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听完他这番话,心中也琢磨起来。
只是——
她有一点不明白,“吏部参你,对亦王不利,现在群臣上书,也是对亦王不利,但这其中,却是帮了你。”
帮?
景容摇摇头,脸色更加凝重,他和纪云舒持有相反的想法/
“本王却不这样认为。”
“可至少皇上密旨让你回京了,不管背后的人是谁?他都是在帮你。”
“这正是本王所担心的事,无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证明的是,他要击垮的人是景亦,但要帮的人,就不一定是本王了。”
“怎么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呃!
纪云舒怔了怔,双眸不经意间睁了睁。
她不懂那些朝纲上的事,更不懂党争不党争,但景容刚才这番话和那一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她不由的寒了一下。
背脊凉飕飕的!
话题也就此打住了!
马车上了官道后,道路平坦了很多。
最近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赶路!
“哇!”
唐思像炸开了花似的从马车里伸出脑袋,面朝阳光,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连带牙床都露出了出来。
旁边驾马的侍卫吓了一跳,胯下的马儿也颤抖了一下。
侍卫抱怨道,“我说唐姑娘,你这样诈诈乎乎的,很容易吓到人的,要是让马儿受惊了,倒时候就麻烦了,”
“我不就是伸个脑袋出来吗?怎么就吓到你了?怎么就吓到你的马了?”
牙尖嘴利!
侍卫投降。
“唐姑娘,当我没说。”
哼!
她还打算继续找茬,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的后衣领,硬生生的将她给拖回了马车内。
“啊!”
杀猪似的惨叫一声。
莫若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耳边吵吵闹闹的。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哦。”
唐思像是开了窍,还真就闭嘴了,咬了咬唇,眼睛一挑,朝莫若偷偷打量一眼,然后便挪着屁股凑到他身边,兰花指一勾,轻轻的勾了下他的衣角。
“阿莫,你想不想吃葡萄?我带了好多。”
“不想。”
“没事,你别不好意思,我是专门带给你吃的,你看看,你的嘴皮都干了,多可怜啊。”一边心疼的说着,他还不忘伸手去碰一碰。
啪的一巴掌被扇了下去!
莫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不动不动,我就是想请你吃葡萄。”
“都说了不吃。”
“你先尝尝看,要是你喜欢不是更好?”
唐思是个固执的人,从马车的板箱里将自己带来的那箱葡萄搬了出来。
一打开,里面的黑葡萄颗颗硕大。
她提起一串,捏下一颗往莫若紧闭的嘴巴里塞了去。
“你倒是张嘴啊!”
不张。
“张不张?”
打死不张。
唐思火了,终究将自己身上那温婉娇羞的模样脱去,一把捏住他两腮,强行掰开。
丢了一颗葡萄进去。
咕嘟一声。
咽了下去。
差点没将莫若给呛死。
他涨红着脸,怒视眼前得意洋洋的女人,“你这个疯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我就是有病才会昨天大晚上跑去摘葡萄,就是因为你喜欢吃,反正我已经带了,你不吃也得给我吃光。”
“你……”
才一张嘴,嘴里就被灌进去一把。
整个马车里细嗦作响,被震得左摇右摆。
看得外面的人一脸懵逼。
“莫公子和唐姑娘在干什么?这么激动?”
“你说干什么?”
“哎哟,真是不害臊啊。”
众人带着有色的眼睛盯着那辆马车。
接下里的几天里,车马队到了并荆,也就是鸣山书院所在的地方。
不过这回,景容没有去打扰,下令加快路程,在一处林间的客栈外停留了下来。
这会,天已经很暗了。
车马队才刚刚停下,客栈里热情的店小二就赶紧迎了上来。
老远就听到了小二的吆喝声。
“各位客官来的可真巧,本店刚刚走了一伙人,正好空出几间屋子里。”
笑眯眯的!
仿佛见到了黄金一样。
那人正好躬身在纪云舒身边,她无意间瞥了一眼,视线正好落在小二的手腕处,她眼眸不由的一紧,心里犯困。
但是也没想那么多!
众人随着小二进去,敲定了几间房,又将马车和马拉到了后院的马厩处。
客栈里还有很多人,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喝酒,也有几个粗旷的汉子在划拳。
几个小二忙上忙下的招呼。
随着他们进来时候,大伙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过来。
盯着毛骨悚然!
纪云舒还刻意打量了一圈。
除了那些吃吃喝喝的人以外,客栈里还坐着好几桌子不吃东西、不喝酒的,一个个坐在那儿,眉头深下,与那些吃吃喝喝的人不一样,他们就算听到了动静也不往这边看一眼,反而视线盯在桌上的筷子筒上。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都在吃东西,可他们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连一壶茶都没有。
奇怪!
纪云舒心里警惕起来。
她上楼的时候,正好撞到一个人,手背也不知道撞到那人那里,被敲得生疼。
像是……碰在了一块铁似的。
那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过客,在撞了人后一声不吭就走了。
景容问她,“怎么了?”
摇摇头。
“没事。”
便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莫若一路上都在打嗝,脸色极其的难看,在景容前脚进屋子的时候,他也赶紧溜了进去,赶紧将门关上了。
像是见了鬼一样!
“哎哎哎,这是本王的房间。”景容带着主人的架势。
莫若透过窗户纸往外看去,见到唐思进了她自己的屋子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就又打了一个饱嗝。
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喝水。
这一喝,就连着喝了好几杯。
“你到底怎么样?”
“我快死了。”他余惊未散。
景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厮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莫若指着自己的嘴,又摸着自己的肚子,苦兮兮的说,“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下来,我被那个臭女人不知道灌了多少葡萄,我现在打嗝都是葡萄味,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说我喜欢吃葡萄的,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