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丞老仔细端详着手中黑剑,剑身留白处昭示着此剑原来的模样,丞老略有疑惑的来回看着,随即执手握剑一挥,顺着空间左右漂浮扭动。
“此剑尚好,不必修复。”丞老说完,只见手中飞剑朝着谢碧霞飞了去,在其身前站立停留。
“我欲请您去黑留白,复剑之本来。”谢碧霞看着身前凌立揽剑,开口对丞老说道。
“此剑杀戮太多,剑身被血色渲染,你所持之剑,即剑之本来,老夫无能为力。”丞老说着,漫步走向了一旁的路恩泽。
“小伙子你自何方而来呀?”丞老走到身旁,右手按在路恩泽肩膀上对其问道。丞老虽年上百余,但身躯挺拔健硕,身高要高处路恩泽许多,常年锻打似未改变其体格,但掌间留露着无穷威压。
“晚辈自蒙山开门剑域而来,承蒙诸位长老搭救,晚辈在此拜谢。”路恩泽说完,双膝跪地弯腰扣头。救命之恩如天地再造,一跪一拜自是从天地为一不二,救命恩情如天地父母。
“承蒙众长老答救之恩,我等在此拜谢!”放南生三人闻言,也再次跪了下来。
站立几名长者连连点头,而后丞老回身看着跪地几人。
“受天地生养,与万物齐一,你我同受天恩,此一拜,我代天而受,起来吧。”丞老扶着胡须,看着跪地几人深长的说。
四人闻言缓缓起身,余离站在三名长者一旁,有趣的看着路恩泽几人。
“开门剑域是什么地方啊?开流爷爷?”余离只知在典籍中见过广陵阁记载,可不曾见过关于开门剑域的记录,好奇的看向白袍大记法。
元开流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转而又看向了漫步走向茶座的丞老。丞老觉察其目光注视,只是他也不得而知开门剑域是何地方。
“老夫只知蒙山在我雪域之南,可古籍中并未提及其所言之地。”丞老坐下缓缓开口说道。
“祖爷,他身上有一把惊剑,您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余离听丞老言,走到身边对其说道。
“长老,开门剑域是蒙山上的一个剑道宗门,道法传承源自明山。”昆好见众人不知,转而上前说道,而后也坐在了茶座旁的凳子上,此桌供锻造之余用做休息,倒是格外的大。
“原来如此!”丞老闻后者言,捋着胡须缓缓说道。
其身后三名长者见状,黑袍总造对路恩泽几人招手示意,欲让站立几人也喝茶就坐。三名长者率先入座,而后大执法同路恩泽几人也入座。
“你有一把惊剑,拿来我瞧瞧。”黑袍总造见路恩泽坐下,有点迫不及待的说道。
“长老,那只是一把仿品,假得不能再假了。”昆好闻对其说道。对几人短暂的观察,昆好似乎放松了许多。
“器无真假,唯用着心,拿给我看看吧。”
“这剑是我在这里面捡的,也不能算做捡的,是我在一处溪边小屋开门而入,在两具骸骨身旁拿的,说来也算是盗取。”谈话间,路恩泽已经拿出了一个黄袍乾坤袋,递给长者总造。
总造接过乾坤袋,将其呈给一旁冲茶的丞老,丞老静而不动,只见杯中之水一丝,犹如微风戏杨柳围绕乾坤袋,乾坤袋中无数物品瞬间虚像幻化,丞老手指微动惊剑立马显现。
大总造拿过惊剑,而后袋幻化其余之物又复归原位,顷刻又飘回了路恩泽手中,众人在一旁陌陌的注视着黑袍长者。
“如何阿?孤清,你手中惊剑仿得几分神韵?”丞老品着被中之茶,左手食指轻轻触动桌面,桌上七八杯茶中之水即刻朝众人飘了去,路恩泽几人见状立马抱拳致意,谢碧霞也是微微点头示意,只有余离举起茶杯一饮而下。
“这剑果是崖山之物,只是不知出自哪位前辈之手,此剑已蕴含几许道意。”余孤清还在端详手中之剑,一旁大记法闻言也将头微微侧了过来一同查看起来。
