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走?
“难道就只有小叔叔对她好么?”薄叙有些委屈,“你和爷爷……”
“爷爷对你才是最好的,对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爷爷不是完全对她付出真心的,至于我,我心里很清楚,小时候我不懂事,对她也没多好。更保护不了她。”
总而言之呢…
薄家只是尽到了养她长大的义务,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亲情没给她,关心没给她,平等的尊重似乎也没给过她。
薄叙黑色的眼眸逐渐降到冰点,他不爽薄晚说的这些话,可偏偏又有道理。
缄默半晌后,淡淡道:“我以后会补偿她。”
说完,薄叙转身往外走。
薄晚顿住,连忙跟上去,“你想做什么啊!”
“老哥,你别发疯啊,你到底要干嘛?”
回应她的只有薄叙的背影。
怕他真的乱来,薄晚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紧他。
但薄叙现在完全失了理智,像古代的暴君。
用力甩开薄晚,将她推到地上。
薄晚身体和地面猛地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痛的她全身仿佛快要散架,骨头好似都要断了。
薄叙冷眼觑着薄晚,淡淡地说:“别阻碍我。”
薄晚身体顿了顿,无语凝噎,“我没有……”
“哥,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一点,别发疯。”
她快疼死了,薄叙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她刚才摔的那一下,好像全身都要废了。
薄叙眯了眯眼帘,“我没有发疯——”
“初稚本身就是我的,你既作为我的妹妹,应该支持我的所有决定,不是么?”
薄晚:“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面目可憎!”
“哥,你这么优秀,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条件找一个好女孩又不难,多少女人追你,家里门槛都被踏破了,你何必死缠着初稚不放过?”
“可那些人都不是她!薄晚,你根本不懂我!”薄叙委屈的要命,“她明明就该跟在我身后一辈子的,可她没有做到。”
“没关系,我去帮她做到!”
猩红的眼眸,青筋暴起的额头,冷到几乎没有温度的视线,以及看不出一丁点感情的…模样。
薄晚被吓了狠狠地一哆嗦。
有那么一种错觉。
现在的薄叙,根本就不是他本人,他变了,应当是被谁附身…了。
她垂下眼眸,最终阻拦不了薄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
初稚收到薄叙发来的微信消息时,正在君庭公馆内刷手机。
薄迟屹这会儿还没回家。
薄叙:【出来,我有事找你,我在公馆门口。】
一条微信,初稚头皮发麻。
薄叙怎么阴魂不散的?
初稚正打算当做没看见,薄叙就跟预料到了她的想法一样,又发来消息:
【你最好是出来见我,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和薄迟屹订婚宴办不下去。】
【这么久了,我们俩之间也都没有好好聊过天,我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行不行?我是真的,真的舍不得你。】
初稚:【有什么话在手机里说吧,没必要单独见面。】
薄叙:【就这么不想跟我聊吗?咱们好歹也一起相处了十几年吧,你是担心我伤害你,还是什么?】
这样来回周旋不是个办法。
薄叙的纠缠让她身心俱疲。
如果见一面,好好谈谈,能够让她不再烦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何况这会儿就在君庭公馆门口,薄迟屹又马上要回来了,薄叙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思来想去,初稚还是答应了。
往外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见站立在大门口处的薄叙。
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疲惫,颓丧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孤寂可怜。
记忆中的薄叙永远都是一副天之骄子,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模样。
他也确实有那个资本,学校老师同学的喜爱,家里薄家的偏爱,每天还有收不完的情书。
有时候一些大胆的女孩甚至会追到家里来,看见她还会给她买吃的贿赂她,让她把情书给薄叙。
那时候她小,也没经住零食的诱惑,还真就收下了零食,然后给打完篮球回家的薄叙情书。
那时候唐迎雪陪在他身边,看见那封情书笑的很讥诮,眉眼弯弯地说:“这么小就学人写情书可不好哦……而且你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初稚并不理解唐迎雪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额头冒汗,少年感十足,矜贵优雅的薄叙,他没什么表情,甚至看不出喜怒。
“不是我写的。”初稚弱弱地说:“是一个大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她还给我买了零食……”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怒了薄叙,原本还算平缓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冷,瞳孔里都是愤怒,咬着牙问:“薄家是缺你吃了吗?”
唐迎雪附和地说:“初稚,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阿叙他不喜欢那些女生,甚至烦透了,你把她们情书带到他面前什么意思啊?存心让他不高兴吗?就为了一点小恩小惠?”
初稚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她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在她的世界里,只要有人喜欢,被人喜欢,还被用心对待,是一件很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
因为没人喜欢过她,她不太懂为什么薄叙要讨厌别人的好意。
只是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薄叙当着她的面将情书撕的到处是,然后把那个女生送给她的零食全部丢出了门,罚她不许进屋。
初稚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紧张,茫然,掐着手指,一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
初稚敛眸,她那时候,似乎真的做错了,毕竟替薄叙收下别人的情书交给他这件事,的确不太对。
后来她不敢替薄叙收情书了,有些姐姐看见她,眼里都是厌恶,好似淬了冰冷的毒,还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她。
仿佛她不替她们收情书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站在哪一边才是对的,于是她之后就是放学了就躲在房间里画画,或是复习作业,躲避那些人。
薄叙的追求者不少,也很疯狂。
从前的他不管走到哪里,永远都是焦点,当然,现在也是焦点。
就像现在,他即便都已经看上去很落魄了,依旧有自己身上独特的气质。