惯成的,什么都让步,满足一切要求,包括很多的无理要求,其骨子里就养成他是老大的思想,谁都得听他的,性格骄横目中无人,行为乖张专横。
严小开不禁在心里为红发男的父母默哀了半分钟。
这一次没整死他,将来,他不止祸害别人,还敢骑在父母头上说话做事,最终死到他手。
严小开用大砍刀指着他,声音不带一点儿感情地道:“下一次,我再听到你满嘴喷粪,我绝不是在你的脸上划一下,而是把你的脑袋分成两半。”
赖少看着眼前的严小开,那恐惧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杀出来的魔鬼。
严小开这厮见他吓得脸都白了,很满意拂了下自己的发型,心里暗自感叹:要是天下的父母如我,败家子就没有这么多了。
严小开等了两三秒钟,有些不耐烦的喝道:“还愣着干嘛?”
赖少这才勉强回过神来,赶紧的写了一张四千万的支票递过去。
严小开接过之后,还是像刚才一样,看也不看,直接就递给了完颜玉。
赖少这才壮着胆子问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严小开道:“道歉!”
赖少木偶似地道:“对不起!”
直到这会儿,严小开心里的一口恶气才总算出得七七八八,大手一挥道:“滚吧!”
赖少被那女伴搀扶着,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转过头来问:“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严小开大大方方地道:“当然可以,我叫严小开。”
赖少咬牙切齿地道:“严小开,好,我记住你了!”
严小开很有礼貌的冲他挥手道:“嗯,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