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高太医就来了。
那高太医倒很年轻,不过三十岁上下的样子,长得也十分稳重,但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出生在医术世家的,自小便耳濡目染,习得一手好“功夫”,什么疑难杂症,一一精通。
当然,与莫若比起来,就稍逊了些。
他提着个药箱进来,跪地叩首。
“参见皇上。”
祁祯帝,“高太医,朕找你来,是让你看一看,萧妃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吃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好?”
“是。”
高太医起身,小心翼翼地行至到萧妃身旁。
“还请娘娘准臣把脉。”
萧妃边咳嗽,边伸手。
他挑出一块薄丝巾盖在其手腕上。
把脉!
小一会,手指离开,丝巾收走。
祁祯帝问,“如何?可是什么大病?”
高太医退了几步,俯着身子,“回皇上,娘娘是身子虚弱,风寒入体,加上可能心绪慌乱,导致气脉不顺,这才会软而无力,咳嗽不停,并不是什么大病,皇上和娘娘无需担忧。”
“那怎么吃了许久的药都不见好?莫非你们开的药不行?”
“可否让臣看看娘娘喝的药?”
他怀疑药不对劲!
祁祯帝点头,命人将之前熬药剩下的药渣端了来。
高太医闻了闻,又将里面的药渣捏在手指上挪了挪。
这药……
祁祯帝,“怎么样?可是这药有问题?”
药会有问题吗?
萧妃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她喝了这么久的药,却一直不见好,实在奇怪。
高太医放下手中的药罐子,回道,“皇上,这药确实是驱寒养生的药,没有问题。”
“那是什么原因?怎么这病迟迟不见好?”
“娘娘的病虽不是什么大疾,但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何况是风寒入体,一入三寒,几年静养,娘娘要多多休息,喝点参汤补药,也不可过度操劳,自会渐渐好起来的。”
那就好!
祁祯帝也就放心了。
“行了,那你再开些药来。”
“是!”
高太医领命,便回太医院了。
人走后。
萧妃说,“皇上,臣妾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太医也说是风寒入体,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你好好修养,切莫劳累。”
“臣妾知道。”
祁祯帝命人取来一个大暖炉,搁置在她身边取暖,又陪着说了会话,嘱咐殿里太监宫女好好照料,才安心离开。
萧妃躺在榻上,尽管自己病得浑身无力,但还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说到底,皇上心里有她。
没一会,宫里的娘娘们就都知道皇上去看了她,便纷纷带着补药到璋郅殿来献宝。
门槛都快踏平了。
一会功夫,屋子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天山雪莲。
灵芝。
人神。
血菩提。
……
但萧妃看了一眼后,哼了一声,就命人,“将这些东西全部扔去烧了。”
啊?
那可都是上等的名贵药材,任何一种都是大补的药,而且价格十分昂贵,随便一样都可让一个穷苦百姓吃一辈子。
就这么扔去给烧了?
可惜!
但太监和丫头们不敢吱声,只能照做。
将那些东西搬了出去。
萧妃凤眼一勾,“那些人,都恨不得本宫活活病死,她们好坐上本宫的位置,之前皇上没来瞧,她们便以为皇上疏远了本宫,现在皇上来了,她们就纷纷过来送补品,真是可笑。”
身边的桑兰接了话,“娘娘一定洪福齐天,大吉大利。”
“本宫这条命,他阎王爷还拿不走。”
狠声!
她还要坐等自己儿子登基那一天,等自己成为太后的那一天呢!
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
高太医回到太医院,心事重重。
他正在写给萧妃开的药方子,但写到一半又停了笔,良久也没再下笔。
“高太医,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取药的小太监瞧见,过来问。
他不说话。
像是想什么事想出神了!
“高太医……”
那人喊了好几声。
高太医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说,“没事。”
“你不是去给萧妃娘娘看病了吗?怎么一回来就这幅模样?是不是娘娘……”出了事?
声音极小。
高太医当即横了他一眼,“不要胡乱猜忌,娘娘的身子并为大碍,你刚才的话若是让别人听到,是要杀头的。”
“是是是。”小太监朝自己嘴巴上狠狠扇了几下,“多亏高太医提醒,奴才这嘴巴就是笨。“
”行了行了,我将这药方子写好,你照着抓药,赶紧送去璋郅殿。“
”是。“
高太医赶忙将方子写好,交给小太监去取药了!
但是——
他心里有事,一直愁眉不展,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才赶紧去找常太医。
此时,常太医正在太医院的藏书阁里找寻医书。
刚找到一本准备看——
“常太医。”
闻声看去,就见高太医急匆匆进来。
“宿文?”
高太医原名叫高宿文。
他走了过去,说,“常太医,我找你有事。”
直入正题。
常太医合上手边的书,正襟危坐,十分严肃,“何事如此匆忙?”
“我方才……去给萧妃娘娘把脉了。”
“是萧妃娘娘传你过去的?”
“是皇上。”
呃!
常太医怔了一下,原本满是褶皱的脸都拧在了一块。
他问,“那……你如何说的?”
是的,常太医不是问他诊断的结果,而是问他是如何说的。
他瞬间明白,叹了一声气,“我不敢多说,毕竟不能确定,但是从脉象上来看,娘娘确实是风寒入体,可都这么久了,药也开了,不可能不见好,所以……”
“你是怀疑还有别的症状。”
“是,但……只是怀疑。”
常太医眯了眯眼,沉默许久后,“其实……我和刘太医也私下说过,萧妃娘娘的病不是风寒这么简单,可是把了好几次脉,都无果,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你要知道,咱们虽然贵为臣子,是宫里的太医,但说白了,我们跟那些太监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伺候主子的,所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那……现在怎么办?”
他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