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躺睡在地上的路恩泽和苏泰被清晨的凉意冷醒,苏泰迷糊的看向篝火,此时篝火已经只剩下些燃烧过后的灰烬,他用眼睛撇了一眼路恩泽,见路恩泽已经冷得蜷缩成一团。还不等苏泰叫路恩泽,只见四周灵气涌动不时隐隐有一剑破空之声传来。
苏泰好奇但转念一想,怕是那晏歌正在练习剑法,苏泰寻着声音缓缓望去,只是隐约看见不远处晃动的人影,天还没能完全亮开来。苏泰收回看向晏歌的目光缓缓的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扭头看着身旁的路恩泽,这一动一静也让昏睡的路恩泽睁开了眼睛。侧身躺在地上的路恩泽面对着苏泰的眼睛左瞄右看,看着朋友苏泰说道。
“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有时候睡醒之后都会有这么一个瞬间,这一瞬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有时候我只是静静睁眼躺着,有时候我会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四周。”苏泰答道。
“这么早就开始在练剑了,有人比我们醒得早的。”路恩也听见了隐隐入耳的轻微剑鸣声。
“要过去看看吗?”苏泰问。
“走。”路恩泽果断的答道。
走近的二人看见晏歌正轻踏一脚草地,随着整个人瞬间就蹦到了离地八九米的空中,飞身旋转手中的剑好似心有灵犀,随即一剑向前挥开,瞬间爆发的灵力在其周围宛如一股流动的溪水,空气中也回荡清脆悦耳的嗡嗡剑鸣之声。
而后又翻身一跃,一脚踢向了还来不及掉落的剑柄上,随着这一脚踢出,剑也飞速的向苏泰路恩泽两人袭来。霎时间苏泰就被定在了原地,眨眼之间剑和人都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闪烁之间晏歌抓住了自己飞出的剑,此时的晏歌正亭亭玉立的站在两人面前,用剑指着苏泰。这剑距离苏泰眉宇之间不过丝毫,如若晏歌向前半分,亦或是苏泰站立不住向前倒上半分,都能划开他的眉宇。
看着眼前此间,路恩泽开口道。
“接下来怎么安排?”
晏歌闻言也是收回了手里的剑,只见她握剑的手向上翻滚,伴随着手指的轻轻一弹,此剑便化作一道划痕进入了她的眉心处。而昨晚的晏歌一直在打坐静心没有入睡,有生以来在她的印象里,还从没有过和两名异性在一起待过这么久过,一时之间她竟然思绪有了几缕杂念。
“今天要先去水龙潭,而后在乘我的飞舟前往秘境。”晏歌没有看向二人,双手下垂交叉在面前道。
“既然都醒了那就出发吧!”还不待两人作答,晏歌又继续说道。
两人默不作答,晏歌轻撇一眼两人,随后取下系在腰间的一个黄色布袋,随即对着布袋崔动着灵气,下一刻布袋腾空,随即一只拳头大小的小船孕育而处,只见小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幻化开来,眨眼间便已悬在空中化作大船,此船之大就算是十几二人也容得下。
还不等两人从惊叹中开口,晏歌便纵身一跃随即开口道。
“上来吧,去水龙潭。”
“我们不会飞,跳也跳不了这么高,你帮帮我们吧。”路恩泽闻言望向已经站在飞舟上的晏歌开口道。
“唉~”晏歌轻叹一声。随后一股灵气从指尖飞出,只见这一道灵气又化作两道,就像流星划过星空那般,还不待两人做出反应两股灵便已围绕在两人身上,下一刻两人从未觉得自己这般轻盈过,缓缓升起的两人如同那被风吹起,不知要飘向何方的蒲公英那般。
飞舟的速度很快,一呼一吸之间已经不知道飞出去了多远,在飞舟上的两人不敢像晏歌那样站着,苏泰似盘腿坐着,而路恩泽则是匍匐在飞舟上。
“你去水龙潭找火灵参吗!”苏泰大声问道。
“不是。”晏歌闻言答道。
苏泰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的耳中只有迎面吹来的狂风声。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叫路恩泽他叫苏泰!”爬着的路恩泽此时一边顶着风吹一边艰难的抬头,看着眼前的晏歌喊问道。
“是阿!总不能一直称呼你叫你吧!”苏泰也顶不住了干脆直接也趴了下来大声说道。
背对着二人的晏歌此时闻言,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了起来,她不敢回头看向二人怕止不住住笑出声来。晏歌把交叉着放在肚子上的右手缓缓升起,一道灵气陡然飞出,霎时间路恩泽和苏泰的世界变得安静了,这种安静似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若非如此则恍入无人之境。
“你有这一手怎么早不用呢?”苏泰似是埋怨到。
有了一道屏障此时的两人纷纷起身坐了其来。
