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房明三困惑,“为何凶手会眼看着死者上吊?而且,死者既然在上吊的时候看到了凶手,那怎么能说是凶手杀人呢?这看上去,就是死者自己自杀的。”
是啊!
这样一说,根本就不存在凶手了。
大伙也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事件?
纪云舒不慌不忙,解释,“我所说的,并不是子虚乌有,而我之所以说死者上吊时看到了凶手,原因只有一个,死者,是被上吊的。”
被上吊?
这是一个新鲜的词语。
房明三不解,“纪先生,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得没错,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完全不知情、亦或是深度昏迷的情况下,被凶手扛到大树底下,然后将其吊到树上,死者在被吊起的过程中突然醒了过来,在被绳子勒死的同时,又看到了他眼前的凶手,因此,便可解释为何死者瞳孔会聚焦在前方、又一脸狰狞,也能解释死者手指蜷曲的程度为何会如此大。”
解释完,大伙怵了一下!
觉得背脊一凉。
可——
文令阳拿着笔的手一顿,困惑道,“可这些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死者真的是被上吊死的,那为何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张捕头接话,“对啊,纪先生你这样一说,仿佛你当时就在现场,可……没有证据啊。”
“当然有!”
纪云舒将带回来的那双靴子取了出来,将鞋底亮在众人面前。
“这双鞋的鞋底全是泥,而且我在进常家后院的路上,经过了常老爷被吊死的地方,因为大雨的原因,那棵树周围的泥土十分泥泞,常老爷的鞋底有泥的话一定也不奇怪,可我将这双鞋对比过常老爷的脚,不大不小,刚刚好,可这双鞋的中间位置是凸起的,按理说,一双如此合脚的鞋,鞋底中间的位置不可能比鞋尖和脚后跟上的泥巴还要多。”
大家边听边看!
那双鞋的鞋中间位置果然比鞋尖和鞋后跟上的泥多。
张捕头问,“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纪云舒正色,目光扫视一圈,继续道,“凶手先是穿了死者的鞋,而且这双鞋比凶手的脚大了一号,重心在鞋中间,所以才导致这个位置的泥土比鞋尖上多,凶手当时就是穿着这双鞋,将昏迷的常老爷扛到大树下,又将原本就缠在常老爷脖子上的绳子抛到树上,制造出了自杀的景象,但死者因为脖子的窒息感醒来,满脸惊恐,加上看到了凶手的模样,所以才会反应剧烈,导致死亡状态呈现狰狞。”
哦!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三起命案都是人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之说!”张捕头像是松了一口气。
房明三眉头紧锁,“既然知道不是自杀,那凶手呢?”
“房大人稍安勿躁,在下目前找到的证据,只能证明这些命案是人为,至于凶手的线索,暂时还没有出来,如果想弄清楚三起命案的起因,还是得从源头上去查。”
“源头?”
“也就是共同点。”
共同点?
那也就是——
文令阳灵光一闪,“鬼,三人死之前,都说在长安所二楼的房间里看到过鬼。”
纪云舒点头,“没错,所以,这是查出凶手的一条线索。”
房明三赶紧说,“本官之前已经派人去过长安所搜查了,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如果按照先生的意思,那本官明天再带人去一趟长安所,仔仔细细的重新搜查一遍。”
“不必了!”纪云舒否决。
“不必?那……”
房明三不明白。
而纪云舒则觉得头疼!无奈的摇摇头。
虽说房明三是个清廉的官,看似也就是个文弱的穷县令,糊里糊涂的那种,可办事的行径却和张捕头有的一拼。
说什么来什么!
容易冲动。
也不想想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纪云舒:“如果说,这三个命案都跟长安所的那间客房有关,那里面一定是藏着什么秘密,而一般那种地方的人,平时嘴巴是最严实的,想要套出什么来很难,所以,可不能按照房大人你的办事手段去查,还得按照在下的方式。”
房明三不解,刚要张口问……
一直默默不语的景容突然开口说,“已经很晚了,都散了吧,明日本王与纪先生亲自去一趟长安所。”
啥?
王爷要去妓/院?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就好比某个国家的王子要去夜/店是一个道理,若是曝出来,必定是个天大的新闻!
这一刻,纪云舒也懒得去摸自己的手机了。
回头反问,“你是王爷,怎么能我去哪种地方?”
景容一脸无所谓,耸耸肩,回,“既然人人都可以去,本王为何不可以去?就这么定了,你要按照你的方式查,本王也要按照本王的方式帮你查,五日之期,只剩四天。”
纪云舒皱眉,“今天也算?”
“那是自然。”
“你……”她瞪着他。
景容却勾着唇,将众人遣走了!
房明三离开的时候也不懂纪云舒的方式,到底是个什么方式?
查案子,不就是正正经经的盘问和搜查吗?
看大伙都走了,莫若也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说,“行,我也撤了,赶了一两天的路,累得不行。”
累死宝宝了!
抬脚要走,纪云舒却将桌上的衣服挑起来,丢给他。
“别忘了,衣服上的污渍等着你查清楚。”
莫若一头黑线,“知道了。”
抓过衣服,挥挥手,走了。
纪云舒也回了房间,景容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进了房明三安排好的落院里。
刚进去,就看到卫奕坐在石椅上玩弹珠,手指飞快的弹着,十分欢乐。
见纪云舒一来,他便将手里的弹珠甩给了一旁的婢女,跑了过来。
“舒儿,你终于回来了。”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在等舒儿。”
“等我做什么?”
“其实不是我等你。”手指着屋子里,“是谢大娘在等你。”
哦?
纪云舒朝屋子里看了一眼,便进去了。
卫奕正准备跟进去,后衣领就被景容拉住,将他拽到了石椅上坐下,然后摆手,让旁边的两个婢女退下了。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拉着我?我要找舒儿。”
“你是鼻涕虫吗?”
“当然不是,我是人,不是虫。”
景容汗颜!
他说,“真不懂莫若为什么将你一块带来,应该把你丢在京城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