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景容等人便留在了县衙府邸里,房明三安排了好几间干净的房间,又让人备了饭菜,哪哪都照顾得十分周全。
而为了不耽误时间,纪云舒便让房明三将那三起案子的案卷拿了来。
张捕头递给她的时候,纳闷问,“纪先生以前来过渝州吗?”
纪云舒翻看着案卷,头也不抬。
“来过一次。”
“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
“那……可去过一家客栈?”
“去过。”
“当时那家客栈里,是否发生过命案?”
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
纪云舒抬起眼皮子瞧他一眼,嘴角往上轻轻一点,说,“倒是发生过一桩。”
“那案子可是……”
未说完,纪云舒便说,,“张捕头好像有话要说。”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先生你的身形和走路的样子,和某人很像。”
“某人?哪位某人?”
有趣!
张捕头数,“和先生同姓的一位姑娘,几个月前在渝州城外的一家客栈里,迅速的破了一件命案,当时,容王也在。”
他说这话的意思很明了。
分明就是想说,现在这位纪先生,就是几个月前那位戴着面纱的女子。
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狐疑,不敢直接断定。
纪云舒淡笑一声,将手中的案卷合上。
说,“张捕头果然是个不喜欢装糊涂的人。”
“先生这话的意思?”
“几个月前见到张捕头的时候,说话行事和现在也没有差几分,而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藏着了,只是张捕头,在下现在一身男装,也是为了方便办事,还请你守口如瓶,行在下一个方便。”
她承认了!
张捕头眼珠子猛然一瞪,兴奋的说,“果然是你啊纪姑娘,我就说,你肯定就是,真是没想到,当初的纪姑娘,如今却成了闻名京城的纪先生,真是失敬失敬。”
说着便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活菩萨似的。
纪云舒,“……”
“当初见纪姑娘破案,简直神了,也让我大开眼界,先生进京没多久,就又破了一宗大理寺和刑部几个月都破不了的失踪案,又接了十四年前的《临京案》,实在让人佩服,而且听闻先生进京之前,在锦江城也破了不少案子,桩桩都是大案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见到纪姑娘你,又能和你一同查案,是我的荣幸啊。”
挺了挺胸膛!
难以掩盖自己激动的情绪。
纪云舒谦虚一笑,说,“张捕头,你还是叫我纪先生吧,你左一句又一句的纪姑娘,着实让我寒颤。”
要是让人知道她的女子身,麻烦也就来了。
张捕头赶紧说,“是,纪先生。”
纪云舒也不再和他扯了,重新翻开另外几本案卷,细心的看了起来。
大致的内容,和之前在破庙里的老老汉和房明三说的差不多。
三个死者在遇难的前一晚,都声称自己见过鬼,第二晚的子时便发现被吊死在了自家院子的大树上,双脚绷直,十指僵硬蜷曲,眼睛瞪大,满脸狰狞。
像是……被吓死的!
可凶手为何要吓死三个死者后,又将他们吊在树上?
纪云舒暂时还没有头绪。
她再次翻了翻这份案卷,突然抬着案卷问张捕头,“这案卷是你们县衙仵作写的?”
“不是,是咱们师爷记录的。”
“你们县衙的师爷倒是个细心的人,记录的内容很详细。”
“那是,咱们衙门里的师爷是个秀才,年轻有为。”
哦?
张捕头继续说,“他叫文令阳,渝州城有名的大才子,中了秀才后,便进了衙门当差,写的一手好字,不少人都找他写家书。”
“方才没看到他。”
“令阳到死者家中去了,想继续了解下情况,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他往外头伸长脖子一看,看到了什么,一喜,喊道,“令阳。”
只见外头一位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
素袍在身,干净利落,那张脸白白净净的脸更是透着书生的气息,深邃的眼眸里,淬着一股灵光,让人无法从他的视线上迅速移开。
这个叫问文令阳的人,和纪裴很像!
纪云舒有那么一刻竟恍然到以为,他就是纪裴。
文令阳见她盯着自己,心中不明,朝她拱了拱手,说,“想必是纪先生吧?抱歉,方才文某去了常家,未能迎接纪先生,有些失礼,还请见谅。”
声音将纪云舒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立即起身,绕过面前的桌案,也拱手回礼,“文师爷言重了,你为案子奔波,何来失利?”
文令阳笑了笑,看了一眼被她摊开在桌上的案卷。
“不知道先生可将这些案卷看完了?”
“看了。”
“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先生大可问我。”
纪云舒将那份案卷拿了起来,说,“文师爷记录的案卷,是在下这些年来,见过最为详细的,就连朝廷里记录卷宗的史官都没你记得详细。”
“纪先生过奖了。”
“方才听张捕头说,文师爷又去了一趟死者家中,不知道可有别的发现?”
文令阳摇摇头,叹了一声气,“线索很少,而且没有凶手留下来的痕迹,我去吊死死者的大树旁查看了一番,也没有线索。”
“那三位死者,可是已经下葬了?”
“有两个下葬了,几日前死的死者,明日就会下葬,所以我才过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纪云舒想了下,继续问,“衙门的仵作验得可详细?脖子的勒痕和舌头卷曲的方向可对?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还有,死者的双手蜷曲程度等等,这些,仵作都验清楚了吗?”
一连环的扣问!
张捕头一听,还没反应过来。
文令阳则一一接了她的话,说,“仵作验过,说是死者就是上吊死的,脖子上并无其他勒痕,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口,死者双手是向掌心的方向蜷曲的,应该是上吊前挣扎过的原因,因为在指甲里有找到上吊绳的小细线,没有找到凶手的任何线索。”
“那鬼神之说呢?”
“根据死者家人所说,死者都是在晚上回家时撞的鬼,而且地点都是在同一处,就是长安所的客房里。”
“恩?”
“据说几年前,长安所的二楼有一间房死了一个宦客,而刚好那三位死者都是在同一间房里撞了鬼,所以才有了冤魂索命一说。”
回答的有理有条!
单单做个县衙里的师爷,怪可惜的!
纪云舒眉心一紧,“长安所是什么地方?”
“就是……一处寻乐之地。”
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