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离去没多久,景容就到了南门口,外头,原本等候的马车已经不在了。
心里稍有纳闷,他朝守门的侍卫问:“容王府的马车呢?”
“刚刚已经走了。”
“与本王一同进宫的纪先生呢?”
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侍卫也如实回答:“那位纪先生已经上了马车走了。”
好你个纪云舒,本王这么大一个活人,你是没瞧见我没上马车?还是故意不等本王的?
真够大胆!
他心生怒火,极力压制!
大概也知道纪云舒不等自己的缘故了,无非,就是担心自己阻止她去了凉山,索性来个先斩后奏。
小妮子,待会本王抓到你,要你好受。
景容命令侍卫牵了一匹马过来,腾上马背,朝着凉山的方向去了。
而他的身后,景亦那双墨黑色的瞳,紧紧的盯着驾马而去的景容。
心腹斗泉在旁问了一声:“容王只身一人,要不要属下……”
景亦嘴角轻扬,语气阴沉:“最好办得干净利落些,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是!”
斗泉准备去办事,景亦又伸手将他拦住,细细一想,道:“还是去通知严维夷吧,让他派人带着石斑毒去,反正,他也恨不得景容去死,再顺便,将纪云舒也一并铲除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王爷英明。”
“毕竟是在京城,可不能脏了本王的手啊。”
伴随着一声浅笑!
……
凉山就在城门不远处,也是处于官道旁,一路过去,纪云舒偶尔掀开帘子看了几眼,不时就有马车而过。
半炷香后,到了凉山脚下。
纪云舒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天色,这会正好是正午,凉山的湿气并不是很重。
马车奇怪的问了一句:“纪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事,你暂且在这里等着就行。”
“这……”马夫有些为难。
“放心吧,我不会去多远,就在这附近。”
“我还是跟着先生你吧,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不好向王爷交代啊。”
说话的同时,马夫已经将马车拖到一边,将绳索绑在了一棵大树上,证准备跟着纪云舒一起上山。
可……
纪云舒推辞,道:“你还是留在这吧,好好看着马车就行,不然待会出了意外,你我就要走回容王府了,到时候,天色就该黑了,城门也关了。”
这官道上算得上是安全,不过这一辆豪华的马车放在一边,无人看管,难保不会有人顺手牵羊啊。
毕竟从这里走回容王府,的确太远了!
所以,咱还是长点心的好!
马夫想了想,也有些担心,而且也拗不过纪云舒,只好待在原地等候。
根据京兆尹所说,尸体是在凉山东南一侧的山脚下发现的,而此时纪云舒的位置,处于西面。
她定在原地想了一会。
嘴上不由的沉吟了一声:“如果,死者从这里下来的,她如何去的东南侧?绕着山脚过去,还是穿过这片林子?”
心里细细盘算一番后,顿时醒悟!
双眸放大,略有惊讶。
可是惊讶之中,又不乏有些惊喜。
她折了一根木棒,打算穿过面前这片茂密的林间,去到凉山的东南脚。
刚刚进到林中,就被里头扑面而来的湿气润了一番,冰冷的气流,促得让她浑身一颤。
而原本正午的光线是最为明亮的,可在这片林间内,光线却被密密麻麻的高大树木、遮挡着阴暗沉闷,斑驳的树叶印在泥泞的地面上,加上被冷风拂过,飕飕作响,透着渗人的诡异。
好在,她死人都见过不少,自然也不会担心这片深林了。
靠着手中的木棒,她一下下的撑着往上走,湿气也越来越重,冷意也开始在身上肆意的泛滥开来,脚步越来沉重,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因为坡度朝上,泥泞的路面让她脚步顿时不慎打滑了一下。
身体也朝前猛地扑了去,自己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揽紧她的腰肢,扣紧、往后使劲,将她原本即将扑倒的身体,再次拾了起来。
而自己的后背,则贴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若不是本公子出现,姑娘可就摔着了。”
温温而又轻浮的语气,在纪云舒的耳边响了起来。
声音的辨识度很明显,纪云舒赶紧将那只手从自己腰上拿开。
转过身,面色疑惑:“怎么是你?”
李时言带着笑看着她,手里,依旧带着那把精致的折扇,挑着眉梢。
道:“看来,我猜得没错,你真是舒儿。”
呃!
纪云舒也懒得去反驳了,抿了抿唇:“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从容王府到宫里,再到这,一路上,我都跟着你。”
“跟着我?”纪云舒一脸困惑:“你从渝州到京城,就一直跟着我,到底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看到你破案的手法,本公子很是欣赏,想跟你进一步探讨一番,顺便,再对酒吟诗一首,做个朋友罢了。”理由仿佛十分合理!
有病!
天下这么多女人,想对酒吟诗,有的是女人陪,何必要黏着自己呢!
眯了他一眼,纪云舒不耐烦:“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不过,你还是赶紧走吧,我现在没时间。”
“我知道,你在查失踪案。”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来打扰我。”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到底那个杀人的变态杀手是谁。”说着,他大胆的朝纪云舒凑了过去,继而说:“这几天,关于这个失踪案,我可是听说了不少,还知道凉山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姑娘你去验的尸。”
纪云舒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他手中的折扇一挥:“所以,我想帮你,你看看,这林子里又冷,地面又潮湿,一个弱女子,很容易出事的,你就当……我是你的帮手,如何?”
的确,要穿过这片林子去东南角,难保自己不会像死者一样踩到木桩,打滑后而摔死。
细细斟酌一二后,纪云舒点了头。
“好,不过我耳朵有些疼,你若能不说话,就最好闭上嘴巴。”
“放心,本公子不打扰你。”
李时言挑着那双桃花眼,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纪云舒朝前走去,他倒也老老实实的紧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