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小开的两道伤口都清创缝合包扎完毕的时候,雨女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四个雇佣兵全都解决了,而且都是活的。
严小开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显得多高兴,因为这些雇佣兵是谁派来刺杀秦盈的,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是死是活,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些斗篷黑衣人是什么来历,属于什么组织,又是谁教她们的剑阵。然而很可惜,她们通通都嗝屁了,一个都没留下。以她们的神秘程度而言,那班雇佣兵对她们的了解,应该十分有限。
不过不管怎样,活的总比死的要好,这是不容置疑的。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雨女带着四个被制服的雇佣兵来到了横运码头。
这个时候,那艘渔船仍然停在岸边,不过船上已经不复刚才的热闹与凌乱,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该消失的也都消失了,整个码头,看起来仅仅只有严小开一人。
严小开将这四个倒霉的雇佣兵扔上渔船,看着它驶远,这才准备离开。
雨女却忍不住问:“主人,他们这是去哪儿?”
严小开淡淡地道:“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雨女又问道:“什么地方?”
严小开道:“泰国!”
雨女追问不休,“去泰国做什么?”
严小开反问:“泰国盛产什么?”
雨女想也不想地道:“人妖!”
严小开摊了下手,一副你懂了的表情!
雨女愣了下,随即捂着嘴失声道:“你把他们卖到泰国去做人妖了?”
严小开面沉如水,很严肃地道:“哪天你让我不高兴了,也是一样的下场。”
雨女心中一凛,噤若寒蝉,这可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看着她一脸惧色,严小开得意地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雨女点头,不过心里多少有点怀疑,我现在这样的先天条件,还能成为人妖吗?
严小开漫漫地道:“知道怕了,以后就多用点心思,好好的服侍你的主人我,你要知道,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不管具不具备变成人妖的条件,对于严小开说的这一点,雨女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这厮被惹急了,可真的是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的,所以她赶紧的连连点头。
看着她被吓得发白的小脸,严小开有些过意不去,把手搭到她的香肩上以示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只要你老老实实,乖乖听我的话,我是不会把你卖掉的。”
听见这话,雨女的脸色更白了,因为严小开自称不是随便的人,可他随便起来却不是人那样的。
说了这么几句,两人就徒步往码头外面走去。
至于雨女载着雇佣兵而来的那辆车,因为是偷来的,只能扔在码头上了。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雨女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严小开刚才安慰她的时候把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就仿佛失忆似的,再也没把手松开,弄得她被他半搂半抱着,半边身子都有种发麻发痹的感觉,而且他仿佛还怕她会半身不遂的样子,搂就搂,抱就抱了,时不时还要揉抚几下,弄得她心里阵阵发颤。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将他这只可恶的爪子给剁了,可是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她仅仅只能把这种想法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走到码头外面的岔路口等待计程车的时候,严小开回头看一眼已经模糊不清的横运码头,想起刚才那一场激战,不由悠悠的叹一口气。
如果他只是叹一口气,雨女就忍了,可是他接连叹了好几口气,雨女就忍不住了,“主人,你为什么叹气?”
严小开不答反问,“雨女,你想进步了吗?”
雨女闻言愣了一下,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不想进步呢?
她想进步,而且渴切的想着进步,因为现在只能夜隐的她只要再进一步,她就能变成全隐,不管白天黑夜,随时随地,想隐身就隐身,想消失就消失,谁也休想阻止她,谁也休想发现她。
只是当她想到再进一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心头就狂跳不停,既羞臊又惶恐的摇头道:“主人,我暂时还不想进步!”
严小开又悠悠的叹一口气,“可是我想进步了!”
雨女差点脱口冒出一句“那该怎么办呢?”,可是这话一过脑子,立即缩了回去,因为这话不能说,说了之后等于是自取灭亡。
怎么办?
那无疑是让自己回去之后,洗干净,晾干水,然后张开腿等他了!
和别人讨论进不进步,那是一种激励与振奋的事情,可是和严小开讨论进步,雨女却感觉心惊肉跳,双腿发软,所以她赶紧的转移话题道:“主人,今晚的月亮很圆呢!”
严小开头也不抬就来了一句瞎话,“是啊,很圆呢!”
初一的月亮像十五那么圆?雨女疑惑的抬头,发现天上乌漆麻黑的,有个屁的月亮。
严小开接着却又来一句,“月亮这么圆的夜晚,我们却打打杀杀的,实在是很煞风景,雨女,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做些浪漫与美好的事情。”
雨女心中一悸,果断的抬手赏了自己一嘴巴,好好的,自己干嘛要嘴贱呢!