就在这时,惊剑剑身颤抖,似要脱手而去,下一秒竟朝一旁铸造炉飞了去。而谢碧霞右手双指也受其牵引,微微抬起之际,揽剑从中一飞而出,众人望去只见一黑一二剑,呈现在熔炉之前。黑白双剑剑身颤抖,发出阵阵剑吟之声,两剑像似,宛如同生之弟共长之花。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揽剑顷刻爆发出了刺骨寒意,一瞬间无尽热流气浪也为之避让。惊剑被揽剑散发的强大威压震慑倒退,随着惊剑示弱,揽剑无尽黑死之气喷涌而出,强大的威压掀起了阵阵气浪,桌子上茶杯砰砰碎裂。此间闷热昏睡的小小被惊醒,不安的趴在谢碧霞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赤脚的?”昆好双手挡在脸庞,对一旁的抱着小小的谢碧霞喊问道。
“我哪知道,这剑又不是我造的。”谢碧霞左手楼着怀中小小,右手着遮挡这脸回道。
“大伯?”大执法元开鹤,对其一旁起身的抚须的远泰丞喊道。
“不急不急……看此剑意欲何为。”丞老似回应元开鹤,亦似对众人说道。
“这揽剑是当年修士里山居,在这锻造殿所淬炼的第二把剑,问世便赐予了君极殿知无易,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黑袍总造余孤清开口对谢碧霞问道。
“此剑乃族中所传,因何缘由我也不得而知。”谢碧霞不愿说出实情,在一旁言不由衷的说道。
两人谈话间,揽剑所散之气越发可怕了,一眼看去似有百鬼从中争夺而出。原本示弱的惊剑被黑气翻涌,晃动之际掉落在地,此时众人远处地底熔浆翻滚,一瞬间无数剑吟之从中传出。
“怎么?这地底熔浆之下还有剑?”余离听见阵阵剑鸣之声入耳,率先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儿?余孤清?”大执事对其一旁的大总造余孤清问道。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又没往你们扔过什么东西!”余孤清闻言说道。
谈话间,无数铁剑冲天而起,下一刻竟朝着揽剑袭去。众人定睛一看,这无数飞剑竟然都是惊剑,只是这把把惊剑上或多或少都有残缺。随着道道惊剑攻去又被弹开,一时之间锻造殿中乱剑横生。丞老见状急忙用手作盾,为众人打开了一道无形屏障。
“原来里山居所锻造的第一把剑,在这地底熔浆之中阿。”放南生见状说道。
众人默默看着无数惊剑袭击揽剑,在惊剑的攻势下,揽剑逐渐败下镇来。突然,被弹出的惊剑有一把穿过了老者所设屏障,众人追逐看去,只见此剑擦着路恩泽手背划了过去,路恩泽顺势握住了尾处剑柄,下一刻路恩泽手背似有血水滑落。就在这时,一旁谢碧霞突然突然双足弯曲,瞬间之力如同陨石坠地,只见其力道蔓延之处竟让脚下之地碎裂,若不是蓄力内敛,恐怕路恩泽几人早已被震飞开来。
一瞬之间谢碧霞双脚弹跳,此间无有灵气,可其身形化作一道空中虚影一闪而处,原本所立之地被其双足压裂开来。
在次现身,已是又手持剑,可此间温度极高,谢碧霞离众人已远,此时丞真气已无法将其包裹。
“无有往来者!乐极生悲!”
“十一洞天!”
谢碧霞话音刚落,只见其握剑右手,被散发而出的强悍力道,扭曲成了虚像,省体神力瞬间爆发,犹如爆炸所掀起的巨大冲击,此间热流如遇风之尘被瞬间弹开,就连丞老真气所设之障,也被撼动。无数飞袭而来的惊剑还不待近,已被这强大的冲击之力震射而飞,就连手中揽剑所散之气已被震慑全无。
“十二洞术!”昆好见着神来之力,惊呼道。
“听说山海宗弟子体练了得,几人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齐三也在一旁开口说道。
“山海宗南北两派弟子皆也体修为主,南派以纳气入体文练为主,北派日夜兼程锻炼自身,有很多受不了苦的弟子,会转修道法符箓。看她双脚疤痕累累,已是千锤百炼至极。”放南生看着远处女子说道。
力道还未扩散开来,热浪被其压制,谢碧霞手中揽剑舞动。炉边地下被,最初向拦剑臣服的惊剑,立马向路恩泽几人飞去,只听入鞘之声,便已进到了桌上剑鞘之内。随着谢碧霞散发之力内敛而停,滚滚热浪再次席卷而来,还不待其灼烧其身,转瞬之间,谢碧霞又回到了几人身旁。
“姑娘真是好手段呐……我每日挥捶锻铁,虽七十八岁,可自认肉身强大无比。得见姑娘施展瞬间之力,才我已是坐井观天了。”大总造看着谢碧霞,对其缓缓说道。
