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一听,脸色都青了!
怒火中烧的瞪着赵青,伸出手指头,狠狠的戳了几下他的胸膛,说:“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答应,好,我就让她查,等她将瓮中骸骨的真相查出来,我同样会杀了她,那些杀我弟兄的人,我也一个不放过。”
“如果你杀了她,我保证,高山寨一个人都别想活命。”赵青说。
“哦?”赵怀眯着眼:“这么说,你知道那些人是谁?”
他当然知道!
人家纪先生,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查案高手,而那位公子,则是皇帝的儿子,当今的容王!
赵青正色:“下杀令的那个人,是一位王爷。”
王爷?
赵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王爷?当今皇帝的儿子。”
“是容王,而他身边有位纪先生,闻名京城,手底下啊办过的案件无数,而且听消息说,连当今皇上都对她有所忌惮,是个猛人,而那个人,就是现在被你关在柴房的那位。”
呃!
赵怀惊讶!
却没有被吓到。
手一挥:“不可能!”
“我没必骗你,这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不会的。”赵怀还是不愿相信,继续说:“那小书生,就是个不重用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还有那个什么容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谁不知道,皇帝颁发过一纸黄文书,皇子根本不能离京。”
哥,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赵青反而忍着耐性,说:“难道你不知道,最近京城闹了一桩大事吗?”
“当然知道,御府县的宅赈灾银失踪,朝廷查不出来,皇上便了派一个人去查。”说完,又不忘再加一句,“我看,根本就是朝廷私自拿了,贼喊捉贼,却将责任全部都推给我们这些人。”
义愤填膺!
又似乎脱离了重点。
赵青:“那你该不会不知道,此次受命离京去查赈灾银的,就是容王吧?而且按照行程,那位容王的马队,刚好到山淮县。”
呃!
这样一算,还真是!
赵怀心头微微一颤,从之前的惊讶,到此刻的胆颤。
便绕了几步,整张脸都压了下来。
良久!
等他将这件事消化了一下,朝赵青走近两步,挑着粗狂的鹰眉,阴鸷的眼神聚着一团冷光,不屑道。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我高山寨也不是吃素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外面,都是爹生前设下的机关,不管是谁,若是硬闯进来都得死,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朝廷不敢派人来剿灭的原因。”
“赵怀,说到底,你始终是我亲哥哥,如果说这世上最恨你的人,那一定是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自己再去犯事。”
“我?为了自己?我是为了我的弟兄们。”
“那你就更应该收手,别再牺牲人命了。”赵青也怒了。
两人争论得脖子都红了起来。
赵怀冷厉至极,哼了一声:“所以,你是害怕了吗?害怕人家王爷会追究,担心朝廷出兵,所以才想救那个人,到时,拿去邀功?”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竟然可以让你为了救人,冒险来我这里?”
因为——
他想知道九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所以不能说,倘若凶手真的是赵怀,难保他不会要了纪云舒的命,而阻止她查九儿的死因。
赵青只说:“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不需要告诉你,总之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如果你真的杀了那位纪先生,或者要了那位容王的命,皇上大怒,朝廷就会追究下来,你当真以为高山寨外的机关,能阻挡得了朝廷的兵马吗?”
当然阻挡不了!
哪怕是用人肉来挡机关,也足够了。
赵青继续说:“因为山淮县是进京要道,一旦出错,会殃及无辜,所以朝廷才不管,并不是因为担心那些机关。”
这话,是景容在客栈的时候跟他说的。
赵怀虽是个勇汉,可赵青既然已经将纪云舒和景容的身份挑明了,还说了这么多,他若是再犹豫不决,也就有些不像话了。
斟酌片刻后!
他吩咐下去。
“来人,去把那两个人带来。”
大锤应声,依旧揉着疼痛的肚子,去将纪云舒拉了来。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加上赵青送来的良药,纪云舒的后背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也好了起来。
但还是由着卫奕搀扶着走了进来。
见到赵怀和赵青站在一块,她大概也猜到了。
岂料,她才刚刚走近,赵怀就带着十足鄙夷的语气问:“你就是那位纪先生啊?闻名京城?连皇上都忌惮你?”
啊呸!
谁说的!
老子闻名京城了?何时连皇上都忌惮我了?
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这要是搁在微薄上,转发超过500是要被判刑的呀。
纪云舒小唇微启,余光瞟了一眼赵青,才说:“在下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书生。”
赵怀可不信。
哼了一声,带着命令的口吻说:“你就别在装了,你不是想保住你的命吗?好,只要你查出是谁毁了我瓮中的酒,我就既往不咎。”
大度极了!
还不忘加上一句:“我可不是怕了你们朝廷,单单是想查出是谁毁了我瓮里的酒,还有,我要得到赵青手里东西。”
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你其实很牛!
所以你不必刻意强调一番你的理由。
赵怀似乎是自己给自己气大了,挥挥手,交代下去:“你们都听好了,将瓮里的那具骸骨捞出来,让那小书生来查清楚,她需要什么,都全部给她,但是也都给我盯紧了,出了什么乱子,我就宰了你们。”
大伙不敢说话,只能连连点头。
一双双目光已经放在了纪云舒的身上。
而赵怀则怒火中烧的离开了。
这会——
“你怎么不直接挑明你的身份?”
赵青质疑。
纪云舒笑了一下:“二当家是真的糊涂,还是装糊涂?”
“恩?”赵青困惑,追问:“你倒是说明白一些。”
纪云舒也不打算跟他打马虎眼。
“皇子离京查案,是桩大事,出不得半点错漏,就算要出,也不该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山淮县界内出问题,王爷的马队被山匪打劫,一怒之下,斩杀山匪三四十人,而后,山匪便劫走容王身边的人,来作为要挟,那么,若你是皇上,你会如何想?”
杀了人,冲动呗!
被劫了人,孬种呗!
在离京路上闹了这么一出,祁祯若是知道了,那还了得。
毕竟,景容和亦王是皇位最大竞争者,亦王势头正猛,指不定景容就会成为下一个草包太子,所以皇上想了一招,直接将景容派去御府县流放,保住他的命。
可景容指不定破了案后,想方设法的回来了,岂不是又要陷入党争中。
所以此次,若真的让祁祯帝知道,指不定一怒之下,直接下令将景容贬到御府县,名正言顺的封他一个逍遥王。
别回来了,别再丢人现眼了。
那也相当于是被明目张胆的“流放”了。
而祁祯帝的脑门上,则还凿着一句话——“爹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