严小开抬起手,有些怜惜的抚到她被她自己拍得发红的嘴角,“雨女,你这是做什么?”
雨女被他摸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摇头摆脱他的手道:“没什么,刚刚有蚊子咬我!”
严小开:“……”
好容易转移开了话题,雨女自然不能让他再提什么进步的事情,所以只是失神一下,赶紧的又问:“主人,刚才你这边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没看到那个妮西?”
严小开是个实诚的人,所以他没有隐瞒,将刚才船上的惨烈厮杀说了一遍,至于后面夏冰以及大部队增援的事情,他觉得太琐碎了,而且无关紧要,于是直接略过了。
雨女听完之后,有些心寒地问:“那种剑阵真的这么厉害!”
严小开重重的点头,“不止是厉害,是特别特别的厉害,枉我浸淫武学数十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竟然找不出这剑阵的丝毫破绽……”
“等等!”雨女插嘴道:“主人,你今年贵庚啊?”
严小开想了想道:“原来只有十八岁半,现在好像有二十二岁多了!”
雨女又问:“那你几岁开始练的武?”
严小开又道:“原来的时候是三岁半,现在……好像是几个月前吧!”
雨女有些搞不清什么是原来什么又是现在,但她却知道,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他都不可能浸淫武学数十载。
当她这样质问严小开的时候,严小开恼羞成怒的黑着脸道:“这只是比喻,是一种相对夸张的修辞手法,这你都不懂吗?”
雨女只好不再说话,装作自己懂了。
严小开继续道:“……而且我隐隐有着预感,我以后还会遇上她们,为了避免被她们的剑阵活活虐死,我现在非常渴切要求进步!雨女,遇到这么一个有上进心的主人,你感觉开心吗?”
雨女呆了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又给了自己一嘴巴。
严小开疑问:“雨女,你这又是干嘛?”
雨女道:“我……又被蚊子咬了,主人,你没感觉这里很多蚊子吗?”
严小开点头,“感觉到了,而且都是公的!”
雨女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
严小开道:“因为它们没咬我!”
雨女:“……”
两人站在路口等了约有半个小时,也聊足半个小时,雨女也足足打了自己十几下,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嘴实在太贱了,总会有意无意的触发“进步”这个被动话题。
值得庆幸的是,在她差点将自己的嘴角打烂的时候,计程车终于来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原本已经吸取了教训,决定什么都再说了,因为说多就错多,可最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
严小开淡淡地道:“找个地方,咱们都进步一下吧!”
雨女吓得身体一缩,一脸惊恐的看着严小开。
严小开见状,有些心灰地问:“你真的不想进步?”
雨女很婉转地道:“我,一向都没有什么上进心的。”
严小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雨女赶紧又弱弱地道:“而且现在主人有伤在身呢,不适宜剧烈运动的。”
换了别人,也许就郁闷了,但严小开却凑到她的耳边道:“你难道不知道主人练的这门功夫,不但能让人进步,更能让伤口加速愈合吗?”
雨女:“……”
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但放几天就甜了。
严小开虽然很想将武功再提升一下,可是想了又想,尤其是接触到雨女那双近似哀求的目光之后,最终只能暂时放弃,闷闷地道:“那就回家吧!”
为了保住秦盈的命,为了行动方便,也为了不让毕瑜担心,严小开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回家,甚至有几次是过家门而不入,现在这些雇佣兵已经解决了,秦盈的安全暂时无忧,所以他也应该回家了,因为他确实想毕瑜了!
一路无话,计程车很快到了庙街。
看到被灯光萦绕的古朴大宅,严小开的一颗心多少落了地,终于回家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优美与毕瑜也已经睡了,为了不吵醒她们,严小开吩咐雨女的动作尽量轻悄一些。
不过最后,醒睡的优美还是醒了,走进厅堂的时候,发现严小开挂着彩回来,心头大惊,急忙的上来查看他的伤势。
会服侍人的丫环来了,雨女这个不会服侍人的丫环自然识趣的遁走,不走都不行,万一安顿好了之后,黑面神又心血来潮的要求和她共同进步呢?那不是没事找插吗?
看着惶急得眼眶发红的优美,严小开很窝心,被人牵挂与关怀的感觉是美好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看着优美的俏脸,她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心里不觉刺痛一下,因为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人用这种满带深情与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时的她,为了自己可以抛弃所有,付出一切。然而一夜梦醒,她却不告而别,再重逢便已形同陌路。
郝婞,你现在在哪儿?
咱们,还可以回到最初吗?
严小开看着眼前的优美,心神却陷入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