“您不必讶异,自我先祖融汇十二洞术,自创山海身以来,放眼真灵大陆,还无有出其左右者。”谢碧霞单手持剑而立,此时看着众人异样眼光,不缓不慢的说着。
“这是终宫锻造之法百宝归藏,由历代总造共撰而成,我终宫世代以锻造为立宫之本。风来雨停日已过,不知今夕是何年?你们能来此处也是有缘,小友能手持惊剑,此书就赠与你把。”大总造看着桌上惊剑,伸手从胸口处取出了一本书,转而双手朝着路恩泽呈了去。
看着眼前所呈之书,路恩泽一时间失了主意,还不待其做出反应,一旁丞老缓缓拿起了桌上惊剑,而后缓缓跪了下去。
“老朽元泰丞拜见宫主……”
闻言,路恩泽遗憾不解,这剑本非其所有,自己也不是这雪域的人,放南生几人见状也是震惊不已,就连一旁谢碧霞也眉间抽搐了一下。
“锻造殿执事,元开鹤拜见宫主……”红袍执事见状也跪了下去。
“晚辈不敢!您请起。”余孤清等其余三人正欲跪下,路恩泽就已快步上前搀扶丞老。
“这是一个误会,我已经说过,剑是我窃取而来,不欲怪罪也是有幸,怎敢取错就义。”扶起丞老,路恩泽对其开口说道。
“宫主无须多虑,终宫早有文法,手持惊剑者,即为弟子主。”一旁大记法闻言,以为路恩泽有所担忧,随即说道。
路恩泽闻言看向昆好,只因其昆好说过,广陵阁内多有仿剑,昆好见其目光之色,自然能会其意。
“仿剑无锋,开刃杀头!”昆好说完,把头低了下去。
“这剑是终宫象征,太贵重了,如果可以,把我手中这把残次品赠我就好。这边惊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仿品,如果你们愿意就把它留在崖山吧。”路恩泽见昆好低下头去,转而对一旁几名长老说道。
元泰丞闻言,拿过了路恩泽手中之剑,而后又抽出了桌上所放之剑。虽也是惊剑但论其神韵道意,两两想必之下,残剑光泽确实暗淡不少。
“宫主请看,惊剑神韵天成道蕴其身,传闻成剑之时,朝里山居修士迎面袭来,散发的无尽杀意让里山居修士受到惊吓。而后离山居修士用时三年打磨剑身,磨去了七风锋利留截短了三寸剑身。您看刻字之剑比其短上许多,此剑身含道蕴两剑相持能避而不争,自是惊剑。”元泰丞说到此处,将手中两柄剑递到了路恩泽手中。
“万把剑中有许多并未受损,如我手中这把,为何弃之火海呢?”路恩泽看着手中略长之剑,其剑身铁色暗淡无光,但并未受损,心有疑虑开口问道。
元泰丞闻言,看向了一旁的大总造余孤清,元泰丞本是继元开流之前的大记法,虽同在锻造殿懂得锻造,但论锻造工艺还是不如总造余孤清。遗弃之剑不论选材,锻造都是极致,就连淬火回火等环节也是毫无差错,一时之间元泰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孤清见状走了过来,路恩泽见状侧身,好面对两人听其讲解。
“此剑,锻造淬炼回火皆不足,所成之缺全附其身,且剑身平而扁薄,恐怕挥之即断。属下看其技法工艺,应是里山居修士真正所锻造的第一把剑。”余孤清说着连连摇头。
“我也不会用剑,如若可以这把无字之剑就赠与我吧,这把惊剑留给你们。已领略过此间景色,我们差不多该走了。”路恩泽把惊剑放在桌上,顾盼几人,欲叫几人一同离去。
昆好几人见状,看向了一旁的余离,无她领路几人进退两难。余离见几人目光投来,转而看向了几位长老。
“宫主多虑了,我等几人并非要留您在崖山,崖两族四万众皆听您调遣。”元开鹤见状立马开口说道。
“是啊宫主,只是我等几人皆是风残之士,恐怕不能追随宫主出入左右了。”余孤清闻言补充道。
“为遵循先祖遗训,锻造殿会派遣弟子追随宫主,以为您鞍前马后。”元开流也在一旁说道。
路恩泽闻言,看着桌上惊剑,一时之间无可作为无话可说。
“宫主不必疑虑,或是你窃取惊剑,亦或是天意如此……我辈先祖皆非雪域之人,但却在此繁衍生息留守春秋之年,是人选亦是天选。”说着,元泰丞已将桌上惊剑,缓缓呈贡上前。
唉!
路恩泽心自暗叹,而后缓缓接过了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