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天成的电话接通之后。
严小开首先张口问道:“西门叔叔,你到哪儿了?”
西门天成道:“小开呀,我已经上了高速,快经过县城了。”
严小开道:“酒醒了吗?”
西门天成道:“刚刚眯了一会儿眼,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你还别说,这酒喝的时候好喝,喝过之后这后劲儿可真大啊。对了,小开,刚刚走的时候有点晕,有些事原本想和你好好说说的,结果就给忘了。”
严小开道:“西门叔叔,有事儿你尽管说吧,当面一样,电话也一样的。”
西门天成叹口气道:“这个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算了,这桩不提了。就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吧。这回我是打算让他在你那边住一阵,你给我好好的调教他。这小兔崽子要本事没本事,要志气没志气,偏偏还眼高手低,傲气得不行。不过我看他倒是挺服你的,所以你替叔叔上上心,最好就找个什么脏活累活粗活的让他干干,让他知道人间疾苦,你也看到了,再让他这样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下去,最后真的要变成个废人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西门耀铭畏惧这个老子,西门天成又何尝不疼这个儿子呢?
严小开想了想道:“好吧,我尽量找点什么事儿给他干干。”
西门天成说了声好,又问:“那你还有事不?”
严小开道:“是这样的,县里的人已经来了,是庞光庞副县长亲自带人下来的!你是不是和他说两句话。”
西门天成想了想道:“行,你把电话给他吧!”
严小开这就把电话递给了庞光。
庞光赶忙的接过电话,然后走到一边接听去了。
两三分钟后,庞光满脸笑容的走了回来,看严小开的目光也明显不同了,客气了,也礼貌了,“这位想必就是西门董事长刚才电话里说,全权负责这件事的严小开先生是吧?”
严小开淡淡地道:“庞县长客气了,先生什么的真不敢当,你就叫我小开吧,我也是这个村的村民,这就是我家。”
庞光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感觉这年轻人气质不凡,待人有礼,谈吐大方,三言两语就摆脱了几人的尴尬,心想难怪西门天成敢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来办了。
不过,当他看到严小开身后那栋看起来已经千疮百痍的老屋时,又不免微微皱起了眉头。
严小开注意到他的表情,淡淡地道:“庞县长,不好意思,家里太寒酸,让你见笑了,不过多得西门董事长抬爱,我已经准备盖新房了,申请报告已经交到镇上去,不过……”
庞光道:“不过什么?”
严小开道:“镇里不肯给我批。”
庞光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严小开却避而不言,摆摆手道:“算了,庞县长,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事了。先说说这修路和建教学楼的事情吧。西门董事长走的时候,交给我五百万,让我全权代表他来处理这两件事儿……”
严小开正说着,严父从那边急急的跑来,冲进门就喊道:“小开,小开,你快去看看,他们在挖咱家的地了!”
“啊?”刚才还显得很淡定的严小开突地站了起来,然后就对庞光道:“庞县长,不好意思,我那边有点事,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爸,妈,你们先替我先招呼着县里的几位领导。”
西门耀铭见严小开要走,自然是不愿跟这些人呆一起的,所以也急忙站起来喊道:“哥,我也跟你去!”
这称呼一出来,众人不由的愣了愣,心里不由疑惑的问,这西门大少竟然叫来小开做哥。
他和西门天成是什么关系啊?
……
严小开和西门耀铭往严家那块准备建新房的地走去的时候。
西门耀铭冲严小开竖起大拇指道:“哥,你这戏演得可真好!尽管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要干嘛!”
严小开嘿嘿一笑,“小铭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哥让你今天好好乐呵乐呵!”
西门耀铭眼睛一亮,“这儿也有妹纸?可以啪啪啪?”
严小开哭笑不得,“你除了妹纸,不能想点别的吗?”
西门耀铭苦着脸道:“哥,我的爱情已经死了,我的灵魂也跟着消逝,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除了吃喝拉散干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了!”
严小开叫苦不迭,“拜托,你别装文艺青年行不行!”
西门耀铭道:“那你告诉我,咱们现在去干嘛?”
严小开淡淡地道:“去和别人讲道理!”
西门耀铭眼睛一亮,扬起拳头问:“用你们这的土特产?”
严小开笑着点头,“对!”
