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后,景容回到府上,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东苑,
还没进去,就瞧见卫奕靠在纪云舒的肩头上,两人有说有笑。
一旁的琅泊看了看自家王爷的眼神,暗地里叹了一声气。
可怜的王爷啊!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别人说说笑笑,却还要忍着心中的嫉妒和不快。
想了想,琅泊小声问道,“王爷,进去吗?”
“等会吧。”
声音有种刺痛的感觉。
琅泊只好退到一边,静静的陪着自家王爷在外头站了半柱香的时间。
直到卫奕那小子从纪云舒的肩膀上的离开,拿着手中的灯笼进了屋,
景容这才迈步进去。
纪云舒看他进来,目光落在了他湿漉漉的肩膀。
“看什么?”景容已经走到她面前。
“王爷在外面站了很久?”
“你怎么知道?”
纪云舒伸手,朝他肩膀上伸去,素指一挑,将一片薄薄的梅花花瓣捏了下来。
一边说,“天并没有下雨,倒是外头的那棵梅花树,满是露水,被风一吹,花瓣到处乱飞,王爷肩膀上湿漉漉的,还沾了花瓣,看样子,应该站了一会时间吧。”
“什么也瞒不过你。”
纪云舒一笑。
折身进了屋,景容也跟上了。
屋内,卫奕正趴在桌案前,拿着纪云舒的墨笔,在那盏灯笼上有模有样的画了起来。
学着当初纪云舒在灯笼上画梅花的样子,照葫芦画瓢的进行着,偏偏画的那几枝梅花,像筷子似的。
他一抬头,就看到景容跟着纪云舒走了进来,便立刻嘟起了嘴。
不高兴的喊了一声,“我不喜欢你!”
景容的额头一瞬就冒了黑线。
“臭小子,我何时得罪过你?”景容质问他。
卫奕哼了一声,“就是不喜欢你,上次你吼那些姐姐,之后还让舒儿受了伤。”
“我……”他竟然无言以对。
有没有搞错,明明为了救纪云舒,受伤的是自己好不好?
想了想,景容突然诡笑勾唇,“卫奕,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
听到这三个字,卫奕当下就兴奋了,高喊了一声,“想。”
于是,景容唤了一声“琅泊”。
后一刻,琅泊便进来了。
他吩咐道,“带着卫公子去吃糖葫芦。”
“啊?”
“耳朵聋了?”
琅泊脸色一阵泛青,摇头,拉着满心欢喜的卫奕出去吃糖葫芦了。
“这臭小子,一串糖葫芦就被本王收买了。”景容一脸得意。
一旁的纪云舒却嘴角抽抽!
却不忘叮了一句,“糖吃多了,牙齿会坏的,你就不怕卫奕吃得牙疼了,到时候找你算账?”
“不怕,本王给他请最好的大夫。”
无语!
景容见她一脸无奈,暗地里笑了一下,又正了正色,朝纪云舒走近两步。
逼得纪云舒心里漫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慌忙朝后退了两步。
“那么紧张做什么?”景容问。
“我没有。”
“你别紧张,本王只是想问你,甘踌良一事。”
点入了正题!
纪云舒差点以为他又要……耍流氓了!
松了一口气,她道,“该说的,我不是已经在信件上说明白了吗?”
“你是说明白了,不过,你怎么确定甘踌良不是凶手的,就凭他是个阉人?”
纪云舒朝旁边的桌案上走去,拿起卫奕留下的那个灯笼,挑着一支墨笔,在卫奕画过的地方慢慢修改起来,一边说。
“一个早早就被净身的人,是不可能强奸死者的,而另外一点,一个变态杀人狂,也一定会有一些极端的行为,而那种行为,一定是有规律的,他既然承认所有失踪女子都被他以同样的方式扒了脸皮,砍断双手,那么这种行为,自然就是一种规律,既然是规律,那他就没有道理记不清自己是先扒了皮,还是先砍了手,这两点,都足以说明,他根本就在撒谎,凶手绝对不是他,顶多,他就是个搬运工,帮忙运送尸体和处理尸体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明明知道承认了罪状,必死无疑。”
“可能……他是在包庇某个人。”
语气渐渐轻沉了下去。
又道:“我本想去一趟昌祥酒楼,找那位魅香儿,兴许她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能找到真凶的线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酒楼已经被封,没人知道她的住所,京兆尹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景容说。
纪云舒奇怪的了他一眼,问,“什么办法?”
“如果你分析的都对,那么,真正的凶手就不可能放过阮家小姐,说不定还会行凶。”
“听王爷的口气,似乎已经安排好了。”
“本王已经命人,继续暗中保护阮家小姐,希望真正的真凶能现形。”景容说。
“王爷很聪明。”她难得夸赞了他一下。
不错,这男人聪明了一回。
景容对她的话,也很受用。
其实,纪云舒早早就想到了,也让京兆尹派人暗中继续保护阮家小姐,以防真凶对阮家小姐不利。
她继续在灯笼上画着,将卫奕那支“筷子”修改了一遍,成了栩栩如生的梅花枝。
景容眉头一皱,走到她身旁,又问,“你遣人说,若是本王能拦下亦王,就不必将此信交与我,若是拦不住,便让我带着信件与亦王一同进宫面圣,其中,你在想些什么?”
“王爷心里,大概早就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咄咄逼人啊!
纪云舒沉吟片刻,目光平静,唇角轻启。
道,“此次,亦王能在京兆尹抓人之前,将甘踌良抓住,说明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亦王带着那纸罪状书进宫面圣,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王爷去查《临京案》,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人,按照本性,一定会将王爷你置之死地,我当时在想,如果王爷能顺利拦下亦王,说明亦王心中,尚且还存在一点儿良知,若是不能,那么,也就不必与他行君子之礼了,王爷大可带着我给你的信息,进宫面圣,在皇上面前,将亦王来个人仰马翻,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这女人,确定只是一个画师?
只是一个仵作?
说出来,景容自己都不相信!
她该是个男子才对,披甲上阵,驰骋疆场!
做个谋划过人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