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华坐躺在地上咿呀喊疼。
唐思则插着腰大笑了几声。
闭门羹的仇算是报了,今日被莫若气得仇也消减了几分。
只见,乔子华鼻子酸疼,有液体流出,他赶紧拿袖子一擦,才发觉是鼻血,惊怕得双眼嗔大,脸色一僵。
“血……血……”他语气抖颤。
唐思瞅了一眼,鄙视道,“一个大男人,搞得像个娘们似的,不就是流个鼻血吗?又不至于要了你的命,真是胆小。”
“你……”
“你什么你?姑奶奶打你,是看得起你,不然,都懒得看你。”她还有理了。
乔子华委屈,偏头看向大厅,指望他二叔赶紧出来解救他,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
唐思再次捡起地上有些瘪了的蹴鞠,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嘴角往上一斜,不怀好意的再次朝他走近。
还没欺负够!
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她前面。
将她拦下。
莫若二话不说,伸手将乔子华扶起来,可后者的脊椎似乎真的断裂了,被拉起来的时候,疼得咿呀大叫。
“疼……我腰断了。”
“那不是腰,是脊椎。”莫若纠正他。
没学问,有时候真是挺可怕的。
他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会断成两截,只能借着莫若手腕上的一道力走到石桌前。
“趴下。”
“啊?”
“叫你趴下。”莫若皱了下眉。
他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整个人趴在了那张石桌上,像一盘任由啃咬的盘中餐。
唐思走了过来,拉了莫若一把,“喂,你是不是成心要跟我作对的?你跟我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来插手,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我的事?没事啊。”
“你的意思是不承认了?”
“没做过,为何要承认?”
“你……”她气得胸口疼,“好,反正我们的事有的是时间解决,现在,我不准你帮他,他是活该。”
莫若无奈,额头冒着黑线,“唐姑娘,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伤及脊椎,如同一只脚跨进了阎罗殿,你想教训人,我不拦着,可要是闹出人命来,连累的我们。”
这么严重?
唐思也知道事情轻重,犹豫片刻,跺了几下脚,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赶紧治,治完了我再打。”
乔子华表示,他真的很心塞!
他躺着中枪啊!
莫若便开始在他的脊椎上按了几下,手法倒是挺娴熟的,就是力道比较重。
只听到“咔擦”几声,原本有些错位的脊椎恢复了原位。
“起来扭一扭。”
乔子华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的直起身体,扭了扭腰,发现不疼了。
喜笑颜开,“真的没事了,一点也不疼了,你可真神。”
“不疼就好。”
“多谢公子,敢问大名?”
莫若觉得这厮蛮有趣的,如何也跟那变态的杀人凶手挂不上钩。
唐思蹭的起身,再次瞪着乔子华,准备出手。
他则本能的往莫若的身后缩了缩,“姑娘,你我无冤无仇,若是之前得罪了,我跟你道歉,你刚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里的气是不是也该消了?”
“没消!”她大声一吼。
后一刻,抬手,掌心拍了过去。
本以为是打乔子华,可她的掌心却是朝莫若胸口的方向拍过去的。
幸好莫若反应及时,侧身避开,使得她掌心落了空,那道力也只能软绵绵的拍打在空气内。
她并不罢休,趁热打铁,继续与莫若周旋。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分不出高低来,最后力气耗尽,才终于停下。
她气喘吁吁的怒视他,“我跟你没完。”
“不打了,实在无聊。”
莫若转身就走,唐思立马跟上。
最后,只剩下乔子华独自站在那里。
就好像方才的事情并没未发生似的,他有些懵了。
莫若绕到后院,脚步很快,唐思快步追上,边跟边在他耳边说,“禽兽,本姑娘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同睡一张床,你别以为我们衣服完整,就代表怎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不理她。
“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跟你说话呢!”
继续不理他。
“莫若,姑奶奶跟你结梁子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一辈子都缠着你,看你怎么办?”
突然——
他步子一停,转身对着她,微微低头看着面前那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女人。
“唐姑娘,本来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可你要是再冥顽不灵的闹下去,说不定所有人都会知道昨晚我们睡在一起,到时候,就算你我是清白的,那也说不清了,毁坏的,是你的名誉,我一个男人,无所谓。”
自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句“无所谓”,听上去,还真就是无所谓的语气。
唐思满脸涨红,警惕的朝周围看了几眼,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这要是在侯辽的话,我保证你已经死了。”
“可这不是侯辽,是大临!”
“你……”她气得直捏拳头。
莫若已经离开!
与此同时,纪云舒坐在院子里,站在那具骸骨旁,在想着之前乔子华说的话。
打开的窗!
倒地的屏风
砸在地上的杯子!
一只被掐死的猫!
这其中,她有一个点想不明白。
如果说,乔子华是被人打晕的,那么,说明凶手一直藏在屋子里,而那扇打开的窗则证明凶手是跳窗离开的,既然是这样,那么,那只在乔子华进去时还没有出现的猫,是从哪里进去的?
关键点,是那只猫!
她想了想,看来明天还要去一趟那家妓院,再找找看,有何线索。
谢大娘不知何时出现了院子门口,她手里依旧拿着那个灰白泛黄的包袱,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目光一直看着那具用白布罩着的骸骨上。
眼含泪光,步履维艰。
“叶儿,娘来看你了。”她扯开那个包袱,将里头那个布娃娃取了出来,双手颤颤的将其放在了白布上面,哭着说,“娘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布娃娃,等事情真相大白,便烧给你。”
“谢大娘,你别难过了。”
她抹了一把泪,“先生,乔家的人是不是来了?”
“嗯。”
“那畜生是怎么说的?”
“你别急,我一定还叶儿姑娘一个公道。”
“那我可以在这里,多陪陪她吗?”
“当然可以。”
纪云舒不想打扰,便回屋去了。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门外传来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