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都不是景华那种草包!
御府县,离京城可算有点儿远了,但凡其中有人接了这个活,也就意味变相的被流放了。
查赈灾银两失踪案,若是查不出来,这辈子都别回京了。
而留在京城的那个,自然就可只手遮天,毕竟,景华自己死了,景贤又多病,还有一个被流放到御府县,自然而然,皇位就成了留在京城的那位皇子手中。
景亦当然不会去!
至于景容,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
祁祯帝也没直接将意思说出来,更没有直接指派谁。
可只要景亦和景容二人其中一人离京,未来大位便可定局,一来,党争也可结束,二来,祁祯帝也不用苦恼到底立谁为太子了。
这条狡猾的龙,就算病着,也绝对是一个出色的阴谋家。
景亦偷偷打量了景容一眼,心想,太子葬礼的事着急抢功,怎么这次不抢了?
你抢啊!
你倒是抢啊!
景容回应了他一个眼神,像一万伏的电流似的,蹙得景亦有些反应不过来,竟像被人转着小辫子似的,慌忙避开目光。
瞧着自己两个人儿子都不说话,祁祯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方才朕说的话你们也要放在心上,如果有想到什么计策,便呈上来。”
“是,儿臣告退!”
两人俯首,退了出来。
若是平日,景容必定加快步子,以免景亦追上来跟自己阴阳怪气说一通,可此次,他脚步明显当慢了。
两人是并排出的阜阳殿,因为已经是深夜了,是个太监在两人前头提着灯笼,护送到宫门口。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到了宫门时。
景亦手一抬,示意那四个太监走远了一些。
“景容,你我之间就不必藏着了,有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景容头一回好耐性的停下步子,听他吹牛逼……
“现在,景华死了,太子之位,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一直都说,你不想与我争,既然如此,方才何不顺了父皇的话,去查赈灾银两的事呢?”勾着唇讥讽笑笑,“御府县在最西的方向,那里,连着一片大草原,有山有水,要是你在那里,定是最好的选择。”
言外之意,就是让景容去那边。
景容冷笑了一声。
“既然这么好,你为何不去?”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让给你,如果真的能查清那边赈灾银两的去向,在父皇面前,你就可以抬起头了。”
“那如果查不出来呢?”
“那就刚好顺了你,在御府县做个逍遥王,不是很好吗?”景亦一脸邪恶的模样。
带着几分狰狞的味道。
尽管周围光线很暗,可景容还是将他那张臭嘴脸看得十分清楚。
景容薄唇缓缓勾起,眯了他一眼,“景亦,你既然都说了不想拐弯抹角,现在又何必跟我打话说这些。”
“哦?看样子,你什么都知道了。”景亦也不慌,继续道,“如何?那位纪先生的选择,可是让你伤心了?”
“……”
景亦又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哦,不对,你为何要伤心?那纪先生毕竟是为了你啊,如果不是她的选择,我也不会救你,所以你应该感谢她,更应该高兴才是。”
td,说的真好!
老子差点就信了!
景容对他说的这番话也不恼,不过手边要是有一张桌子,他肯定要甩过去了。
“景亦。”他沉沉的叫了他的一声名字。
景亦还没来得及回一声,景容就道,“你们之间的交易,作罢,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作罢?”
你想得美!
景亦说,“你知道后果,如果纪先生真的将我与她之间的交易作罢,那位张大人的话也可以收回,只要他说一声,因为受你之命而冤枉太子,你最后,还是会入狱。”
“这算是威胁?”
“那就看那位纪先生如何决定!”
景容眉梢一挑,“父皇多疑的性子,你不会不清楚吧?景亦,你的机会纵使天衣无缝,可你不要忘了,父皇能相信第一次,但不会相信第二次,就算他再次相信了张大人,你认为,父皇会要了我的命吗?毕竟,太子刚刚才死,他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一针见血!
说得都是道理!
景亦怔了怔,像是被人猛的戳了一下肋骨,连皮都掀开了,眼神也明显晃动了一下。
景容则继续冷凛道,“如果你想跟我赌一把,我不介意,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与云舒之间的交易,不可能实现,还有,你既然答应了会保太子一命,可最后,太子还是死了。”
“你……”景亦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承诺的事情没有做到,就不要怪别人食言,景亦,上天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为所欲为,我不会让一个人永远被欺压,就算是一只没有牙的老虎,也同样会咬死人。”
呃!
景亦是彻底的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了。
身子隐隐抖颤了两下!
而景容该说的话也说完了,目光遥望了一眼宫门,袖子一挥,“从今日开始,你要争,你便奉陪到底,你所行的事,也一定会付出代价,而你若是敢伤了云舒,我会杀了你。”
说完,背身离开了!
留在脸色难看的景亦!
太监见他持久都没有反应,便提着灯笼上前过问,“亦王,可要回府?”
砰——
一脚便将揣向了灯笼!
灯笼揣在地上,滚动了两圈,灯瞬间就了!
几个太监瞧着这一幕,都给吓坏了,赶紧跪到了地上。
全部伏下身子,求饶,“亦王饶命,奴才们知错了。”
景亦怒视着他一眼,又看着景容离开的方向,紧紧捏着拳头,心中算是火气。
谋划的一场好戏,就这样被景容几句话给破了,让他如何不生气!
但不得不说,景容说的很对!
祁祯帝多疑,所有人都知道,张博改口两次,祁祯帝不能会信他。
说不定到头来,连他都会涉及进去,那就实在不值得。
沉了一口闷气,抬脚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