“你们叫我晏师姐,两个小屁孩儿。”只是这后半句晏歌没有说出口,只说了前半句。
“好的晏师姐。”
“好的晏师姐。”
两人一前一后答道。晏歌见状便不在搭理他们,又回过身去背对着两人。
不时几人便来到了水龙潭,随着飞舟不断变小,还不待落地两人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两人坐着坐着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大抵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就连苏泰也跟着睡着了,两人已经从昨天见到晏歌的紧张中抽离出来了。
“阿呀!”摔在地上的苏泰发出一声惨叫。
“哼~”路恩泽则是来不及发一声,就迫不得已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晏师姐?”苏泰疑惑的四下环顾道。
此时的晏歌紧紧闭着嘴憋笑,被无声的笑震得浑身发抖。
“你怎么了晏师姐?”缓缓爬起来的路恩泽问道。
“额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降落的时候灵气岔气儿了。”深吸一口气的晏师姐缓缓开口说道。
“那咋办?”苏泰问道。
此时的路恩泽在旁沉默不言,只是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神儿来,呆呆的看着两人。
“不碍事不碍事,我打坐调息片刻便好。”晏歌一脸正经的说道。随即盘腿坐下双手环扣的坐着,就好像真的在调息那样。
两人见师姐坐下调息,便四下走动观望警戒着,殊不知此时的晏歌就在上一秒,还睁开了一直眼睛看了两人一样。见差不多后晏歌便起身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晏歌又恢复了冰冷高深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下一刻晏歌的身体似是幻弱虚隐,刹那间便已经走到了两人前面,二人见状急忙跟在这位师姐身后。
“你说晏师姐不会有事吧?怎么还调息呢?”苏泰看向路恩泽问道。
“不会不会,晏师姐修为高深莫测,不会有事的,可能是驭舟飞行太久了吧。”路恩答道。
越过茂密丛林,不一会儿几人就来的了一处潭边,此潭似是一片胡泊沼泽里面杂草从生,让原本连城一片的水域,大小散落成了好几处,而有一处较大的水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这水域周围看不见任何飞禽走兽,就连虫鸣鸟叫也不曾听到,水面平静得没有一点波纹,和其它几处水域截然不同。
几人正欲前往查看,可不料还不等几人动身,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走动声。
“别动!”还不等几人做出反应,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路恩泽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伙儿蒙面匪徒,他想这一定就是采药人大叔说的山匪了,此时他想心没谱能不能逢凶化吉只得寄身于晏师姐了,不由得吧目光看向了身旁晏师姐。
“师姐怎么办?”苏泰怀着忧虑的眼神同样看着晏歌道。
“慌什么,找的就是他们。”晏歌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说是来找我们的。”其中一个山匪开口道。
“叫景龙来见我。”晏歌不屑的说道。
听见此人能叫出自己大哥的名字,又见起不卑不亢仪表不凡,此人便给几个山匪使了眼色意欲让他们把刀收起来,而后又看着几人瞪眼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找我大哥什么事。”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好久不见呐晏师姐。”来人正是景龙。
“叛徒!”晏歌闻言看着此人恶恨恨的说道。
“师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借了几本宗门功法,来次专研罢了。这倒好了如今师姐你也来了,我正好向师姐你讨教几招,师姐意欲如何呀。阿,师姐?”景龙一脸坏笑的道。
“你也配!”晏歌不屑一顾的说道。
景龙闻言心头很是不爽,自幼因家境贫寒便常受人白眼,如今更是被宗门所不容,一时之间心跳尽燃起一股无名怒火,随即拔剑一跃破空而出。
“师姐小心了。”话语一出景龙已经来到了晏歌后面,一剑划过长空径直向着晏歌的脖子挥去。
还不此剑落下,就见晏歌转身而后右两指一弹,又把剑弹了回去。
景龙见状随即大吼一声。
问心三剑!
