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况,纪云舒等人也没有再咄咄逼人下去。
等到李远的情况渐渐转好。
半响!
李明洲才抬起头来,看向所有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喉结滚动许久,似乎酝酿了很久的话,最后,低垂下眸,无奈的说,“没错,阿远的确不是完全疯癫的,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正常的,这是多年前就患上的病。”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点了下头,“好,我说。”
语气沉重!
周围十分安静,没人出声,也没有人却打断李明洲的话。
说吧!
说吧!
我们耳朵都竖起来了!
粗人张捕头甚至还掏了掏耳朵,想听得清楚些。
房明三则往前靠了靠,以免自己耳朵生风,漏掉什么!
而文令阳则赶紧打开本子,拿上笔,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至于纪云舒,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李明洲和李远。
可是——
等了很久,李明洲支支吾吾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整个人的神态错综复杂!
纪云舒也将他神情一一窥探了究竟,突然——注意到了李远脖子上戴着的一个吊坠。
青鸾石做的吊坠!
当看清那个吊坠上的纹路时,她心头猛然一颤!
脑子嗡嗡一响过后,瞬间明白了什么,种种线索,也一点一点的归置到了一块。
她沉着一股气,与迟迟没有开口的李明洲说,“如果你觉得为难,那不如,我来说,而你只管答是,或者不是,亦或者,点头和摇头都行。”
什么?
纪云舒都知道了?
这番话一出来,所有人的视线在一瞬之间,统一盯在了她身上。
纪云舒正了正色:“玉音姑娘手镯上刻着的“上希”二字,我想,应该说的不是你,而是李远吧?”
等着李明洲的回应!
小一会,李明洲垂着身子,点了下头。
又抬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不难。”
她指着李远的脖子上的吊坠,解释,“虽然你衣领所绣的纹路,和玉音姑娘轻纱上绣的一样,但是,李远脖子上带着的这枚青鸾石,上面同样雕刻着与玉音姑娘同样的纹路图案,但是,这枚青鸾石上的图案却更加精致,而且,是人工刻上去的,连接吊坠的绳子是红色,可想而知,应该是个女人赠送的,除了玉音姑娘,大概也想不到别人了。
更重要的是,青鸾石是属于双生石中的一类,女子寄托自己情意时,往往就会送一块青鸾石给对方,上面又亲手刻着和玉音姑娘轻纱上一样的纹路图案,可想而知,玉音姑娘真正要寄情的人,其实不是你,而是李远,我说的可对?”
敢情,之前是闹了一个大乌龙啊!
玉音姑娘真正喜欢人,是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李远。
可是,李明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大概默认了!
大伙都懵逼到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
卓伟,你确定不来扒一扒吗?
偷拍也行啊。
纪云舒问,“那,李远,是不是当年你们七位当家的其中一位?”
这时,李明洲点头!
七兄弟,已经出现六个了。
可是纪云舒并不知道云同扬也是其中一个!
她也不打算追问下去。
而是说,“好,在下不管李远和三位死者之间二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玉音姑娘是受了李远的指使,装鬼吓唬三位死者,然后他再利用这一点,将死者杀死,最后,就可以将罪名归咎在鬼神之说上,当然,这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真的没有杀人,只是看到了凶手,这才口口声声说什么鬼魂索命,要么,就是我现在要说的这种。
其实,你早早就知道李远会去杀人,你期间一定有阻止过,但他并没有听,暂且不说前面两位死者是如此死的,就拿常老爷的死来说吧,你那天离开渝州城去办事没多久,就听到风声说是常世良撞了鬼,和前两个死者死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所以,你担心李远第二天会再去杀人,这才从外城连夜悄悄赶回来,你根本没有去你的玉石行取账本,而是赶去了常府,想要阻止李远杀人,对吗?”
李明洲没有说话,将头垂得更低,也更加用力的抱着怀中李远。
这样沉默,似乎代表他已经承认了。
“你之所以深更半夜去挖墓,也根本不是为了你所谓的扳指,而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你想毁尸灭迹,因为尸体上,有着你们流帮派的纹身,第二个,就是棺材里面,可能存在着跟李远相关的东西,你必须拿回来。”
“东西?”房明三问,“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除了那个扳指以外,就只剩下一些衣物和随葬品。”
“那就要劳烦房大人派人再在常世良的棺材里,好好找一找,兴许那些陪葬品里,就有。”
房明三二话不说,赶紧命令下去。
几个小捕快麻溜的去办事了!
李明洲彻底哑巴了,所有一切,都被纪云舒说了一个明白,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景容却问,“可他杀人的动机呢?”
纪云舒摇头,“那就要等他自己说了,或者,等李远清醒之后,让他亲自回答。”
突然——
“不如,我来说吧。”
外头站了一个人。
是玉音。
她冷冷的看着所有人,在几个捕快的看守之下走了进来。
然后蹲在李远身边,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他头上轻轻擦了擦。
“你们都误会了,我和阿远,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喜欢的人,是我的亲姐姐。”
恩?
“二十年前,我姐姐和阿远情投意合,原本是要成亲的,可是流帮派的那些当家却极力阻拦,活生生的当着阿远的面将我姐姐打死了,从那天之后,他就得了这个病。”说着,她又挑起李远脖子上那枚青鸾石,“这块青鸾石上图案,是我姐姐亲手雕刻,送给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留着,他心里,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我姐姐。”
说道这里,玉音眼神中迸发出了憎恨,还有惋惜。
眼里淬的泪光,却倔强的“吞”了回去。
随即,她起身,紧着脖子,与纪云舒说,“阿远绝对没有杀人,纵使你纪先生说的再对,他也没有杀人,因为常世良死的那天晚上,阿远他……他是跟我在一起的。”
李明洲不敢置信,诧异的看向玉音,“你是说,人真的不是阿远杀的?可,我明明看到他从常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