西门耀铭大赞,“太好了,我最喜欢和别人讲道理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那块准备盖新房的地皮上。
这里,已经相当的热闹了。
杜七,村上的干部,除了毕瑜的父亲毕声远外,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
尤其让人意外的是,镇长大人杜大同竟然也率众亲临了,旁边除了他的一溜跟班外,还有十数名警察。
此刻,杜大同正神气活现的对那辆正在挖土的小型挖掘机比手划脚的指挥着。
挖掘机正挖着的地方,显然已经是严小开家的自留地。
看到这一幕,严小开不怒反笑,淡淡的对一旁的西门耀铭,“小铭子,你看到没有,他们正在挖土的那块地方,就是我家的地,我准备用来建新房的地。”
西门耀铭淡淡的“哦”了一声,因为这几百平米的地皮,要搁在海源市区内,那肯定值不少钱,可换了这在穷乡僻襄之中,却屁也不值几个。
严小开没理会他的反应,而是继续道:“可是现在有人却准备占我的地方,建别的东西!”
西门耀铭终于有所动容,疑惑地问:“这不是你请来的施工队?”
严小开摇头,又问:“别人要占我家的地,你说我该怎么办?”
西门耀铭想也不想地道:“还能怎么办,跟他们讲道理呗!”
严小开接着道:“那作为我的小弟,你觉得你应该怎样办?”
西门耀铭起初一愣,然后睁大眼睛问:“哥,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替你上去跟他们讲道理吧!”
严小开笑了,“小铭子,我都说你很聪明的嘛,瞧,竟然全让你给猜中了!”
西门耀铭软瘫瘫地喊道:“哥~~”
严小开面容一肃,沉声道:“作为我的小弟,你不应该在老大要和别人讲道理的时候挺身而出,两肋插刀,不,插别人两刀吗?”
西门耀铭又喊道:“哥~~”
严小开喝道:“刚刚你不是说三五个人就别找你吗?现在不会嫌人少了吧!”
西门耀铭道:“哥,和他们讲道理我是一点也不怕的,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和别人讲道理了。可是万一讲出什么大头佛,又要劳动我老母出面,却不是我想看到的!”
严小开淡定地道:“放心,这事惊动不了你老母。”
西门耀铭蠢蠢欲动,却又有些犹豫不决,“真的不会吗?”
为了鼓励他,给他胆气,严小开谆谆善诱地道:“这些人是镇上来的,但我家里坐着那几位却是县里来的。我们要给村里修路,给镇上盖教学楼,他们却要占我的地,真的闹起来,你觉得谁亏谁赢?”
西门耀铭仔细一想,顿时就明白过来,竖起大拇指道:“哥,你可真是太阴险了。我真是爱死你了!”
严小开冷笑道:“少来,这个道理,我原本想亲自上去和他们讲的,可是我出手不知轻重,这一冲上去,肯定就会出人命。而我看你又明显比我更想和别人讲道理,所以就让给你了。赶紧去吧,不用跟他们废话的,直接讲道理就行了。嚅,尤其是那个不聪明还学人家秃顶的老胖子,你要特别的和他讲一讲道理!”
“收到!”
西门耀铭干脆利落的答应一声,这就冲进了场中。
在场中冲那台挖掘机指手画脚不停的杜大同早就看到了刚才一直站在边上的严小开的父亲严泊恩,不过当他看到严泊恩并不敢过来,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干瞪眼的时候,心里又充满鄙视,人家都挖你家的地了,你还一声不吭?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正这样想的时候,却见严老实突然跑走了,不多一会儿严小开和一个年纪相仿的二逼青年出现在边上。
看见严小开,杜大同的心中一喜,嘴角浮起阴险的笑意,正主儿终于来了!
尽管他装作无知无觉,不闻不问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在喊道,严小开,你个废柴,既然来了那还瞎站着干嘛,赶紧上来闹啊,激烈一点,最好就动手打完,把事情闹大一点,越大越好。
只是等了一阵,仍不见严小开上来,反倒是看见他就站在边和和那个穿着小西装的装逼男嘀嘀咕咕,有说有笑的样子。
正感觉纳闷之际,却发现那小西装男走过来了,心中一动的他立即就迎了上去,大声呼喝道:“哎,你干嘛的?看不见这儿正在施工吗?赶紧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