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让柳志良很尴尬啊!
他只得赶紧点头,说,“是,稍后就找人去清扫一下,明日也让人去买些好的茶叶来。”
纪云舒笑了下,用下颌点了点对面的那张梨花椅,说“柳大人,不如你坐下来休息吧,漫漫长夜,你若站一晚,这腿大概也该折了。”
这——
柳志良诧异。
“纪先生,这一晚,是要……”手指朝下,轻轻的点了点,“在这里……坐着?”
“柳大人很聪明嘛,没错,就是在这坐着,你不是想知道张府命案的结果吗?天一亮,咱们就开审,柳大人觉得,如何?”
带着调侃的味道。
“既然纪先生有把握,本官自然认同啊。”
“那柳大人就坐下来吧。”
柳志良不敢坐,而是看了一眼景容,想等他点头。
偏偏,景容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一上一下的轻轻扣着杯口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回荡在深夜里的公堂内,渗人。
柳志良没有等到回应,最后,只好十分尴尬的提着官袍在那张梨花椅坐了下来。
公堂上,一片寂静!
众人在沉默一炷香后,景容突然让人找了一盘棋过来,拉着柳志良一块下。
柳志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
该赢呢?
还是不该赢呢?
这个问题,柳志良心里既纠结又矛盾,结果,把把都选择输了。
而且弄得满头大汗!
棋局下到后半夜的时候,两人越来越精神。
那些衙役们更是精神抖擞,围在棋局旁观看。
观棋不语真君子,那些衙役们可不是君子,一边指着,一边议论。
都说自家的县太爷太蠢了。
怎么把把都输。
纪云舒因为不会下棋,所以在旁边看得一脸懵逼。
偶尔,还抛个疑问出来,“为何走这步?”
“应该走。”景容回。
“那为何走这步?”
“应该走。”
“这步呢?”
“应该走。”
“哦!”她拖了一个长音。
索性,景容将手指尖上的一颗白子递给她,“来,你来下。”
来来来!
你来!
你来!
全给你。
她歪着脑袋,还真就将那颗棋子给接了过来。
盯着整盘棋局看了一会,然后,将子落了下去,正好连着外圈的白子,将黑子团团包住。
“如何?我可是赢了?”她很兴奋。
景容笑而不语,手朝柳志良一抬。
你来!
于是,柳志良捏起棋蛊中的一颗黑子,思量片刻,便落入盘局中。
仿佛闪出一道光似的。
“柳大人赢了。”景容说。
玩了大半个晚上,终于赢了一局。
可柳志良的心肝是胆颤的!
他尴尬的笑着,“那要多谢纪先生才是。”
纪云舒:“应该是柳大人棋艺高超才对。”
“先生真是过奖了,王爷赢了这么多局,我才赢了一局。”
“哦,那大人的意思是,若不是在下搅局,估计这盘也是王爷赢?”
“那是肯定的。”
马屁拍的简直了!
纪云舒笑了笑。
景容一边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说,“柳大人,纪先生既然给你一碗金水,你接了就是,何必如此谦虚推辞呢。”
“是是是。”
“那,咱们再走几盘?”
“好好好。”
棋子一一收了。
接着又下了几盘。
纪云舒去了公堂外,深夜下的圆月,格外明亮!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蒙蒙亮了起来!
公堂内,那帮人此时此刻还在围观,个顶个的都仿佛杀红了眼。
直到景容落了最后一子,完胜。
“王爷,厉害。”
“行了柳大人,这天也亮了,咱们,就办实事吧。”
“都听王爷的。”
两人起身,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裳。
柳志良问,“王爷,有何指示?”
“本王不知,你去问纪先生吧。”
甩锅。
“是。”
于是,柳志良走出公堂,走到纪云舒身边,小声问了一句,“纪先生,天都已经亮了,张府的命案怎么说?”
纪云舒伸了一个懒腰,故作思索道,“不如……去请张家大夫人来一趟吧。”
“大夫人?这案子,和大夫人有关?”
“不清楚,来了再说吧。”
十分随意。
想了一下,又说,“哦,还有,将三夫人和那位张公子也一块带来吧。”
柳志良照办,遣人去了一趟张府。
没多久,人就被带来了。
大夫人和昨天一样,一脸冷漠,甚至带着怨念的感觉。
手里,还是抱着昨天那只白净的猫。
猫窝在她的手臂里,睡着了!
她身后,跟着三夫人,三夫人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双脚还有些瘸,是由着他的儿子张一墨搀扶进来的,仔细一看,两人的身上都带着伤,脸上甚至手背上,都有淤青。
想必昨天因为要刨张老爷尸体的事,没少让这对母子挨打!
柳志良上了高堂上坐下。
景容坐在角落的一边,手边放着一杯茶,和一碟瓜子,一边嗑,一边看。
纪云舒则站在公堂内。
“柳大人,你一早就让人带我们来,所谓何事?”
大夫人问。
柳志良说,“是为了张老爷一案。”
“这话是什么意思?昨日就已经派人来府上查过了,没查到什么,现在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纪云舒上前,“大夫人稍安勿躁啊,昨天在下不是说了吗?天一亮,就将凶手揪出来,如今天也亮了,这凶手,自然得带上公堂来的。”
“你什么意思?”
纪云舒只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大夫人怀中那只睡着的猫,然后,重重的捏了一下。
猫惊醒了!
身子一抖,那双圆润发亮的眼珠子大大的睁着。
“小家伙,你可算醒了,真是乖巧。”纪云舒用手指轻轻在那只猫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大夫人将猫往后挪了挪,一边说,“先生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纪云舒不理会,继续逗那只猫,满脸宠溺。
猫也朝她扑了过来,两只爪子不停的挠。
“小家伙,方才还说你乖巧呢,怎么这会就开始挠人了呢?莫非,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鼻子蹙了蹙,“没有啊!难道,是一些只有猫才闻得到的味道吗?”
这一说,大夫人竟有些慌张了,眼神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