话语刚落,只见景龙灵气突然暴涨,由内而外散发的灵气似是要逃离这幅躯体,一瞬间竟让晏歌也有几分动容,随即道。
“不错!不错!想不到小师弟也迈入道灵境了,可这远远还不够。”
说完晏歌左脚轻点,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纵身旋转竟贴着地面凌空飞向了景龙。
景龙见状随即使出问心三剑第一剑有剑心来,此招乃是开门剑宗师祖怀若谷所创,招如其名有剑心来,此一剑来似若无心胜有心,有似有心胜无心,皆在其用剑之人本心所向。而景龙此时举剑齐眉似在问心有剑无剑,眼看晏歌离得越来越近,景龙霎时睁眼随即右手举剑弹射而出。晏歌见一剑飞来欲起手夺剑,就在此时一只手也随之而来,不是别人正是紧随剑后的景龙,只见景龙回身一转又是一剑向晏歌袭来,如此寻反似有无数剑客与之交战。刹时欲有一剑封喉来。
就在此时,晏歌左手似欲摘花随即缓缓说道。
摘花手!
话音刚落景龙就看见剑尖被两指捏住,这手欲顺剑来夺,另景龙惊讶不已,景龙正欲收回手里的剑,可还是晚了半步,只见晏歌左手翻转竟把景龙的剑夺了过来。此时拿着剑的晏歌,就像手握着剑尖授人以柄似的对着景龙。
“师弟你败了。”晏歌缓缓说道。
“败?劳烦师姐看看清楚,你手里拿着的可不是开门剑呐。”景龙一脸不服气道。
晏歌闻言弹飞了手中的剑,冷冷的看着景龙。随后眉间一绿灵气飞出,瞬间化作一柄银白色的剑,细心观察便会发现剑柄与剑身交汇处,赫然雕刻着弯曲的开门二字。
看到看门剑的景龙瞬间严肃了不少,他知道师姐要动真格的了,随即也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召出了自己的开门剑,两柄银色的剑不管是材质还是样式,虽然一模一样但对二人来说,就像是彼此的身份象征一样。
“师姐,蒙山永不遗忘。”景龙似有几分无奈的说道。
“永不遗忘!”晏歌也十分严肃的答到。
晏歌毕竟是道灵境后其,而景龙只是初入道灵境的修士,两人曾经虽然同处一处,但在剑法招式已几对道的理解都有很大的出入。没过多久景龙便败下阵来,想来晏歌还是有所保留,两人双双使完开门十三剑之后,双双举剑齐眉以剑问心,最后景龙便败给了师姐的一招云来有意,就和景龙最初使出的心千千剑一样,乃是有心之招。
晏歌收回了自己的剑,又见一道灵光闪烁眉间。
“多谢师姐手下留情,这是我的开门剑还劳烦师姐替我带回山门,放入亡剑谷。”景龙站在晏歌面前双手拖着剑低头弯腰道。
“接下来有何打算?”晏歌看着眼前低头的师弟,一只手缓缓抚摸着被双手捧起的剑,一边缓缓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景龙低头答道。
晏歌闻言接过了景龙手里的开门剑,此时的景龙也垂下双手,静静的站在师姐的面前,就像做错事的小孩那样,等着待着即将到来的责罚。
晏歌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位师弟,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在此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道入灵境,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只是五年前因不满于宗门功法招式,转而窃取了本门两大天品武学之一的《生生剑经》,随后出逃消失数年,只是不知如今为何会现身此地。
“东西呢?”晏歌问道。
闻言景龙也是不装糊涂,如若师姐不问他,他倒不知该如何把这本经书拿出来,如今师姐一问他倒好顺势拿出。
“当年……”景龙正欲开口解释,不料却被晏歌打断。
“随心去把景龙。”晏歌淡淡的说道。
景龙闻言不在多少,沉默片刻而后注视了晏歌一眼,晏歌也看着这个曾经的师弟,只是眼里添了几分陌生。下一刻景龙快速的抽出了晏歌手里的剑,此时的晏歌左手拿着景龙给她的剑,右手还拿着景龙偷的经书,还来不及反应。景龙已经削下了自己的右手。
“开门剑还给了山门,这只用剑的手留着也没用了。”景龙一边解脱的说着,一边那着剑身把剑柄递给了师姐。虽然景龙暗自御气止了血,看伤口上的血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流。
“劳烦了师姐。”景龙继续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晏歌重新接过开门剑,缓缓说道。
景龙把剑递给了晏歌,随后便转身离去了,众人也纷纷紧随其后。看着景龙离去的背影,在看向地上的惨痕断臂,不免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