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又小声说,“待会进去赏月号后,看看里面有些什么?顺便,再套套她的话,还有,演戏演全套,这样,才能知道当时三个死者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也想,可身体不允许。”
于是——
景容从头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看得眼睛都泛着桃花。
纪云舒侧了侧身,推了他一把。
“赶紧下去,可别把那道热气腾腾的菜放凉了。”
去吧孩子,美人等着呢!
景容丢了她无数记白眼,结果能怎么办,还不是得硬着头皮下去了。
见下来的人不是纪云舒,宝娘奇怪,“这价不是梁公子出的吗?”
“他不行,这人,归我了。”
你丫才不行呢!
纪云舒瞪着小眼睛,摸了摸两撇小胡子。
我纯汉子好吧!
宝娘想,反正能拿钱就行了,管他是谁卖的,手一伸,“既然公子出了价,那就先给银子吧,毕竟做买卖的活,可是一分钱也不能少。”
“我没银子。”
“什么?没银子?那你们瞎喊什么?真是……”
宝娘刚要发火,景容就掏出几张银票,甩在她面前。
“没有银子,只有银票。”
几张“金灿灿”的银票晃了晃。
“哎哟,两位爷就爱开玩笑。”
宝娘笑眯眯的将银票接了过去,赶紧往衣袖里一揣,然后将玉音推到了景容身旁。
“公子,现在玉音就是你的了,公子可以带她走。”
玉音则低垂着头,始终扮演着乖巧懂事的小家子模样,任由他人将自己当成商品进行买卖,她也不吭声、不反抗。
一味顺从!
景容却刻意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与玉音拉开了距离,抬头看着二楼一眼,
指着说,“听说玉音姑娘的赏月号十分宽敞,不如今晚就留在那里,让玉音姑娘跳支舞给我看看。”
听到赏月号,宝娘紧张道,“公子,这玉音都是你的人了,你大可带着她离开长安所,何故还要待在这里呢?”
“怎么?难道不行。”
“当……”
宝娘的话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的玉音突然开了口,“既然公子要求,那就去赏月号吧,玉音可为公子献上一段舞曲。”
声音轻细,暖暖入丝!
也不等宝娘再开口,玉音已经领着景容上了二楼,直接进了赏月号。
宝娘却搓着手,生怕又出什么事。
前三次闹鬼的消息都被自己封了,今晚要是再出事,那可怎么行?
于是赶紧让几个人在赏月号外头守着,听到动静,就赶紧进去。
三楼上!
纪云舒要了一壶茶,边喝边等。
可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玉音宛若仙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女子的美态,而且连声音都如黄鹂悦耳,也不知道景容是否能把持得住?
万一……
她立刻摇摇头,不再瞎想。
赏月号里!
一进去,景容就被里头的景象惊住了。
外头看上去是一间客房,可里面,却一应俱全,好多轻纱挂在里面,轻飘飘的浮动着,美轮美奂。
中间也有一个大台子,专供玉音跳舞,台子后,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前方,则是一个大浴池,里头的水还冒着白烟,浴池旁是一块屏风,雕琢精美,堪比妃嫔宫里的玉屏。
可见宝娘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银子。
“公子。”玉音唤了一声,欠了欠身,“公子不如脱下衣裳,去池中换洗一番。”
说着,便要上来脱景容的衣裳。
他立刻退了一步,“不必了。”
“公子是嫌弃玉音吗?”
“不是。”
“那是为何?既然公子卖了玉音,玉音从此便是公子的人了,伺候公子,也是玉音的责任。”
玉音那双好看的眼睛淬着泪水。
让人不忍!
而景容又想起纪云舒交代的话。
演戏演全套!
索性——
“罢了,你跳舞吧,我自己来。”
于是走到浴池边,脱下外衣,连着里衣一块泡了进去。
扑通一声!
随后,玉音便迈着步子走到台上,双脚轻飘飘的转了起来,开始跳舞。
不得不说,舞姿的确很美,若说是大临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景容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不为所动,跳得再多,身姿再如何婀娜,也与他无关。
那道身影在轻纱之中来回舞动,一会朦胧,一会清晰,浴池中白色的水气涓涓上升,让人仿佛身处在仙境似的。
才过了一小会,景容便发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笨重,就连视线都模糊了。
警惕的敏锐力告诉他,不对劲!
可当他撑着身体想从浴池起来时,玉音已经走到他身旁,将他再次按回池中。
玉音的半个身子也顺势压在了他的肩上,嘴巴贴近他耳旁,“公子既然进来了,难道都不想看一看玉音的容貌吗?”
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来似的!
萦绕着回音。
景容感觉到自己使不上劲来,眼皮也笨重的往下磕了磕,而当他转头看着玉音时,玉音正缓缓将自己脸上面纱摘了下来。
那张隐在面纱后的脸精美无比,饱满挺立的鼻尖,绯红小巧的唇,尖尖细细的下巴,加上那双灵动的眸,美得像画中的仙子。
玉音修长的手指也突然缠上景容的脖子。
唇角轻启,“公子,奴家可美?”
那张脸在问完这句话后,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满脸刀痕,血迹斑斑,小巧的唇突然朝两边裂开,张得极大,眼珠子也冒了出来,流着血。
就连那双纤细的手指也变成了白骨。
可怖至极!
景容无力起身,双手提不上半点力气,眼看着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
当那张血盆大口就要将他活吞了时,一双手突然从玉音的身后伸了出来,食指压在她脖子上的一个穴位上,然后用力一按。
伴随着一声吃痛的尖叫声,玉音倒在了地上。
景容努力睁开眼,只能朦胧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逼近。
然后……
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醒来时,人已经在衙门府邸了。
撑起笨重的身体起来,便看到坐在桌边的纪云舒。
她正悠闲自在的喝着茶!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景容问。
纪云舒点头,“算是吧。”
好你个纪云舒!
景容黑着脸,走到她旁边,一脸不悦,置气,“纪云舒,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抬头看他,正了正色。
不急不慢的说,“想知道赏月号里是不是有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否则,我们在那个玉音姑娘嘴里是套不出半句话来的。”
“她人呢?”
“前头衙门里。”
“做什么?”
“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